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

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

“走呀!”賀錦年見顧城風突然不動,神情一斂,急得附在他耳畔輕輕提醒,“別等姚晉南反應過來,他只要接了骨就會追上我們……”

顧城風卻恍若未聞,那夢裡幾回的相擁相抱,如一種靈魂呼喚般的貼近,這一刻,真真實實就在懷中。

夜風吹過,她的髮絲拂着他蒼白臉頰,更加襯得他桃花眸幽深迷離。髮絲擺動中,髮尾縷縷挑逗,帶來絲絲的癢意,他的呼吸一緊,略顯急促的喘息下,脣邊卻牽繞出一層淡淡癡迷,絲毫沒有聽清她說些什麼。

見顧城風依舊不語,賀錦年用力一掙,卻被他抱得更緊,她抿着脣面色如水,冷冷地,孤寂的,周身帶着冰雪覆蓋的冷靜與堅強,“顧城風,如果不想死在這裡,就快帶我去最近的兵器店,我現在需要一把弓箭!”

剛纔她攻擊姚晉南時,故意沒用力,才引起姚晉南大意輕敵,再者,她用語言攻心,讓他的暴燥、心神不寧,所以,她有機會幾次得手,在她攻擊中他的各個關節時,力道很輕,促使姚晉南因爲不痛不癢而沒放在心上。

而她使用的錯骨,只是稍稍讓它移位,在最後,等姚晉南把所有的力量集中於下肢想要騰躍起時,各個關節因受撞力而在一瞬間錯開。

但這隻能阻止一時,一旦姚晉南自行接上了骨,身體很快就會恢復自如。因爲賀錦箏的身體殘毒未排盡,她根本無法修習前世中所學的內功心法,所以,她與人交手時,都是憑藉着二十一所學的短距離博鬥。可經歷了方纔與姚晉南的一番打鬥後,她成功了卸了他的骨,但第二次若給他追上就沒這運氣,只要姚晉南把把攻擊的目標移到她的身上,她必定抗不住他的渾厚內力。

更甚,她的近身博擊的打鬥方式雖勝在巧,但最大和弊端就是極消耗體能,唯有弓箭在手,才能揚長避短。

“景王殿下,我們時間不多!”賀錦年忍住心中的焦燥,再一次耐性提醒,她眸光動也不敢動地注視着姚晉南的一舉一動,看到他半俯身去動腳踝時,恨不得化身爲惡靈,只需念一下咒語,就讓眼前的姚晉南全身的骨頭“咯咯咯”全散了架。

她自然不知道一切緣於她穿了夢清韻給她做的小象鼻內褲,此時正抵着他的腹肌。

當她在他的臉頰邊開口時,那溫軟的氣息透過他的耳膜融入了他的呼吸,一淺一近直達他心底,顧城風恍恍轉首,這一刻,懷中的人一顰一笑早就散落於塵,小臉兇巴巴得緊崩,眸光帶着警戒緊緊盯咬着姚晉南。

瞬時,震驚紛至杳來,他竟在這生死一刻分了心,讓她陷於如此危險之地!

呼吸一緊,斂盡所有情懷,提起氣息,如龍長呤地直接躍上屋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他的一隻手穩穩托住她的臀,另一隻手臂環住她的腰。方纔他已注意到從西南方傳來葉明飛接應的信號,根據信號發出的尾霧,葉明飛會在兩刻時就會趕到,他雖身受重傷,但自信這兩刻時他還是能支持得住。

賀錦年總算呼出一口氣,鬆了鬆緊緊環在他頸上的手,瞄了一眼他脣邊的血,“不,你受了傷,不能再與這死老頭糾纏下去,你帶我去最近的一家武器店鋪,我有辦法對付他!”

