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惡耗

一個月過去了。伸展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和手腕,古云長出一口氣。

這次制符過程出奇的順利,不但達到近百分之三十驚人的成功率,而且還製成四張二階的符籙。一張二階的符籙,可以發出或者抵擋相等於一名煉氣期十三層弟子全力的攻擊及威力。市場價更是達到七十下品靈石。

古云對結果非常滿意。整理好桌上的符籙,對楊希勇發了張傳音符。

很快,楊希勇發回一張傳音符。告訴古云,自己在家等候他的到來。同時已傳音羅格,這個有着非常優秀的經商頭腦、爲人還算實在的朋友也會馬上趕過來。

進入楊希勇屋內。發現楊希勇這次不知從哪裡搬回一張小巧的白玉茶几,唯一的遺憾是茶几的一隻角掉了一小塊,茶几上擺放着一個紫銅壺和幾個茶杯。

“來這裡坐,嚐嚐我新到手的碧湖春。”楊希勇熱情地招待古云坐下,並隨手給古云倒了一杯茶。

“我在傳音符裡說的事,楊師兄你可有把握?”古云一邊吹着茶杯中的茶葉,一邊低頭說道。

楊希勇把臉湊近古云眼前笑着說:“古師弟,你放心,羅格在外門弟子內部交流的坊市中是有名的經紀人,在外門弟子中很有人緣。不過,朋友歸朋友,他也是要抽取一定的管理費。對了,想不到師弟對制符這麼有天賦,以後一定財源滾滾,到時候可別忘了師兄哦!”意味深長地看着古云,心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呵呵!師兄說笑了,我這也是運氣。放心吧!有些遊戲規則我還是懂的,羅師兄的管理費和你的介紹費都不會少。”古云說完,從乾坤袋裡拿出三張符籙。

將手中一張二階的符籙遞到楊希勇面前晃動兩下,古云悠然地說道:“楊師兄,這張二階的土龍符送給你防身,權當小弟的一片心意。”

“哎呀!師弟你也太客氣了,這可值不少靈石,我怎麼好意思。”激動得滿臉通紅的楊希勇一把抓住土龍符,從喉嚨裡喘出陣陣粗氣。

“承蒙師兄照顧,這算得了什麼。哦!我這裡還有一張二階的冰針符是給劉小平師兄的,當初幸虧他給的制符材料讓我練手。最後一張一階的火龍符給李彩靈師姐,畢竟她和你們都是多年的朋友。這些就由你代勞轉交了。”古云將另外兩張符籙也交給楊希勇。

小心地將幾張符籙放進乾坤袋,楊希勇拍着胸脯對古云保證道:“這事就交給我辦,我代他們兩位謝過古師弟。來,喝茶、喝茶!”楊希勇端起紫銅壺又給古云滿上。

兩人正在談得投機,屋外進來一張傳音符,原來是羅格來到了。

“兩位師弟好雅興啊!有什麼事這麼急着把我找來?”還是那一臉猥瑣相的羅格看見正在悠閒喝茶的古云和楊希勇,急匆匆地問道。

“當然是好事,還是一筆大業務。說不定藉此你以後會成爲我長清門五千外門弟子中的第四大經紀人。”說道這裡,楊希勇故意賣個關子,喝起茶來。

被吊起胃口的羅格鼓起眼睛瞪向楊希勇道:“師弟,你什麼時候學得說半句話的習慣,想急死我啊!”

見到羅格已經提起興趣,楊希勇將情況對其做了說明。最後在對三方都有利的形勢下達成協議。

羅格的管理費最終以百分之四的提成成交。按照古云的要求,出售符籙的收入中百分之二十回收靈石,百分之二十用於購買材料,畢竟制符用的紅芒紙、硃砂、制符筆等是易耗品,餘下的全部採購煉氣丸。楊希勇幫助古云買材料同時負責雙方之間的中轉,每次交易獲得小費十個下品靈石。

在三方的笑聲中結束了今天的會談,各自心滿意足地打着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分手告別。

春去秋來,光陰似箭。古云足不出戶地在洞府中修煉了一年多。這期間,三人的協議得到良好的執行,各自做好自己的一份工作。

唯一遺憾的是古云雖然將冰火訣功法三層的各項法術修煉得純熟,而且神識上的發展也和煉氣期中期弟子不相上下,但吃了一百多顆煉氣丸後,功力依然在煉氣期三層內徘徊。百般無聊時將師傅留下的玉簡看了個遍,對一些簡單的陣法及煉丹倒有些心得。只是冰火訣確實不好修煉啊!在心中古云卻自是焦急。

