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停住不動銀靈,忽然雙手握住槍柄,在三尸魔神驚詫的眼神中,唸了一句:“銀龍破金鑽!”
一股勃然的靈氣,從他雙手傳向落霞銀雪槍之中。銀色長槍頓時發出一陣白色霧氣,隨後槍尖一頂,周身開始瘋狂旋轉起來。那些冰晶本來堅若金鐵,在這瘋狂旋轉之中,居然被落霞銀雪槍生生破開。冰渣入細雨般隕落,銀靈也趁着這個空擋撒手而退,躲過金魔斧的一擊。
落霞銀雪槍,此時如同一道小型龍捲風,槍尖在疾電冰刀之上旋出無數瑰麗的紅色火花。居然去勢更甚,直接將三尸魔神釘在大殿的玉柱上面。
“轟”在衆人豔羨、嫉妒、稱讚交織的眼神之下,落霞銀雪槍直接在疾電冰刀上面開了一個大洞,穿越了三尸魔神的身體以及他身後的玉柱。在空中一扭,疾速回到銀靈的手中。
銀靈的此番作爲,再次威震整個大殿。三尸魔神的境界絕對在二花之上,在場之中,能個匹敵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是一招斃命?要知道,銀靈由頭到尾,只用了一招就將三尸魔神打敗啊!這是何等的實力?想想剛纔銀靈對衆人的出手,那顯然是留了情的。
“銀靈前輩,這個給你。”張子軒從須彌橐中取出一瓶傷藥,遞給銀靈,發現他並沒有反應,只好招了招手:“銀靈兄……”
“嗯?”銀靈這才發現張子軒的動作,接過傷藥,頷首道了聲謝。
“銀靈前輩,你是否聽不見我說的話?”張子軒皺了皺眉頭,問道。
銀靈似乎並沒聽到張子軒的問話,所以問道:“不過,吾身上並無傷痕,這東西交予我有何作用?”
張子軒情知不對,指了指銀靈的耳朵,傳音道:“銀靈前輩,你的耳傷是不是影響聽力了?”
“哦?”銀靈這才注意到自己耳朵正在“啾啾”地冒血,趕緊將手中傷藥塗了一些在耳朵之中。銀靈頓時感覺一種冰涼清爽的感覺,包融住他的耳朵。
“銀靈前輩,我想你的耳膜應該已經被震碎了。”張子軒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銀靈如此堅韌,爲了打敗血門三尸的合體之技,居然甘願讓自己的肉耳直接暴露在金鳴聲中。這是何等果斷堅決的行爲?
“噢,吾知曉了,多謝小兄弟提醒。”銀靈依舊無所謂地說道。
“既然您的耳膜已經被震死,僅僅憑藉這種白玉清露,尚治癒不了您的傷勢。不如,您與我一同回到易教吧……”
“出去?”銀靈奇怪地看了張子軒一眼:“我在這洛河神殿生活百年有餘,若是離開,讓我怎麼放得下?就像如果我讓你放棄俗世,留在神殿是一樣的道理。”
“前輩真的不出去嗎?”張子軒有些哀傷地問道。本來想讓銀靈爲自己所用,沒想到到頭來自己仍舊沒有說服這位奇葩般的修士。無疑,銀靈的武藝、銀靈的氣度、銀靈的執着,都給在場衆人上了一課。而且,他還用事實證明——不會法術的靈脩之士,並不意味着就是垃圾。
“可惡……”廢墟之中,三尸魔神原來並未死亡,他緩緩站起身,血紅的雙眼惡狠狠地盯住銀靈。胸前被對穿的*,正不住地流着濃稠的血液,第二隻手臂上拿着的疾電冰刀,已經被落霞銀雪槍刺得粉碎。魔界鬼王的兵器,常年嗜血的鬼刀,終於在人世界被摧毀。
“汝受傷如此深重,尚能站起戰鬥。吾……”銀靈吐納一口氣,調轉槍頭,對準三尸魔神說道:“敬佩汝!”
“哼……咳咳……區區守殿之將,誰要你的同情。”三尸魔神冷哼一聲,又瞥了一眼正試圖說服銀靈出山的張子軒:“易教教主張子軒,我們來拼死一戰,如何?”
張子軒嗤笑一聲,說道:“喝,你去治好傷勢,我在易教隨時等候討教。否則不是公平一戰,我可不願被人揹後說閒話。”
“血氣在天,長存宇內,心有明鏡……咳咳……斬妖誅邪!”三尸魔神說到這裡,舉起手中的金魔開山斧,再度吹響銷魂紫銅笛,而那把疾電冰刀,也沒見得丟,依舊被三尸魔神提着。
“還想一戰嗎?”張子軒心頭一黯,低頭想要從須彌橐中取出一件法器,可是找了半天,依舊沒有拿出任何“趁手”的法器。
“戰……”三尸魔神剛想發威,卻見異變突起。
原本放置《河圖洛書》的棋臺上面,忽然射出一道沖天的金色光柱。光柱猶如實質,轉眼間,便衝破大殿的牢籠,直向九霄雲外衝去,視大殿的殿頂如無物。
“這是……”衆人皆懼,同時向着金光光柱看去,連正在對峙的張子軒三人也不例外。
一種強大的氣息,不,是幾種……不過並不是靈氣所致,卻像是本身所發出的威勢。肯定不是人類!難道是……
於此同時,在洛河真殿外焦急等候的諸人,忽然見到馱着真殿的烏龜,忽然張開巨口。從他的口中,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柱。
“收!”林天妖見勢不妙,加緊收回正在不斷運轉的幻神殿。煉化之功“妖魔擒天手”的功效已經開至最大:“妖魔擒天!逆轉乾坤!!!”