“好!”他心底悠然長嘆一聲,悄然嚥下直逼喉嚨的腥甜。

他帶她來到一間尋常的店鋪,這家店鋪平常多是賣一些刀具,光顧的多是老百姓,但也賣些劣等的弓箭,做些獵戶的生意。♀因爲最近的就是這一家,在這時候,時間方是定生死。

店鋪夜裡不開門,賀錦年尚不等顧城風反應,利索地從他懷中跳下,一腳踹開店門,瞬時驚動了掌櫃,“你們幹什麼,要幹什麼!”

掌櫃父子拿着油燈提心吊膽地從內房探出頭,穿着長衫兒子手中還拿着一本書架在胸前,一臉驚懼,“哪裡來的宵小之輩,如此張狂,深夜擾民,等我報官……”看到竟是一大一小的俊美男子,愣住!

尤其是站在門口處的顧城風,一席錦白玉衫如流冰碎影,飄然佇立,羽袂翩躚,腦中瞬時冒浮起一段酸氣十足的話:翩翩濁世佳公子。

掌櫃見二人不象凶神惡煞的模樣,膽肥了三分,剛想嚴辭戾色,兒子卻一攔,聲音驚喜之至,“爹,那是景王殿下!”說着,便朝着顧城風一揖,“學生……”他大喜過望地想自我介紹,他是秀才,今科準備參加科考。在他常聚會的學子中,他們常常議論起當今的景王殿下。上一回,景王殿下回燕京,他也在城門口迎接,如此謫仙的男子,一眼自是難忘。

“噤聲!”顧城風冷冷打斷。

“找到了!”賀錦年從櫃檯下很快翻出一把長弓,又從懷裡掏出銀子往櫃子上一放,“掌櫃的,這是買箭和給你修門的!”

從闖入到找到弓箭不是彈指之間,賀錦年一闖入時,根本就象是知道弓箭藏在哪一樣,直奔主題,這種非尋常搜索能力,他亦常在申鑰兒身上看到。

賀錦年出了店鋪,拉着顧城風跑了一段路後,突然看向一個方向,嘴角挑着全然是自信的笑,輕輕道,“姚晉南很快會追蹤到這裡,殿下,我們在這等他!”說完,抽出十隻箭翎,張滿弓,對準長長的街頭,雙目粼粼,一動不動。

此刻,顧城風一瞬不瞬地盯着身邊人,沉寂眸內好似蘊有吞噬一切的濃熾,自賀錦年出了店鋪後,她拉着他朝向姚晉南的方向奔去,他思忖着,她是路癡,定然又是弄不清方向。

他本想提示,可他從她的眼神裡卻讀出,她清楚地知道自已在做什麼,他心有疑惑,想起東閣先生所提及的,申鑰兒因爲靈慧魂被封印,所以,她的靈魂宿體也會出現和申鑰兒一模一樣的障礙,可眼前的賀錦年分明沒有——

他想確定這個答案,所以,他不再開口提醒,就算是更臨近危險,他亦想一試。

果然,她不是走錯路,她方向感很明確,她迎向姚晉南只是爲了找一個最好的射擊場地,這裡的視野最寬,且兩邊的無樹木做天然屏障,民房又矮。

記憶中的申鑰兒就算知道這條街所在,以她識別方向的能力,決不可能自行走到這條道。

難道——

但不及細思,前方五十丈外黑影先是一晃,幾個眨眼之間,竟至三十丈內。

賀錦年馬上瞄準,嘴裡低咒一句,“靠,召喚神獸也沒這麼快吧!”

