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唱一和,簡直是把俞麗卿當成了燈泡!又一次計劃落空,俞麗卿那冷傲美麗的臉上滑過一絲不快,但是何盈盈是她的親妹妹,她又能怎麼樣呢?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事情總要一步一步地去做。
“小蕭自己去郝家吧,等郝姐回來,我再去看她。但是盈盈今晚上必須陪我去晚會,因爲我一個人實在……”俞麗卿還是有點不心甘。
蕭軍沒想到,一個大集團公司的老闆,居然和何盈盈說話有懇求的味道!心知有蹊蹺,可也不好問。該你知道的時候,有人自然會告訴你,所以也沒有必要問。
“盈盈,你還是陪老闆去吧,我要是沒有事兒,其實我也想去的。那麼多大人物,看看也是福氣呀。”
蕭軍說着,對何盈盈使了一個眼色。俞麗卿這時也在桌子底下踢了何盈盈一腳,那意識很明顯,要是盈盈不同意的話,她就要採取另外的行動了。
何盈盈一臉不開心,但是想了一想,只好說道:“好吧,今天就看在我哥的面子,陪你去一趟吧。”
俞麗卿心中那個氣呀!恨不得找人把旁邊那個“我哥”痛揍一頓,然後讓他在人間消失!
正說着,卻見門口蹬蹬地走進兩打扮入時的女人,一個如天使般的美麗,另一個如小辣椒一般的精明,二人正是晨星兒和劉玲。兩人在門口站了一下,似乎在找人。
俞麗卿不禁皺了一下眉頭,而蕭軍也似乎有點不自在。趁着晨星兒和劉玲還沒有看向這邊,蕭軍站起身來,說道:“對不起,我去洗手去。”
他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今天俞麗卿這架勢根本不像是何盈盈的同學,到有點像她媽媽,那個劉玲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從俞麗卿臉上的表情看,蕭軍就能斷定,她們一定認識。
別以爲美女堆裡是男人的福分,女人多的地方,男人千萬不要去湊熱鬧。否則死了才知道,女人的口水也能淹死人的。
蕭軍剛一走,劉玲就發現了俞麗卿。小蠻腰一扭,就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俞董事長嗎?今天颳得是什麼風?把您吹到我家小店來啦?”劉玲邊走邊說道。
“是劉玲呀!這個西餐廳是你和單強開的?我怎麼不知道呢?”
“……”
蕭軍在洗手間抽了兩根菸,得虧上午做股票時,沒有留自己的名字,否則的話,問題就大了。也不知道這個晨星兒是什麼來頭,不過她越是神秘,就越有挖掘的動力。倒是今天老妖婆的行爲很令人費解。
十五分鐘後,蕭軍從洗手間裡慢悠悠走出來,只見餐檯邊只剩何盈盈了。
一點鐘股市開市,晨星兒和劉玲肯定是上班去了。老妖婆那麼大個董事長,是沒有耐心幹坐在那裡等一個打工仔回來埋單的。
“蕭軍,你怎麼去那麼久?是不是排泄系統故障?這裡的東西不好吃,以後再也不來了。我已經買過單了,我們上樓去。”
“說好是我請客的嘛,你怎麼……”
“我們還客氣啥?對了,你剛纔爲什麼要我晚上去參加那個破Party?人家想跟你去看彤彤嘛~~”
“你不答應行嗎?老妖婆鐵了心要你去的,你怎麼這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嗎?唉~~”
“算了,反正我已經答應了,由此你欠了我一份人情,你可要記住哦~~。對了,我已經和孟小姐通過電話了,約好了明天晚上逛街去。還有,下班我跟卿姐走,你把車子開走吧。”
……
一下班,蕭軍買了很多彤彤喜歡吃的和玩的東西,陪着彤彤吃了他最喜歡的KFC,又玩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送彤彤回到他爺爺家裡。在他爺爺家,依舊沒有得到彭大哥的最新消息,蕭軍只好遺憾地離開郝家。
回到家中,曾鐵也還沒有回來,打開電視,經濟頻道正在轉播中美商會今晚的碰撞。
蕭軍衝了一壺茶,拿起那本泰戈爾的《新月集》,一邊看書,一邊“聽”電視。
“……美國商會考察團是上午從北京飛到上海的,這次考察旨在加強中美企業之間、金融領域之間和資本市場的交流與合作。美國在福布斯前一百位的企業此次來了三十位代表,可以說是盛況空前了……,相信他們在上海將颳起新一輪的投資熱潮……”
“黃鼠狼給雞拜年,有啥好心?你以爲人家真的是要給你中國投資、幫助窮人摘掉貧窮帽嗎?”蕭軍被解說員的話鬱悶得把電視關掉了。
美國是第一大欠債國,中國是他最大的債權國。他的經濟逐年在衰退,但是外債卻在逐年減少,這有賴於資本市場的運作了。美國人用從中國“借”來的錢(幾萬億美金),再投資到中國市場,賺取巨大的投資效益。這就是借雞下蛋、無本萬利的生意,用中國人自己的錢還美國人欠中國的債,人家的算盤打得多精呀!可有些中國人居然還在拍巴掌叫好,花着五萬塊錢的一張門票,就是爲了去拍拍這些人的馬屁,見識一下這些光明正大的盜竊高手,尋找美國人拿着中國人的錢來施捨自己的機會,蕭軍真爲他們感到悲哀!