一陣急促的鈴聲將古云從修煉中驚醒,原來是師傅的好友郭正堂到來。

郭正堂一臉陰沉地走進來,看到古云一副正在刻苦修煉的模樣,臉色好了許多。

“郭師叔好!”古云立即恭敬地問候,卻知趣地沒有問他來幹什麼。

“現在修煉的怎麼樣,你小子可有偷懶?”郭正堂沒有好言語地問古云。

古云立即又低頭行禮道:“回稟師叔,師傅走後師侄我一刻也沒有落下修煉,只是一直在煉氣期三層徘徊不前。”心裡卻琢磨不透郭正堂此時到來的用意。

“嗯,這就好,也不枉你師傅教導一場。對了,有幾件見面禮本來幾年前就該給你,一直沒有時間,今天我把它拿過來送給你。”郭正堂說着從乾坤袋裡拿出兩件法器和一個玉瓶。

“謝謝師叔厚愛。”古云接過幾間物品,太頭看着郭正堂,知道他還有話說。

果然,見古云將法器和玉瓶拿到手中,郭正堂又開口道:“你王師叔在閉關,所以委託我將這件子母梭的飛行法器送給你,這可是一件頂階法器,你王師叔在拍賣場花了近九千靈石購買的,是他的半身積蓄啊!玉瓶裡裝着四十顆煉氣期後期才服用的丹藥蘊靈丹,考慮到你功法特殊,我特意買來送你。同時這件飛雀環中階法器是我以前用過的東西,一直捨不得丟,這次也一併給你。”然後一改先前的兇樣怔怔地看着古云。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敢接收。”古云有些結巴說道。要知道築基修士雖然遠比煉氣期弟子富裕,但對一個煉氣期弟子動輒上萬靈石的見面禮倒是聞所未聞。看來這兩位是師傅的真朋友,這份友情在爲了自己可以六親不認的修真界可是難能可貴的。

“不要裝模作樣,考慮到以後你被人追殺逃命的機會比較多,所以這件頂階子母梭很適合你,不但飛行速度快,而且裡面的子梭可以對追你之人發動攻擊。我知道你修煉的冰火訣功法可以提高神識,你現在應該可以煉製它,不過到煉氣期五層以前,要注意儘量不再別人面前使用,免得別人猜忌。”郭正堂短暫的失神後立即回覆到先前的神態。

口中連聲稱是,心中卻無比感謝郭正堂的教導。一般的煉氣期弟子只有在修煉到第五層時,纔有足夠的神識操縱一件法器。只有到了煉氣期後期第九層時纔有實力同時操縱兩件法器。現在雖然以自己的神識可以操縱一件法器,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還是懂的。

看見古云無比虛心的接受。郭正堂走過來用手按住古云的肩膀,沉聲說道:“小子,有件事要告訴你。前幾天,你師傅所在的長清門修士的隊伍在完成宗門的任務後,在回宗門的途中被不明修士襲擊,只有宗門金丹師叔重傷逃回,隨行的煉氣期弟子全部遇難,四名築基修士二死二失蹤。不過你師傅是失蹤之列,我想以他的修爲應該會沒事的,一定是找地方躲起來療傷了。所以宗門大怒,決定派出四名金丹師叔帶隊前往查詢,說不定有元嬰太上長老暗中前去,爲了你師傅,我這次也將同去。喂!你沒事吧?”看見古云眼淚婆娑呆若木雞的樣子,郭正堂說完後關心的問道。

“師叔,我師傅他不會有事吧?”古云說話間幾乎打折哭腔。如果師傅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內門弟子的身份雖然不會變,但以後的日子那可就難過了。特別是想到馬純鋼陰損的樣子,古云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你大可放心,你師傅他不會有事的,宗門一天沒有確定你師傅的情況,你都可以安心地在此修煉,只要你不到去跑,別人是不敢闖進來的。何況你不到煉氣中後期,宗門也不會對內門弟子指派任務。”似乎看出古云的擔憂,郭正堂輕聲安慰古云。

患難見真情,這是古云首先想到的一句話。這次可能正是考慮到古云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爲了儘快提升自保的能力,郭正堂和王師叔纔給他送法器和丹藥,也算是對老朋友一個交代。