箭翎直接姚晉南後,賀錦年壓低聲線,“殿下,我要借用你的內力,我喊到三,你發力!”她言簡意賅,她知道顧城風能聽懂她的話。

“就憑你手上的一把破弓?”姚晉南自然看到賀錦年手持滿弓對着他,從闈場之後,他知道這少年箭術非同尋常,但這個距離,且那少年內功修爲極低,他有的是信心,何況,就算能射到此,也是強弩之末。♀以他自已的內力,完全能把箭翎揮開。

所以,當他看到九支箭朝他射來時,身爲一代武尊,他並不想屈尊躲避,而是內力灌滿袖子,在箭翎近一丈時狠狠一揮,那九支箭象撞到一張無形的氣牆紛紛跌落在地,姚晉南濃眉一挑,剛想開口,神色卻倏地一變,原來,那九根箭不過是障眼,真正是有殺傷力的是最後一根,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緊接着身子狠狠朝後一退,金箭簇尾生生洞穿姚晉南的肩膀,一聲撕心裂肺地痛呼,前方十隻箭又挾着凌厲之勢朝她席捲而來。

這一次,姚晉南絲毫不敢輕敵,也顧不得狼狽,賴驢一滾就躲向旁邊,接下來,賀錦年不再一箭數發,而是以極快的速度一箭追一箭地逼退姚晉南,雖然全被姚晉南躲開,但因爲姚晉南受了傷,身子不再象之前如些靈活,加上賀錦年一箭連一箭速度極快,逼得姚晉南象過街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根本無法靠近顧城風和賀錦年。

那站在對面視野極佳的賀錦年則輕鬆多了,單箭射出已無需藉助顧城風的內力,只需勞景王殿下幫着遞上箭。

現在安全了,賀錦年便想起之前對顧城風毫不客氣的差譴,還跳進他的懷裡,雖說是在緊急時分,但她卻是瞭解顧城風一生極厭惡與人肢體接觸,心裡有些發怵,“殿下,方纔形式緊急,錦年若有不敬之處,請殿下原諒。”

雖然賀錦年心中並沒有很強烈意識的男女大妨,但對顧城風卻不同,她說不出爲什麼,在她的心底,顧城風於她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甚至有些莫名的敬畏,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裡,一直對他敬而遠之。

方纔一定是急昏了頭!竟象樹熊一樣抱着他,賀錦年一想,額間便淺淺泌出一層冷汗。

顧城風一手抵於賀錦年的後背,猶自想着身邊的賀錦年究竟是不是申鑰兒。他不否認,每一次和她碰觸那,那種被壓抑在心底的思念就會新發的野草,絲絲縷縷從胸口處蔓延開來,好象是一種靈魂的記憶。

但是,賀錦年一口氣十箭齊發,連申鑰兒都不曾施展過如此精準的箭術。

顧城風腦子裡紛亂複雜,一時之間沒聽清賀錦年說什麼,便淡淡地開口,“什麼?”

賀錦年敏感地覺得顧城風心情不佳,她心裡有了這個認知,沉悶咳嗽兩聲,而後,神情馬上一變,仿似一隻無辜受傷的小鹿,“殿下,卑職知道殿下脾氣不喜生人近身,卑職今日冒犯,實是因爲事情緊急,生死一刻,所以,不得不……”他秋後就要登基,她有太多的事要藉助他的力量方能做到。

之前,她在闈場上一鳴驚人,又借用五策不僅化解了顧城亦擺下的鴻門宴,還讓顧城風憑白得了申皓兒從大魏帶來的大量財物。

她做這麼多,目的就是想挺直腰站在他的身側,只有站得高,她纔有機會拿回前世所失的一切。

“你究竟想說什麼?”他本身心思不定,而賀錦年言辭閃爍,他心裡倏生一種比以前更重的無奈,那時不過是隔了層紗,而現在,連他也看不到他與她之間的路在何方。

“殿下,卑職願鞠躬盡瘁,爲殿下效犬馬之勞,那……侍墨可否……”侍墨是什麼身份?宮庭中帝王身邊的侍墨其實就是一個太監,若是未淨身,那就更容易讓她聯想到佞臣二字。

她轉首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嘴角挑着一抹明媚的笑,可能請求中帶了些許的期盼,她不知不覺中眼睫如小扇地煽着,極是慎重的模樣。

顧城風險些被晃了眼,彼時十二歲的申鑰兒從他手裡騙走一瓶的寶蓮丹時,就是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裝腔作勢,不錯,眼前的他就是“她”!