蕭軍最近總是在想,人到底要什麼?金錢?還是快樂?還是那背後辛勞過程的意義?
“孩子,我忘了聚精會神玩耍樹枝與泥餅的方法了。
我尋求貴重的玩具,收集金塊與銀塊,
你呢,無論找到什麼便去做你的快樂的遊戲;我呢,卻把我的時間與力氣都浪費在那些我永遠不能得到的東西上。
我在我的脆薄的獨木船裡掙扎着要航過慾望之海,竟忘了我也是在那裡遊戲了。”
念着這段詩,他真的有點佩服泰戈爾這個老傢伙清醒的頭腦,但是他也是在老了,才發現自己迷茫了生活。
咔咔……,門口傳了一陣輕微的開鎖的聲音,跟着門被推開,兩個大紙箱子被推進了屋子。隨即傳來何盈盈的叫聲:
“蕭軍,快點來呀!我賺了!”
“你不是參加那個什麼去了嗎?難道這麼快就結束了?”蕭軍幫着把紙箱子搬進房,問道。
“我才懶得去呢!你想呀,那些人都是鉅子、巨豪的,我們算老幾?東方集團在人家眼裡也不過是粒沙子,估計人家不用墊腳尖,就向下藐視我們了。你說說,我們會多沒面子?……”
蕭軍沒插話,打開箱子一看,有香菸、零食、襯衣、領帶等等五花八門的東西。何盈盈關上門,繼續說道:
“所以呢,我在門口,就把票賣給一個浙江老闆了,他居然要花十萬塊錢買我的入場卷!我一不做二不休,把卿姐的那一張也賣了,兩張28萬!給回卿姐的10萬,我一轉手純賺了18萬!哈哈哈,我太佩服自己的生意腦袋瓜了!”
何盈盈興高采烈地說着,看得蕭軍直咧嘴。
“然後你就拿着賺來的錢,買了這些亂七八遭的東西?”
“是呀!這個香菸是給你和曾鐵的,那個專賣店只有二十七條中華煙了,我都買來了。這西裝、襯衣、領帶什麼的,是給你週三拜訪客戶穿的;剩下的零食、女生用品和小擺設都是我的。反正是白撿的,不花白不花。”
“敗家子兒!掙來的錢都花光了,那跟沒有掙有啥區別……”
蕭軍沒好氣地說着,忽然想起剛纔唸的那段詩,何盈盈是在追求一種快樂,她並不執着於“收集金塊與銀塊”;相反,自己卻忘記了快樂,執着於不斷地收集,無時不刻地裝載深沉。他不禁反問自己:難道我也迷茫了嗎?但快樂不能當飯吃吧?如此說來,自己也成了嘴巴和肚子的奴隸?
“你在想啥?過來試一下衣服。這身穿在你的身上,絕對帥呆了,玉樹臨風,驚倒一大片無恥小MM!”
“去你的擦鞋妹!不過我很開心!爲什麼是無恥小MM呢?”
晨星兒的身影從何盈盈的腦海一滑而過,她拿起領帶套在了蕭軍的脖子上,兩腮莫名其妙地羞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