衆人猛地踏入這一座恢宏的石頭大廳之內,都是猛地心頭一震。火光映照之下,那兩具殭屍的臉上也是忽明忽暗。此時,那無角蟒已然順着這石頭通道遊了過來。
衆人無奈之下,也只有硬着頭皮向那石廳中央奔了過去。
那隻無角蟒游到這石廳跟前,忽然停了下來。將一隻不斷流血的蟒頭高高的昂了起來,望向這石廳之內的兩具殭屍,口中不斷髮出怪響,卻是不敢踏入這石門一步。
衆人都是心頭奇怪。
雲高崖心道:“難道這隻神力驚人的無角蟒竟然懼怕這座石廳裡面的這兩具殭屍?”心中詫異,忍不住慢慢走到那兩具殭屍跟前,凝神望去。衆人隨即也走了過來。
一行八人圍在那兩具殭屍跟前,凝神觀看。只見這兩具殭屍死時都有四十來歲。兩個人似乎是雙生兄弟,長的一模一樣。兩個人的衣飾盔甲,手中所持的武器都是一模一樣。便連同二人所握青銅戰斧的姿勢也都是一模一樣。
雲高崖一怔,心道:“難道這兩具殭屍生前是雙胞胎兄弟?”看了片刻之後,除了那兩把青銅戰斧形貌甚是可怖之外,其他的並無任何異常。
衆人心中索然無解,於是慢慢走到那兩座石門跟前。擡頭望着石門上的兩個大字,心中都是沉吟不語。
良久良久,雲高崖這纔開口道:“鐵兄弟,風兄弟,咱們一路跟隨那灰衣人的蹤跡前來,到了這千殺魔道之中便失去了那灰衣人的下落。你們看這石廳之中除了這兩座石門之外,別無去路。但是這兩座石門卻是並未打開過。這石門之前的地上並沒有任何足跡,足以證明那灰衣人還有我師父並未在這裡出現過。那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灰衣人在這河道里面另行尋覓到一條通往那王陵的道路。只不過咱們既然被那無角蟒追到這裡,前無去路,後有無角蟒攔路,看來咱們只有闖一闖面前這兩座石門了。”
熊貓摸了摸鼻子道:“要不然,咱們往回闖出去?”
雲高崖搖了搖頭道:“往回闖出去?談何容易。那隻無角蟒雖然受傷,但是受傷之下,那條無角蟒也許更形兇狠。倘然貿然往回闖,也許咱們這一行人必定有所折損。”說罷,眼光從那司徒嚮導和時老四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從龍捲風身上掠過,心道:“這三人本來都是甚弱,但是那龍捲風在那銅閘跟前表現出的驚人神力卻是讓人不敢小噓。”
雲高崖頓了一頓道:“更何況咱們是前往營救你外公,你外公被那灰衣人挾持而去,必定到那王陵之中,而咱們面前的這兩道石門一定跟那王陵大有干係。咱們只要從這兩座石門之中挑選一座,闖將進去,想必自然會找到那王陵的所在。”
熊貓望了一眼那兩扇石門,皺眉道:“但是這兩扇石門那一扇是真,那一扇是假?那一扇是生門,那一扇是死門?”
雲高崖也是皺起眉頭,這個問題他可不敢輕易回答。
風冷情卻在一邊緩緩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雲高崖目光之中透出一絲興奮,道:“你是說……”一語未完,卻聽站在自己身後的時老四一聲慘呼傳了出來。
衆人當即齊齊回頭,只見一個又高又瘦的身影站在時老四的身後,頂盔冠甲臉色木然,手中握着一把帶血的青銅戰斧,斧頭鮮血正自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那時老四此刻卻已經倒在地上,鮮血汩汩流出,不一刻功夫,地上便已然積聚了一處血泊。
那臉色木然的正是適才衆人看到的那兩具雙胞胎殭屍其中的一具。
此刻,在火摺子火光映照之下,那一臉木然的殭屍宛然便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只見它的目光慢慢擡了起來,緩緩望向衆人,從左至右掃了一遍。目光之中滿是冰冷。
這目光落到衆人身上,衆人都是不由自主身上一寒。
鐵中堅,風冷情,水靈等人各自拔出兵器,全神戒備。他們知道,此刻這一戰殊不能免。
風冷情低聲吩咐道:“雲師兄,靈兒,你們二人看着旁邊的那一具殭屍,以防那具殭屍屍變。我和鐵大哥,熊貓大哥對付這一具殭屍。”雲高崖,水靈齊聲答應。
那一具殭屍手持青銅戰斧,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步伐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每一步落在地上便彷彿踩在衆人心上一般。
熊貓再也按耐不住,手持骷髏鐵手,嗖的一聲竄了出去。手中骷髏鐵手照着那一具殭屍面門便劈了下去。
那一具殭屍竟似渾然不覺,繼續前行,就在那熊貓手中鐵手將要及身的剎那之間,猛地往左邁了一大步。這一下便將熊貓凌厲的一擊閃了過去。而後那殭屍猛地揮起手中青銅戰斧,一斧橫揮,那一柄青銅戰斧破空而來,帶起一股疾風向熊貓,鐵中堅等人撲去。
三人眼見這疾風凌厲,撲面生疼,急忙各自躍了開來。
那司徒嚮導更是遠遠的躲了開去,時老四募然慘死,無聲無息,讓這司徒嚮導大受刺激,這司徒嚮導覺得這石廳之內無一處安全。無一處不是殺機四伏。
雲高崖,水靈二人站在一邊,目光來回在這兩具殭屍身上梭巡。以防有何異動。
那龍捲風負手而立,鎮定如恆,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渾然沒有昔日大沙漠之中狼狽不堪的情景。
這龍捲風一路行來,似乎找到了一些自己過去的意識,眼中迷茫之意越來越少。一股帝王的威儀漸漸顯了出來。
那一具殭屍身在風冷情,鐵中堅,熊貓三人的包圍之中,渾然無懼,一柄青銅戰斧舞動的風雨不透。三人的兵器攻擊過去,往往都斬在那青銅戰斧之上,只聽這石廳之中叮叮噹噹響聲不絕。
風冷情和鐵中堅二人手中的斬鯨刀,辟邪劍遇到這般強橫的青銅戰斧,似乎也失去了威力。
那一具殭屍手中戰斧舞動越來越急,到得後來,竟似只看到一團光影在石廳之中流轉不停。
衆人都是暗自駭然不已。
風冷情心中暗自叫苦:“這般下去,如何纔是了局?”情急之下,只有拼命一搏。當即招呼鐵中堅道:“鐵大哥,你用黑龍鞭纏住這殭屍的雙腿,將它絆倒,倒在地上看它還能舞動的起來這一把戰斧嗎?”