他的呼吸彷彿被從胸腔中抽乾殆盡,他知道,她的這笑容不是真心爲他而綻放,可比起之前七日等待的煎熬,眼前的人活靈活現地站在他的眼前,他尚有什麼可遺憾?

他倏地笑開,突然一個俯身,俊美的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連鼻翼細小的毛孔都能看見,還有那雙柔情似水的桃花眸,長長的睫毛幾乎都要扇到她臉上了。

她被他的美色晃得心頭突然急蹙而跳了幾下,第一個躍入腦際的詞便是:這纔是人間絕色。

可景王顧城風會做如此頑皮的動作,當真是顛覆了賀錦年對他所有的記憶。

在她的眼裡,顧城風身居權力的顛峰,他纔是蒼月國實至名歸的帝王,他的一顰一笑帶着睥睨天下的霸氣。

他儒雅俊秀,風姿卓越,他能文能武,是率軍的將才、又是舞墨的雅客,連賀元奇這樣的當代大儒亦曾說他有修竹汀蘭的清雅。

怎麼看,他都是個謫仙一樣的人物。

顧城風看着她時而略帶癡迷的神色時而糾結的表情,俊美無鑄的臉在夜風中清晰深邃,桃花眸極其邪魅地一彎,灼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聲如情人般地呢喃,“本王不缺侍衛,只缺一個貼身侍墨!”

是,這是她,她的靈魂,他找到她了,這一次,他決不會讓她從他的指間流走!況且有了東閣先生,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在鳳凰寢宮中舒醒過來。

賀錦年小臉倏地紅遍,這簡直是華麗麗的調戲,顧城風這樣的帶着誘色的笑讓她有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她悄悄地嚥了一下口水,乾笑一聲,“嘿嘿……也是,錦年尚年幼,還是從基本做起,就先……先侍墨吧!”

賀錦年最怕這一種與顧城風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前世中,兩人幾次交鋒,應敵時,倒是配合得很默契,可是危機一過,顧城風身上傳來的那些陰晴不定的氣息,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賀錦年不敢多回想方纔那一眼的驚豔,只能斂着氣息,眸光直直定在前方的姚晉南身上,集中全力應對敵人。

葉明飛和戴少銘趕到時,就是看到這一令人大跌眼球的一幕,賀錦年眸中帶着不符合年紀的殺氣,顧城風柔情似水地幫着賀錦年遞箭,姚晉南象個跳梁的小丑般上竄下跳,怒罵連連。

姚晉南一見顧城風的影衛追蹤而來,已知大勢已去,暗歎一聲,慶安公主最終下定決心與顧城亦聯手,想不到還是不能拿下顧城風。

而自已不僅受了傷,還被一個乳嗅未乾的小子弄得顏面俱失,恨恨一甩袖,留下一句,“小兔崽子,老夫與你誓不罷休!”

“姚晉南,你終究不過是個跳樑小醜!”賀錦年聞聲立刻嗤笑,“方纔是誰許下諾言,若是輸,以後見了小爺就繞道走,不過半個時辰,老前輩你就忘得一乾二淨了!沒關係,明日開始,蒼月的戲臺上新編的曲目,都會提醒老前輩的。”

遠處的姚晉南自然聽到賀錦年的嬌嫩的嘲笑之聲,腳步一滑,差點從層檐上摔下。

“殿下恕罪,卑職被人引到城西中了埋伏,是顧城亦的人!”戴少銘朝服上都是血,連袖子也被利器削去了一半,葉明飛也好不到哪兒,嘴角掛着一絲鮮紅,分明受了內傷。

身後,數十名的影衛紛紛出現,齊齊跪下,“景王殿下恕罪,屬下來遲!”一個個多多少少都受些傷,見顧城風安好,明顯鬆了一口氣。

“晴雪呢?”顧城風眼斂急跳,有不詳的預感,“她在挽月小築?”

