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當夜你碰了她

撇開牽扯到賀錦年之事,顧城風動手徹辦其它之事總是雷厲風行。:。

當日金殿之上,衆卿剛平身,太監總管便拿出顧城風擬好的聖旨,下令賀元奇馬上隨大齊使者動身,代表蒼月國回訪大齊。

同時,將隨使前來的大齊香蘭公主賜婚於賀元奇,並將其它五個小附屬國送給顧城風的美人,一併送給賀元奇爲妾。

被賜婚賀元奇爲正室的是大齊的香蘭公主,大齊原是指望此女能被顧城風相,入宮爲妃。

太監總管宣完旨,大齊的使者霎時變得一臉鐵青,大齊的國主將其女送給顧城風,原指望能入顧城風的眼,收入蒼月後宮。

可就算再不願,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賀元奇一夜無眠,臉如菜色,聽完旨,磕首謝恩。

顧城風正眼都不瞧,便揚手令他先退下,回府準備。

一衆朝臣着實感到難以揣摩聖意,不明白顧城風怎麼會突然下如此詭異的聖旨。

把一個花樣年華的公主賜婚給一個五十出頭的老頭先不論,畢竟賀元奇是三卿之首,在身份上,配個公主也不算委屈了大齊。

可出使大齊這等小國,何勞一個一品大員的賀元奇?何況人家大齊昨天才到燕京,攜了一年的貢奉,長途漫漫,剛到蒼月一天,尚未拜訪燕京重臣,便被顧城風一旨打道回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但金殿高臺之上,顧城風的臉色着實不好,一衆臣很敏感地並曾吱聲,何況方纔賀元奇本人也未提出質疑。

接着開始朝議,多數都是圍繞着各國使臣提出的一些請求。

原本這種議題,花一兩個時辰就足夠,誰知今日帝王心情不佳,卻似乎又不準備退朝,半靠在龍椅上,臉色漠然,聽也不象聽得很認真,但哪個朝臣一呈訴完畢,帝王又會指了另一個,令他發表意見。

終於到了巳時末退朝之時,帝王又提了一個重要的議題,就是春汛。

一論這話題,工部和戶部個個摩拳擦掌,一副準備幹架的模樣,先是由工部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怒訴戶部的撥款遲遲不到位,戶部自然不依,馬上反駁。

帝王喜靜,這是朝野皆知之事,所以,若是金殿之上稍有喧譁,顧城風必定會喝止,但今日,高臺之上的人一言不發,任由工部和戶部兩幫人馬吵得沸沸騰騰。

可是讓燕京提督韋銘志感到納悶的是,高臺之上的帝王看別人時,眸光只是冷淡了些,看他時,他着實覺得後背浮起密密麻麻的冷汗,那原本讓人賞心悅目的桃花眸,今日簡直挾了刀子般,嗖嗖嗖射來。

韋銘志心裡一直髮虛,昨日早朝時好好的,今日自已一句話未表,也沒機會說錯話,似乎沒得罪帝王呀!

而金殿之外,賀錦年一直御書房裡等着顧城風下朝,到了午膳臨近時間還不見顧城風的人影,她心裡堵得發慌,又擔心顧城風餓着,便去御膳房,做了一碗清熱的蓮子百合粥,帶到金殿的後堂。

大殿上,正吵得開交,工部和戶部的兩撥大臣正在爲今年的春汛在爭吵。

顧城風剛登基之初,賀錦年對於蒼月國隔三五年一次氾濫的河道,曾提出建防堤不如挖渠疏導,但一提出,顧城風就否決了賀錦年的提議,首先一個原因就是國庫不夠充盈。

燕京運河,是百年前顧奕琛花了近十年才完工,幾乎耗費了舉國之力,且是國家統一,無外患的情況下開始這個工程。

而現在,顧城風剛從顧城亦手上接過蒼月,雖然和平交接,但顧城風已經在籌謀對大魏開戰,所以,國庫裡的一筆錢,他想留着。

顧城風這個想法自然贏得將士的擁護,但工部就難了,沒了國庫的支持,這每年的防汛壓力就相當大,若是汛期短、水量小還好,一旦遇到洪水,淹了良田和村莊,那朝庭嚴究下來,被摘了烏紗帽還是工部的大臣。

所以,每年到了這時候,工部就會頻頻上奏要求戶部多撥些款項用於防汛。

而戶部是統管整個國家的財政,西北與外族接壤,每年要撥多少肯定是不能少。明州郡是朝庭重兵所在,自然也不能省,還有國家用於開辦學府的費用,這是皇上親自過問的,更是不能省,諸多安排下來,能給工部的自然不多。

所以,每次這個議題一上,工部和戶部肯定會辯得面紅耳赤,甚至連聲音都控制不住,在金殿之上吵起來。

賀錦年不便直接上殿,隔着簾默默注視了顧城風半個時辰後,見他無絲毫退朝之意,擔心他的胃餓出毛病,便觸了一下簾子,發出輕微的動靜,

太監總管極爲醒目,瞄到簾後賀錦年的身影時,故意裝作意外地輕喚一聲,“五公子,您……”

果然,引起顧城風的注意,他微微轉側身子,長睫淡淡地掃了一下,見到賀錦年端着托盤站在簾後,小臉半仰着看着他,眸裡透着低低地乞求。

他委實無耐地輕嘆一聲,其實,賀錦年一到大殿之後,他就知道,只是硬着心腸不去理會,讓她償償等待究竟是什麼滋味!