鐵中堅答應一聲,收起辟邪劍,取出黑龍鞭,手腕用力,那一根黑龍鞭貼地慢慢溜了過去,溜進那殭屍戰斧舞出的光團之內,再繼續前行,直到觸到那殭屍的一隻腳之後,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啪的一聲在殭屍的那條腿上纏了數圈,隨後,鐵中堅用力向後一帶。
那一具殭屍淬不及防,被這鐵中堅的黑龍鞭帶倒在地。那一柄青銅戰斧一個拿捏不住,猛地飛了出去,當得一聲,落在這石廳的地上,斧頭向下,斬進地面數寸有餘。直激得火星四濺。
風冷情乘着這瞬間之機,一個箭步竄了出去。閃電般衝到那殭屍的身前,手中斬鯨刀猛地一刀劈落。那一具殭屍淬不及防之下,被風冷情這一把斬鯨刀從頸間劈下,頓時一顆頭顱和身體分爲兩半。
那殭屍的兩隻手臂抽動了幾下,立時不動了。
風冷情剛剛出了一口氣,忽聽水靈沉聲道:“不好,這一具大糉子也要復活。”眼光急轉,只見另外一具殭屍此刻慢慢轉動眼珠,一顆頭顱也是緩緩移動起來。風冷情心中一緊,心道:“這一具殭屍要是再次復活,那可就要多費一番手腳。”心念一動,手持斬鯨刀,身子一閃,已然猶如流星趕月一般奔到那一具將要復活的殭屍跟前,手中斬鯨刀一刀斜劈而下,頓時將那一具殭屍分爲兩半。而後擡起左腿,將那上半截身子遠遠的踢了出去。頃刻之間,兩具殭屍都是一分爲二。橫屍當場。
這一戰贏得甚是僥倖。
風冷情身上冷汗直冒。倘然沒有鐵中堅黑龍鞭助陣,沒有黑龍鞭的纏腿之力,恐怕現在幾個人還不能將那殭屍收拾。
衆人都是長出一口氣,環顧四周,這石廳之中再無別的殭屍糉子存在。衆人這才慢慢走到那生死兩門之前。
雲高崖道:“風兄弟,你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不是說咱們要進這死門?”
風冷情慢慢點了點頭。緩緩道:“這石廳之中造此生死兩門,我估計是迷惑來者。咱們順着這死門前行,應該可以到達那王陵之中。”
雲高崖道:“好,就聽你的。”說罷,伸出手便要推開那死門的兩扇石門。
那嚮導司徒忽然大聲道:“我,我要進生門。”
雲高崖募地停住手,眼光掃了回來,對那司徒嚮導道:“這裡的朋友都去死門,只有你自己一個人選擇生門,你可莫要後悔。”
司徒嚮導顫聲道:“這個自然。”在他心中卻是反覆轉着一個念頭:跟着你們老是遇到殭屍糉子,要要不就是千年不遇的守陵獸,九死一生,那樣還不如我自己選擇一座生門。強過和你們這般驚險萬狀的闖下去,不死也要嚇死。”當下那司徒嚮導打定主意,自己一個人獨行。
衆人不再堅持。
雲高崖深深的看了那司徒嚮導一眼,而後雙手運力,推開那死字石門。兩扇石門洞開之後,石門裡面飄出來一股腥臭的死人氣息。
司徒嚮導更是聞之一顫,心道:“這死門裡面也許是更加兇惡的猛獸,也未可知。”心中暗暗慶幸自己選對了石門。
隨着那腥臭之氣的涌出,那石門後面漆黑的空間之內,復又傳出來一聲猛獸的吼叫。
這一聲吼叫震耳欲聾,就彷彿在衆人耳邊一般。
衆人都是一呆。
雲高崖皺起眉頭,臉上神色古怪。
這死門後面本以爲是生門所在,誰料想卻傳來一陣猛獸的吼叫,這實是大出雲高崖等人意料之外。
那司徒嚮導卻滿臉得意,笑着推開那生門的兩扇石門,慢慢走了進去。那生門石門裡面一無動靜。直到盞茶時分之後,生門通道里面百十丈外這才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