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巖陣內,一頭渾身血色身形似是虎豹的異獸正仰頭嘶吼着。
它渾身的氣息很暴虐,片片血色光芒縈繞間,似乎可以影響人的心神。
對立面處,一名矮人戰士手持着鐵錘,微微屈膝彎腰大口的喘着粗氣。
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當中,竟然已經有了根根血絲。
更沒有注意到,此刻他的心中,有着一股難以抑制的殺伐之氣。
擡頭,看向對立面的厲魔,矮人神色顯得很是凝重。
他與這個傢伙有過短暫的交戰。
在身上攜帶着精靈族生命魔法護盾的情況下,居然都感到內腑受創。
甚至於這是在已經使出了神通,天雷之錘的情況下,依然處於下風。
看着對面眼眶中不蘊含一絲情感色彩的厲魔,矮人戰士猛地唾了口唾沫,正準備繼續發動進攻。
在其身後,那名精靈族的公主少女終於是發現了一絲異常。
“卡薩,你的眼睛!”精靈族公主驚恐的指着矮人。
“怎麼了伊麗絲?”矮人戰士不覺,他又無法看到自己的眼睛。
伊麗絲神色微驚,她想起了曾經看過關於厲魔的介紹。
這是一種兇戾之魔,乃是吸收了天地間殺伐怨氣所誕生的天魔。
殺伐,於世間存在的數目是極其巨大的。
戰爭的殺伐。
獸類互相捕食間的殺伐。
但凡是有着殺戮存在,便是會有這種怨氣存在。
這是世間,誕生最多的怨氣之一。
厲魔的實力強大,能夠以戾氣影響人的心智,更能夠以殺戮之氣發動攻擊。
而被影響的人,會漸漸的淪爲殺戮工具……
伊麗絲有些慌神了。
只是趕緊道:“不行,卡薩,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裡,你的眼睛已經整個充滿了血色。”
“如果再晚一點,肯定會被影響的!”
卡薩聞言,微微一驚。
他壓根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但此刻,同伴這麼說了,斷然沒有欺騙自己的道理。
伊麗絲很緊張,再次道:“先離開這裡,我能用自然魔法驅散你的異常狀態。”
卡薩沉沉點頭,他的身子肌肉瞬間繃緊起來,但卻並非是戰鬥姿態,而是時刻準備撤離。
但到了這般時刻,那厲魔卻並非是善與之輩。
仰頭間,一聲厲嘯好似海潮般擴散,緊接着身軀便是一動。
血色光影掠過,速度快到肉眼難辨的同時,周遭更是蔓延開了血色的薄霧。
卡薩的腦袋驟然一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傳遞而來。
這並非是他受到了任何的物理攻擊,而是那血色薄霧竟然是隨着接觸,朝着他的軀體內緩緩的滲透了進去。
伊麗絲的周遭閃爍着淡綠色的光華。
這是她的神通,自然護佑,可以在短時間內形成強大的防禦,隔絕一切。
但此時的她卻是僅僅只能看着同伴在血色薄霧之中痛吼。
“遭了,卡薩會被厲魔控制的!”
伊麗絲的小臉唰白起來,心頭隱隱有些後悔。
她們,還是太過於自負了。
厲魔,那是魔種之中最爲頂尖的存在,哪怕僅僅是紅眼級別,其實力也不下於普通的神通境大成境。
而且,真要交戰起來,唯有神通境大圓滿纔有十足的把握拿下。
畢竟這種怨念之力太難抵禦,一不留神就會陷入萬劫不復。
此刻,伊麗絲顯得手足無措,狠狠的一咬銀牙間,準備獨自撤離。
雖然,她很想解救同伴。
但她正面作戰的實力,實在是不強。
若是這裡乃是在森林之中,憑藉着精靈族的生命魔法,她還有信心能夠驅散戾氣。
不過在這裡,顯然是無能爲力的。
眼中,泛起一絲淚花,伊麗絲決然的扭頭。
她知道,那厲魔的注意力還集中在卡薩的身上,現在不走,若是一會卡薩被徹底侵蝕後,想走都走不了。
正轉頭間,身後忽然一陣呼嘯的狂風猛然劃過。
這是一股極其強烈的風暴,好似可以掀起大海的浪潮一般。
一時不察間,伊麗絲連身形都無法保持,直接被狂風席捲着,狠狠的撞擊在了邊側的岩石之上。
而且,那狂風,可不僅僅是普通的狂風,其中攜帶着細小的風刃,更是好似一把把小剪刀一般,輕易的將其身上綠色的衣裳給刮的破散。
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流露,甚至於有着一點粉色都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伊麗絲茫然,緊接着面頰羞紅。
雖然,這是生死關頭不假,但作爲一名女性,她對於自己的身體,有種特別的保護慾望。
嬌呼之中,趕緊抱緊身子。
回首,看向狂風襲來的方向,她有些愣神。
直至,徹底的看到岩石後方,一頭高大的巨獸一躍而來。
“比蒙七皇子!”伊麗絲驚訝的大喊出聲。
她是認得陳瑜的。
她還記得,當初在大庭廣衆之下,陳瑜所說出的粗鄙之語,給出的印象並不太好。
此刻,在聯想到自己的狀況,伊麗絲的眼中不由的漏出一絲羞怒之色。
“他絕對是故意的!”伊麗絲惱怒,盯着陳瑜咬牙切齒。
不過,對於不遠處精靈族公主的憤恨眼神,陳瑜卻是並未有任何的感應,畢竟他還真沒其餘的想法。
先前,他在踏入這片地域的時候,便是感覺到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在飄蕩,索性直接操控狂風將這薄霧給驅散。
陳瑜並未注意到精靈族公主的異樣眼神,而是將自己的目光看向場內。
那痛苦哀嚎的矮人,以及正虎視眈眈看着自己的厲魔。
厲魔的眼神很陰冷,是一種讓任何人看了,都會感覺到不爽的眼神。
陳瑜蹙眉,而後鼻息之中發出一聲冷哼:“你在看你爹呢?”
話語間,臂爪間,風刃匯聚,而後五爪虛影就這麼不講道理的朝着前方的厲魔一劃。
不得不說,厲魔的實力的確足夠的強悍。
在與矮人族強者交戰後,本就非全盛狀態的情況下,面對實力剛有所突破的陳瑜,依然堅持了片刻。
覆蓋在體表的血色怨氣,粘稠且充滿着韌性,阻攔了五爪虛影好片刻才被破碎開來,而後緩緩的消磨在了風刃之下,化爲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