黃忠的情況突變令古云措手不及,頭腦一直懵懵懂懂。連什麼時候送郭正堂怎麼走的都已經不記得。

在郭正堂走後的一個多月裡,古云一直無法安心修煉。滿腦子都是師傅有可能發生的遭遇,同時馬家的陰影也一直籠罩着自己揮之不去。

古云知道自己這種情況很危險,如果不能很快從眼下狀態中解脫出來,自己很有可能會出現走火入魔,到時生命就將終止。

看見古云全身消瘦、雙眼佈滿血絲,憔悴得一塌糊塗。前來送這一次交易結果的楊希勇幾乎驚掉了下巴。

“師弟,你沒事吧!怎麼搞成如此模樣?”楊希勇詫異地看着古云。

“沒事,可能是煉製符籙太投入,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楊師兄不必牽掛。”古云當然不想把師傅和自己目前的情況告訴楊希勇,如果讓他們知道師傅的狀況,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是會一落千丈。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古云還是要依靠他們完成自己的計劃。

見古云不願多說,在完成今天的計劃交接後,楊希勇將信將疑地說了幾句保重身體的話就離開洞府而去。

送走楊希勇後的兩天裡,古云的情況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覺得體內的靈力開始有散亂的跡象。

當夜,幾乎無法壓制身體內爆炸的靈力,古云出了洞府,撒開雙腿向狼首峰峰頂奔去。

來到峰頂,四周一片寂靜,即使有些許風嘶蟲鳴,但此時已無法被古云感知。

在峰頂的巨石上,古云看着天上的月亮靜靜的移動。半刻鐘後,古云咬咬牙運起冰火訣功法種的冰封術中的一項禁忌術,將自己冰凍成一個冰塊,同時關閉了眼視、鼻聞、耳聽、舌味、觸感等五識。停止了體內靈力的運轉,只流下自己的神識觀察,使自己處於一種空冥的狀態,暫時阻斷了心魔的進一步對他的傷害。

冰封術中的這一項禁忌術卻有個弊端,如果古云不能在這種狀態下消除心魔,那麼一旦冰封術到時消散,古云必將被心魔完全佔領,最後癲狂而亡。但現在古云也只有華山一條路了。

夜越來越深,山頂上的霧氣漸漸濃郁起來,將整座山峰的上半部及古云籠罩在其中。古云不斷地用神識掃視自己的身體,尋找解決的辦法。

“長生大道兮路漫漫,滿地荊棘兮滿地坎,手握石斧兮開天地,滿園春色兮任我遊,我命由我兮不由天,牛鬼蛇神兮豈能擋,撥雲見日兮上九霄,醉臥瑤池兮笑看君。”一陣高亢、悠長的歌聲無視古云封閉的聽覺,深深的烙印在他神識裡,如一根根火熱的細針刺進每一條筋脈,唯獨靈臺處出現少有的清明。

歌聲一連重複三遍後漸漸遠去。但冰封古云自己的冰塊頃刻間崩潰成水箭向四周飛散。

古云頓悟了,原來是自己的道心中缺乏應有的信心,害怕面對修真界殘酷的現實。在被自己認爲無比強大的後盾出現問題時,毫無勇往直前與天爭命的信念。遇見大問題時手足無措,造成心魔有機可乘。

歌聲深入古云精神與肉體,卻唱出了他新生的長生路、修真道精神。既然逆天修行,必要與天鬥,那麼,凡是阻擋在他面前的障礙都將被一一剷除,任何針對自己的陰謀都會被加倍奉還。

“我命由我不由天”古云怒吼着擊碎了心魔最後的挑戰。

對着歌聲遠去的方向,古云跪地三拜,口中念道:“今日之恩,有緣必將涌泉相報。”

已經徹底清除心魔的古云依舊靜靜地坐在狼首峰頂。當他坐下來整理今晚的收穫時,發現體內的靈力又開始強力地在丹田處翻滾,知道這是心境的突破直接帶來的好處。

服下第一顆煉氣期後期才用的蘊靈丹,一股火一樣靈力在丹田內爆發,與先期體內翻滾的靈力相融合,爆發出更有威力的衝擊。有了上次引導突發靈感的經驗,古云立即按照冰火訣功法的修煉口訣,開始引導靈力進行大小週天循環。

每進一步都奇難無比的冰火訣功法中的一道屏障,在強大的靈力衝擊下,幾次掙扎後被擊穿,古云順利地進階第四層。懷着無比喜悅的心情掃視體內壯大許多的靈力後,又繼續坐在狼首峰頂進行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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