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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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宮翡翠走到了大廳中央,我纔跟進去,置身角落不再移動。

永遠不搶主人的風頭,是我的一貫原則,但仍有一道目光穿過衆人,落在我身上。

我擡眸,是百里晨風。

我衝他微微頷首,他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卻轉回頭去。

那邊宮翡翠已走上看臺,環視衆人笑吟吟道:“多謝各位不遠千里應邀而來,參加一年一度的珍展。宮家自我高祖爺爺起從事珠寶生意,傳到我這已有四代,一向恪守行規,精工細做,不敢有絲毫鬆懈。而今,家父雖已亡故,可宮家的金字招牌猶存。這次我們要展出的珍寶只有七件,但我相信,各位看後都會覺得不虛此行。”

說罷拍了拍手,廳中的燈頓時滅了,只留牆角兩盞微弱的燈光,淡淡照映着前方的黑色帷幕。

宮翡翠上前,緩緩拉開帷幕,廳裡的呼吸聲頓時加重。

圓形的看臺上,一女子背對衆人坐着。

一束燈光不偏不倚的照着她的背——那是全裸的光潔肌膚,散發着象牙的色澤。

長長的珠鏈垂於背上,隨着呼吸輕輕起伏,折射出水一樣的光芒。而鏈子的盡頭,咬在女子的脣間,她半側着腦袋,剛好讓人可以看見那長翹的睫毛,與豐潤的紅脣。

天生尤物,已經夠令人銷魂,更何況那串珍珠絕世圓潤,長長一串不下三百顆,顆顆大小相同!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宮翡翠的確聰慧,竟想的出這樣妙的展示方法。在那僅有的燈光下,真不知道是美人襯托了珍珠,還是珍珠點綴了美人。

“南海檀珠。”宮翡翠道,“一共三百六十五顆,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圓滿之意。”

她介紹的很簡單,是因爲在座的都是行家,不必她說自也知曉能夠找出這麼多大小一樣的珍珠,絕非等閒之事,就目前來看,世上也只有這麼一串而已。

簾幕落下,將美人與珍珠一同遮掩。

我從賓客們臉上看到了若有所失,連那一直嬉皮笑臉的蕭左,都低垂着頭有些古怪。

怎麼,他也爲宮翡翠絕妙創意而感到震撼麼?很好,看來第一件珠寶就勾起了大家的興趣,真是個不錯的開始。

我的視線與宮翡翠的視線在空中交集,彼此一笑。

帷幕二度拉開,這一次,賓衆的呼吸聲卻變細微了,良久,驚歎聲才響起,顯見衆人對所看見的東西極爲贊服。

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坐在黑色的波斯地毯上,頭埋於膝,長髮四下垂散,只有插在發間的一隻手,白皙如玉。手上戴了一隻火紅色的鐲子,就那麼一點紅色,便絢亮了整個大廳。

然,那只是陪襯,而已。

真正的焦點是女子身旁與她等高的一隻墨玉花瓶。

花瓶以整塊黑玉雕成,玉色不純,間有白色,但雕刻之人極爲高明,將黑色部分雕刻爲樁,白色部分雕刻爲梅,如此一來,墨枝白梅對比鮮明,真真令人拍案叫絕!

我完全理解衆人在面對那隻花瓶時爲什麼會如此失態,只因我當初看到它時,也着實震驚了一番,唯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巧奪天工。

而宮翡翠,顯然更知曉該怎麼突出它的精絕,她竟不知從哪弄來了幾枝紅梅,插在瓶中。那豔麗的顏色,猶如女子手上的紅鐲,點綴着黑白二色,又彰顯着黑白二色,最終輸給了黑白二色。

“這隻花瓶的名字叫做‘暗香浮動’。”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虧她想得出這名字!我在心中又是一讚,此女之商業天賦,只怕猶在其父之上。

帷幕合起,衆人的好奇心都已被調至最高點,正無比期待第三件寶物會有何玄妙能帶給他們什麼驚喜時,黑簾拉開,裡面只是一個木做的架子,上面掛着一串似金非金似銀非銀的腰飾物,看上去平平無奇。

衆人顯得很失望,老實說連我都覺得有些意外:這算什麼珍寶?

此趟展出雖名義上由我負責,但七件寶物都是宮翡翠親自挑的,事先除了她本人外,誰也不知道。

只見她走至架旁,以指輕摩該物,環片相撞間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此刻諸位定然在想這是件什麼東西……”宮翡翠悠悠一笑,朝一個侍婢揚了揚手, “你過來。”

侍婢走到燈下,好奇的眨着眼睛。

宮翡翠忽然面色一寒,沉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侍婢一愣,不明所以。

宮翡翠轉頭對我道:“纖素姐姐,殺了她!”