只見虛空裡,飛出一道青色的巨掌,拖着幻神殿來到林天妖的面前。林天妖現在早已汗流浹背,原本就白淨的臉頰,變得更加蒼白。不過,幻神殿也在他拼盡全力的一擊之下,縮小成手掌大小,飛到他的掌心。
“不愧是天妖,原本幾年的煉化之功,居然在一天之內就能搞定。”林天驕笑着讚賞着說。
“少廢話,還不拿去。”林天妖說到這裡,將手中的幻神殿遞給林天驕,便也不再管他,徑直盤膝坐下,運轉功訣恢復功力。至於天上那道奇異的金色光柱,他卻毫不在意。
“嘿嘿,謝謝啦!”林天驕笑呵呵地說道:“不過,我看這天塹道藏的寶貝出來,心又癢癢了!真想去搶幾個過來……”
“哼,你搶過來有什麼用?天塹道藏裡面的寶貝,你願意用的能有幾個?”林天妖絲毫不爲所動,眼睛都沒睜開。看來對於林天驕口中的“天塹道藏”極爲不屑。
林天驕嘿嘿笑道:“嘿嘿,但是寶貝誰能嫌多呢?這洛河神殿萬年來纔開一次,下一次打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等得我頭髮都白了。”
林天妖這次沒說什麼,只是吐出三個字:“老妖怪……”
“嘿嘿。”林天驕其實也知道他這是在開玩笑,微微擾擾頭,說道:“這次,估計張子軒會有些收穫了吧。畢竟,看他手中寒酸的樣子,連我這樣的老窮鬼都想送些東西給他了。”
說完,他的目光又向那光柱望去。
“什麼?天塹道藏?”天玄老人問道:“長老,您是認真的嗎?說這玩意兒是天塹道藏!”
大長老眉頭微皺,說道:“沒錯了,這種氣息,也只有天塹道藏被打開的時候纔會發出。哎,都說這天塹道藏神鬼難測,沒想到會在這裡出現。”
“嗯?長老爲何有這麼一嘆?要知道,天塹道藏打開,裡面的寶貝可就……”天玄老人一臉希翼,看樣子他對這些法寶也是垂涎三尺。
“你不懂嗎?天塹道藏如果在這裡打開的話……”大長老話沒繼續說下去,因爲他發現天玄老人的神情也肅然起來。
“兩位前輩,天塹道藏是什麼?竟然讓你們擔心成這樣?”張子軒已經回到兩人身邊,反正三尸魔神已經重新分成血門三尸的模樣,三人正在安心養傷,暫時不會有什麼異動。
天玄老人微微躬身,解釋道:“這所謂的‘天塹道藏’,是天地最爲奇異的洞天之一。千百年來沒有人知道它身在何處,不過,每當有什麼大的洞天福地被開啓後,它就有一定機率出現。這幾百年消匿蹤跡,我們還以爲它已經消失呢!千算萬算,就沒算到這天塹道藏會被打開啊!”
“前輩是怕天塹道藏打開之後,會引起衆人哄搶,造成靈脩界的大戰嗎?”張子軒一語戳中要害。河圖洛書已經引來衆多修真門派的哄搶,雖然幻神殿讓不少小門小派迴歸本部,但留下的各大門派間,關係之微妙更是不能隨意起衝突。否則一方動手,極有可能造成靈脩界的重新大洗牌。到時候,必然是血流成河,橫屍遍地啊!
見張子軒睿智如斯,天玄老人和大長老都點點頭。現在衆人都將目光集中在天塹道藏中的法寶上面,誰還有這樣的冷靜去想整個靈脩界呢?世人皆醉我獨醒,在亂世之秋中,如此賢明的君主纔是易教需要的啊!
“更嚴重的是,大家都知道我易教得到《河圖洛書》,甚至會有有心人趁亂奪我手中的《河圖洛書》是嗎?”張子軒重新將須彌橐中的《河圖洛書》取出,炫耀似的高高揚起。
“這個……”大長老和天玄老人都慌了神,不明白張子軒這時弄得什麼鬼把戲。
就連一旁正在盤膝打坐的“血屍星魔”星滿堂,都忍不住睜開眼睛,說道:“這分明是找死。”
“呵呵,小星星啊,可不要小看這名小帥哥的智慧哦!”風如月笑靨嫣然,絲毫沒有虛弱的病態,稍後語氣忽然轉淡,說道:“對方可是能將我們都鬥敗的傢伙呢……”
“切,鬥敗我們的人是那個銀槍的傢伙……我早說先解決他了,你們偏偏不信。”
“其實,我們一早進入神殿,就已經上了他的當。”明日這時忽然插話道:“你難道沒發現,他身邊的兩位高手,到目前都沒有怎麼出手嗎?”
“嗯,好像真是這樣……這和那傢伙有什麼關係?”星滿堂不解地說道。
“哎,也不知你是粗心大意呢,還是‘人面獸心’呢?”風如月語帶輕佻:“你忘記了,剛進來的時候,那兩位高手還再挑釁來着。到了真正混戰之時,卻閃得比我們還遠。”
“那又怎樣?”星滿堂還是一臉疑惑。
“意思就是,他們早就摸清了那名銀槍小帥哥的底,利用他制衡我們的行動呢!你仔細想想,如果沒有混戰,那銀槍小帥哥會和我們站在對立面嗎?咦?這樣說來,他根本就是想把他拐帶走嘛!不成,如果這小帥哥加入易教的話,我不就難得見他一次了嗎?”
明日聽到這裡,卻閉上雙眼,說道:“嗯,不過有師傅在,就算易教再加入十個百個也無所謂。”
“對哦,反正師傅現在功力已經……”星滿堂還想說什麼,卻發現明日和風如月已經再度閉目療傷,不想自討沒趣的他,只好也再度入定,用功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