顧城風揚手示意總管太監宣佈暫時休朝一個時辰,讓御膳房給大臣安排午膳,待下午接着議。

顧城風走到殿下,賀錦年忙奉上蓮子百合粥,“正好熱着,你肚子該餓了吧!”她打開瓷盅,裝了半碗,捱到顧城風的身邊,勺了一小匙喂他,“償償,沒放糖!”

顧城風沒有讓她喂,自行接過,喝了半碗,轉首,看她含着笑乖巧地站着,便輕問,“吃了?”

“沒敢呢,人家犯了錯誤,餓肚子是應該的!”賀錦年看他怒氣褪了一些,膽子也大了,馬上開始討好地逗他開心。

果然,嘴角輕輕彎開一絲的弧度,低不可聞地嫌棄一句,“自作聰明!”

賀錦年知道這事算是過了,她馬上自行裝了半碗,挨在顧城風的身邊,捧着碗吃得眉飛色舞。

吃完後,兩人淨了手,顧城風坐着,摟了她在懷中,看着她,淡淡出聲,“你……碰了她?”桃花眸一眨不眨,很美,長長眼睫根根清晰可見,眸光在透進來的午後陽光中,帶着光影在緩緩流淌,似清沏如水,又矛盾地夾帶着複雜,如古井深潭,看不出深淺。

她愣愣地搖首!

他突然吻住她耳蝸,“你說說,你碰了她沒有?”

溫溫熱熱的氣息噴進她的耳膜中,弄得癢得一邊搖頭一邊直躲。

“回答!”他稍稍移開,語氣略顯清冷。

她又搖頭,側首時,突然心詭異一跳,本想解釋自已摸那個叫雨兒少女的胸部,目的只是想通過她的心跳看看她是否撒謊,但轉念又是一想,這事好不容易就到此結束,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於是,她明明緊張得大氣不敢出,偏生,語氣斬釘截鐵回答:“沒碰!”

顧城風鬆開她,站起身後,淡淡道,“你回去,朕還有事!”言畢,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便闊步離去!

賀錦年這時候最痛苦的莫過於,她無法用第六感去查覺顧城風的心,但女性的直覺在告訴她,她回答錯了!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御書房,希望等到他下朝,可直到下午申時後,自已差譴去打探的小太監榮兒纔回來覆命,帝王退朝後,直接與幾個將士去了京郊行營,今晚不會回宮。

榮兒報告完帝王顧城風的行蹤後,還神神秘秘地報告一個消息,“皇上今日在金殿上下旨讓賀大人馬上出使西齊,聽說今天之內馬上就要出發了……還,還賜了賀大人六個小美人,聽說其中一個還是公主,原是大齊帶來,送給皇上的!”榮兒一臉羨慕,“那些美人奴才都看過,聽說大齊盛產美女,果然如此,賀大人可真有豔……”

“噓,這話就別亂倒出來!”賀錦年瞪了一眼,“沒事說的話,去玩吧!”

“五公子,那奴才就先回驚鴻殿!”榮兒也不懼,拿了一塊案桌上的栗子糕,一口塞進嘴裡,蹦蹦跳跳地離開了。皇帝不在皇宮,於他們而言,相當於放假一天,他得把這個消息傳遍整個皇宮。

榮兒年方十二,七歲就入宮,三年前被剛入宮的賀錦年無意撞到,瘦瘦小小的,臉上手上全是被人打過留下的青痕,見他可憐,便問他誰打的。問了後,方知這孩子在勞役房裡領差。

勞役房是宮裡專門負責洗馬桶、清理地下水溝,在皇宮中幹着最髒最累的活。

賀錦年見狀,便令宮裡的總管將宮中未滿十六歲的太監全部登記在冊,按名字發配,若自願出宮,給一點銀子,若不願,就分配些輕鬆的活給他們,年紀在十二歲以下的,又不願離宮回家的,就到她的驚鴻殿管管花草,跑跑腿。

榮兒當時是最小的一個,賀錦年心疼他,不要求他學規距,將他放在六月的身邊,陪着六月上學下學,權當給六月當個伴。

榮兒走後,賀錦年心血象水銀般沉了下來,她垂首默默地拿起粟子糕,一塊一塊無意識地往嘴裡拼命塞着,直到滿嘴塞得鼓鼓地,看上去象失了魂般。

顧城風既然誠心想躲她,她就不再如此苦苦相逼,何況,她是不可能追到軍中,動靜太大,她不想這事弄得滿城風雨,於顧城風的聲名不利。

同時,她也擔心賀元奇,大齊京城離燕京數千公里,一路連綿多數是山道,這一來一回,最少也要半年。

太陽下山後,賀錦年方拉聳着腦袋從御書房裡離開,她實在擔心賀元奇禁不住這樣的長途跋涉,便悄悄去找雲淚,讓雲淚挑一個醫術精湛些的太醫隨行,讓他一路幫着調理賀元奇的身子,雲淚應下,找了箇中年的太醫以及兩個醫女。