什麼?我吃了一驚。衆人譁然,而那侍婢更是撲通跪倒,悸顫不已:“大,大小姐……婢子……”

宮翡翠看都不看她,盯着我加重了語氣,其音冰冷:“你還在等什麼?”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朝我看來,心中某根弦頓時緊繃。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在衆目睽睽下違抗她的命令,否則宮家少主的威信何存?

我閉眼,再睜開來望向那侍婢時,已沒了任何表情。手指輕揚,無聲無息,無色無味。

“素問”,取名自黃帝內經,是我自創的另一種毒,致命,卻溫柔。

婢女立刻軟軟癱倒,神態安祥,就象睡着了一樣。

宮翡翠的目光在驚呆了的衆人臉上掃視了一圈,輕嘆道:“好厲害的毒!”說着,上前割破侍婢的指尖,傷口流出的血已成青色。

她取下那串飾物,湊到傷口處,血液像活了一般,立即自動流向它,被很快的吸收掉。

當血色由青轉紅時,那侍婢嚶嚀一聲,悠悠醒轉。

不,不可能……

那是素問!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它的毒性,看似溫柔實則猛烈,怎麼會就這樣……

我睜大眼睛望着這一幕,像是在做夢。

宮翡翠令兩人扶那侍婢起來 ,雖然她面色蒼白腳步虛浮,但真的是活回來了!

我的手腳頓時一片冰涼。

宮翡翠輕撫手中的飾物道:“現在諸位都明白它的用途了吧?這是化麟鎖,可吸百毒。若平常佩帶着它,也可以防止一般毒瘴。”

我愣愣的望着她,那串飾物在她手上何其刺眼,每晃一下,都灼傷我的心。

宮翡翠走到我面前,柔聲笑道:“纖素姐姐都嚇傻了呢!放心,這化麟所雖然神奇,卻必須在中毒後一個時辰內使用,而且一日之內只可使用一次。”

用毒之人,竟然遇上這種剋星,我還能說什麼?惟有苦笑。一轉眼間,發現百里晨風和蕭左都在看我,而前者的目光中更是微微透出憐憫之色。

我心中一動。忽見他濃眉一軒,揚聲問道:“還有四件珍寶未展出?”

宮翡翠正揮手令人拉起帷幕,聞言一轉身,道:“是。”

百里晨風搖頭道:“不是。”

宮翡翠皺眉道:“不是?”

百里晨風解釋說:“不是的意思就是沒有珍寶了,一件都沒有了。”

宮翡翠怔住,我也忍不住驚奇。

百里晨風目光灼灼的盯向我,一字一句、勢在必得的說:“因爲,我已全部買下了這七件珍寶。”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人人都以爲他在開玩笑,但依我看,他簡直連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宮翡翠直視着他,瞧了半晌,忽而嫣然一笑,問:“你全部買下了?”

“是。”

宮翡翠道:“看來你並不關心這七件珍寶的價格,那麼,我是否需要關心一下?”

“關心什麼?”

“你的條件!”宮翡翠淡淡道,“或者說,你真正的目的。”

我聞言忍不住一頜首——醉翁之意不在酒。百里城雖然富冠江湖,但也沒必要花下大價錢買這些只能看不能吃的東西回去。那麼,他到底要什麼?

但百里晨風卻偏偏不肯把話說明,沉默了片刻,突然問出一句話來:“不知七件珍寶之中,‘鎏金三鈷杵紋銀閼伽瓶’排在第幾位?”

我眼睛一亮,頓時明白過來。

宮翡翠臉上露出戒備之色,顯然她也明白了,抿抿脣回答道:“排在第八。”

怕大家聽不明白,她又學着百里晨風剛纔的語氣解釋道:“第八的意思就是,它是額外作爲壓軸珍寶展出的,只展不賣!”

最後四個字,說的斬釘截鐵,毫無迴旋餘地,百里晨風再度沉默。

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半晌才說:“那麼,可否一借?”

我鎖緊了眉,腦中瞬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百里城素來神秘而且倨傲,十年來,宮家每年都有發請貼給他們,但他們一直置而不理,惟獨今年,突然派了人來,且是城中第一高手,又把目光集中在宮家世代最爲珍愛的傳家寶上,究竟用意何在?

“恕我難以應承,除非……”宮翡翠道,“你能給我個足夠好的理由。”

百里晨風緩緩站起,沉聲道:“本城城主已於三日前仙逝。他乃密宗教徒,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死後用活佛使用過的淨瓶超度——這就是理由。”

百里城的城主百里聞名死了?!我大驚,這個理由雖然不太好,卻足夠震驚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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