“晴雪帶另一隊人馬向東追!”葉明飛眉鋒緊蹙,“屬下收到殿下的信號方知中了誘敵之計,想返回,卻被顧城亦的人攔截!其中有幾個身手不弱,損失了幾個影衛!”

顧城風雙目一斂,一道寒芒掠過,“速回挽月小築!”

“殿下,錦年有急事,先走一步!”賀錦年思忖着,這時候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她心繫着六月,想早點接她回賀府。

顧城風轉身飛快地牽了她的手,脣邊略挑,“不想做本王的護衛?”

賀錦年眯眼感到心頭納悶,方纔不是拒絕了麼,怎麼這回又繞回這個話題了?這算不算是喜怒無常,或是朝令夕改的昏君本色呢?

“呃?”賀錦年根本摸不順顧城風的心思,只得實話實說,“景王殿下,我得去找我的丫環,就不打擾殿下了!”

顧城風的心一夕盡冷,腦中劃過賀錦年懷抱那美貌少女,肆無忌憚與之親蜜的畫面,纏綿在心頭的綣綺那一瞬間全部揮發殆盡,桃花眸內仿若沾染妖欲的漆眼愈發幽邃,而最深處,卻蘊藏着不可平息的失望——

就算眼前的少年是申鑰兒又如何,他已成了男兒之身,而他的心更系在一個美貌女子身上,這真是老天爺給他開的最殘忍的玩笑。

周遭的空氣好象瞬時就冷卻下來。

“回見,回見哈!”賀錦年心頭牽掛六月,也不待顧城風說什麼,正要轉身離去。

“你識路?”葉明飛的濃眉一挑,銳利的眼神帶了幾分探究。

葉明飛是影衛訓練出身,對一切反常的敏銳度都高過常人,儘管他的人剛到,但已察覺出顧城風與賀錦年之間似乎存在着某些無人能感受的暗流,他一時之間覺得很詭異,畢竟象顧城風如此淡漠看塵世的人,極少會把喜怒哀樂寫在臉上,尤其是對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

加上東閣先生今日曾說過申鑰兒的靈魂已脫體,並懷疑申鑰兒的靈魂已找到宿體,又聯想起在他們一行人帶着申鑰兒的身體從大魏回蒼月途中,賀錦年那匪夷所思的五策似皆與申鑰兒息息相關。

最後讓他確定下來眼前的人就是申鑰兒,是因爲顧城風今日聽了東閣先生的一席話後,近乎發狂地衝進了大雨之中,很顯然,顧城風這是知道了申鑰兒的靈魂所在,纔會如此。這在他的記憶中,除了那次顧城風聞訊申鑰兒在大魏昏迷的消息外,從不曾有過的失態。

不過,記憶中如此強悍的申護衛突然變成一個十三歲的文弱少年,這實在於他是一種心靈衝擊。

賀錦年轉身,葉明飛不合理的問話讓她隱隱覺得那是一種潛伏的探究,她臉色不變,不慌不忙中盈盈一笑,“就這一步路,怎麼會不認,我又不是癡傻之人!”

賀錦年的話讓葉明飛原本的判斷開始動搖,顧城風卻依然篤信眼前的少年就是申鑰兒的靈魂所在。

“隨便你——”顧城風見他再一次毫不猶豫地捨棄自已,桃花眸內的柔情如雪花匍匐地面,瞬間不見,臉上卻依然淡得看不出一絲痕跡,他語聲淡淡地對葉明飛道,“晴雪的武功高過你們二人,卻遲遲未到,說明,有人襲擊了挽月小築,如果本王猜得不錯,他們的目標在申鑰兒!只是不知憑晴雪一人能不能護住申鑰兒的肉身!”

肉身……賀錦年的腳步一滯,不由自由地轉身——

這幾天極累,工作上的事多,九月一號會多更,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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