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將賭注下在其他幾人身上的管事們,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要對方不闖過第五層,對他們來說就不算輸,甚至還有一絲把握,能贏得最終的賭局
畢竟道心試煉是難以正確揣測出來,隱藏在人心的東西,看不見摸不着,旁人並非能夠一窺究竟。
只不過在座的其他六位,將賭注壓在蘇道真身上的管事,看到眼前這樣的場景以後,臉色就有些晴轉多雲了。
原本因爲蘇道真連過四層的欣喜若狂,也在這一刻被惋惜、悵然所代替。
在他們心目中,只要蘇道真再過一層,便能穩操勝券。
只因在這數百年以來,還沒有人能夠闖過第六層,最多也是在這第五層時,被此塔之力傳送而出。
所以說,只要蘇道真能夠闖過第五層,即可落於不敗之地。
一切的原因,只因這第六層,其難度,極大!
不過,儘管蘇道真止步於第五層,但是他仍然得到了在場所有同門的尊重。
數刻時間,連過四層,這樣的氣勢,宗內少有弟子能夠做到。
能有如此驚人的表現,一概都是天驕之輩。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只差一步,就差這最後一步,他在衆人心目中才能堪稱完美。
天驕與完美,這兩個符號看是相似,卻有着雲泥之別。
只因這一步之差,讓一向自視甚高的蘇道真心存芥蒂,許久不能釋懷。
“此子若能闖過第五層,以其資質,必可馬上築基成功。甚至是那結丹境,也是可期的!哎,可惜了。”坐在下方的韓林看到這一幕,也不禁爲蘇道真止步通靈塔五層,而心生遺憾。
如此又過了數日時間,這期間有數千名弟子參與了此次試煉。其中絕大多數人停留在塔內第二層,少有幾人能夠進入通靈塔的第三層,更別說像蘇道真一樣能夠抵達此塔第五層了。
當然這其中還有上百弟子,沒能通過測仙石的認可,連進入塔內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人中不乏資質和修爲不錯之輩,卻連塔都無法進入,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要知道,能夠參加此次試煉的弟子,都是對自身實力懷有莫大信心的。不然也絕不會站上去丟人現眼。
如今這種反常,讓人極爲大惑不解。
若要說此次試煉表現最好的十幾名弟子,絕少不了楚婷和王晶,這兩人都是連過三層,最後在通靈塔第四層折戟的。
其自身潛力絕非一般。
也有一人,和蘇道真一樣,越過了此塔第四層,在闖第五層時被此塔傳送而出。
此人修爲聚靈五層,在宗內名不見經傳,經此一躍,瞬間成爲宗內炙手可熱的天驕人物。
此人連過四層,紫光之芒在大地上頻頻閃耀,使得宗門長輩均爲他一人側目,使得他一襲身姿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
在此人闖過第四層時,人羣中的蘇道真,眼中毫不掩飾地閃動寒芒,在他心目中,似與此人爲伍,是件極爲恥辱的事情。
而最有意思的是,瘦子青年選的那名弟子,竟連第一層都沒闖過,氣的他當場就要暴走,甚至直言要將對方好好教訓一頓。
衆位管事見此,均是大笑不止,對着瘦子青年不斷打趣。
這讓他感覺輸了靈石的同時,還失了面子,變得更加惱羞成怒。
轉眼又過了數日,眼看試煉就要接近尾聲。這一日忽然風雲突變,竟有一人連過五層,站在了第六層的塔內。
幾百年以來,第一次有人能夠闖過第五層。此人經此試煉以後,便是這昊天宗築基期以下,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從第五層塔內發出璀璨至極的紫芒剎那,整個昊天宗都爲這一人矚目,羨慕、嫉妒、讚賞、憤怒的目光紛至沓來,圍繞此人鋪天蓋地而來。
此人一襲白衣,劍眉星目,生的風.流倜儻,赫然是聚靈期七層的李劍道,也是組織此次賭局的黃衣老者,選定的頭名人選。
此幕一出,彷彿一切已是塵埃落定,選擇蘇道真的六名管事,此刻的面色極爲難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斷轉化。
他們手託額頭,或者掩面不語,低沉的情緒從四肢百骸噴薄而出。
這六人如何也不願相信,看似到手的靈石如今不但要拱手送人,就連自己也不得不因輸了賭局,而拿出上萬靈石出來。
這場料想毫無懸念的賭局,竟然在第五層迸發耀眼紫光的那一刻,被瞬間扭轉。
從贏得數千靈石到輸掉上萬靈石,這其中的差距可謂巨大!
“諸位同門,自古世事難料,輸贏更是尋常之事,不用太放在心上。”黃衣老者驀然起身,笑意濃濃地衝着衆位垂頭喪氣的管事開口說道。
“哼,張師兄說的倒是輕巧,你若輸了,恐怕心緒會比我們更糟糕吧!”銀鬚老者因爲輸了靈石,聲音一下變得尖銳起來。
“呵呵。”
黃衣老者贏了鉅額賭注,心情自然大好,並不計較這些,再次坐回座中,靠在椅子上假寐起來。
而之前的三人,因爲所選之人試煉成績比不過蘇道真,早就失去了賭局資格的緣故,自然對又有一人橫空出世的事,態度冷淡。
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蘇道真和李劍道兩人誰贏,和他們已然沒了關係。反正是要花靈石,他們甚至樂於看見李劍道壓在蘇道真頭上。
畢竟看着原先一副信心滿懷的可惡嘴臉,忽然變成如今愁雲滿面的慘淡神情,任誰都會覺得有大出一口惡氣的痛快之感。
只不過惡氣出完了,靈石照例一塊也不能少。
除了輸掉賭局心生不快的諸位宗門管事,還有一人,此時站在人羣之中久久不語。
這一人赫然是經歷被人反超之痛的蘇道真,此刻他雙拳緊握,胸口更是在這股巨大憤怒的催化下,劇烈起伏着。
如果說之前的一人與他試煉成績同樣,讓他感到不屑以外,那麼剛纔李劍道超越他成爲試煉第一,則是無情的打臉。讓他惱羞成怒同時,一顆孤傲的心險有破裂的痕跡。
與此同時,坐在臺下的韓林眼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直在他手上把玩的翠玉茶杯,此刻也被他放下。
“此子若能闖過第六關,就連本宗的元嬰老祖也要對其重視。甚至收爲記名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不過,他闖的過麼?”
同樣的問題,在所有人的心裡徘徊。
“第六層,他闖的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