當晚賀錦年又是輾轉反側,一夜無眠,她喚出影衛,直接問影衛賀府的情況。

影衛不敢欺瞞,便如實報告。

丁姨娘找來那個叫雨兒的少女,當天深夜便被顧城風下令除死,挫骨揚灰。

賀錦年也很同情那的少女,儘管那少女心思並不單純,但罪不致死。

但她也知道,顧城風是天皇貴胄之身,豈能容忍一個低賤的少女活在世上膈應他。

不,不單是這少女,恐怕這世間,她與任何人稍一親近,都會被顧城風狠狠清算。

此時,燕京提督韋府亦亂成一鍋粥。

那日韋銘志下了朝後,獨自呆在書房想了一個晚上,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好象沒犯什麼事,言辭更沒得罪過帝王,可帝王顧城風金殿之上頻頻對韋銘志施以冷眼開始。

等兒子韋弘生從皇宮裡回來後,他知道,韋家確實得罪皇帝了,因爲他的兒子被放了職,踢到燕北軍中當一名參將,命令三天之內馬上離開,並不得攜帶任何家眷。

韋家個個感到天都要崩了下來,尤其是韋老夫人,差點一口氣都沒順過去,直接質問韋銘志是不是得罪了帝王,讓顧城風下了如此的召令。

要知道御前二等侍衛是在帝王眼皮底下當差,極易升遷,可到了燕北軍中,那裡人才濟濟,要想脫穎而出,唯一的途徑就是立下軍功。

可韋弘生是韋家唯一的兒子,韋家寧願他平平安安養在身邊,也不願他冒險,想想當年唯一的兒子被草寇劫走,韋老夫人就哭得死去活來,逼他馬上想出辦法。

韋弘生也是愁眉苦臉,看着一旁跟着哭着熱鬧的嬌妻美妾,直嘆氣。

他在燕京的日子過得極爲順當,唯一嫡子身份,不用象別的男子般爲了家業,兄弟互相猜測、內鬥,加上妻子溫柔,美妾解意,誰願意去軍中受那份苦。

面對韋老夫人,韋銘志只好發誓,這件事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決。

父子倆才得已退回書房,好好商量這事。

韋弘生先聽得父親今日說起朝堂上,顧城風突然下旨讓賀元奇出使大齊,加上昨夜父子倆親眼看到賀錦年赤着足一身中衣地被帝王扔在皇宮大門前時,總感到這裡有什麼聯繫。

雖沒想出賀家的事和他韋家榮寵有什麼直接聯繫,但他直覺都認爲應從賀錦年的身上找原因。

書房中只有父子倆,韋弘生就大着膽把心中的猜測說出口,“爹,您說說,是不是有賀五公子有關。您說說,皇上昨天御宴上還很正常,好象有人彙報了什麼,皇上突然變了臉就急急離開,回宮時,帶了賀五公子回來,瞧賀五公子的樣子,分明是從牀上給人撈出來!”

韋銘志沉思很久,最終還是猶豫地搖首,“就算賀錦年犯事,也不至於拿我們韋家開刀!”昨夜韋銘志當然印象深刻,顧城風在宴席中走得極爲倉促,甚至一句話也沒留,連帝王禮儀都不顧及,跑着離開宮殿。

“爹,您別忘了,錦雲是我的……我聽說,她那姨娘經常幫着賀五公子相些適齡的女子!”韋弘生頓了頓,臉上浮起怪異的表情,“會不會,因爲這樣,皇上才……”

韋弘生畢竟在皇宮述職,顧城風是如何對賀錦年,他自然比宮外的人多瞭解三分。但他身邊天子近侍,知道窺探天子聖意和底毀天子聖譽是誅九族之罪,所以,既便在宮中偶爾遠遠看到賀錦年與帝王牽手,也無人敢議論半分,更何論將其泄露出去。

但昨夜帝王公然帶着衣裳不整的賀錦年回皇宮,又在皇宮門前拋下她,今日在韋家父子皆不曾犯任何錯誤的情況下,突然發難,他感到,這或許是帝王暗示韋家該去做些什麼。

韋弘生做了最大膽的猜測——帝王想公開他和賀錦年的關係!

在觀察朝臣對此的反應,所以,先拿韋家下第一刀!

但這些話,他決不敢說出口,他是天子近侍,是明面上的。他知道,顧城風的影衛纔是真正的守護燕京的一支奇兵,多少明明暗暗在監視着朝臣,他不敢保證,他和父親今晚的一番話,不會傳入顧城風的耳中。

韋銘志眼瞼狠狠一縮,“還有三天,爹馬上派人去查一查,你晚上去你媳婦那探探口氣,問問她那姨娘究竟最近做了些什麼。”語罷,緩緩地鬆了口氣,“若真是此事,那倒易周旋!”

“好,爹您放心!”專弘生心裡一鬆,笑了笑,“那孩兒先告退了!”

“先去你祖母那請個安吧!”

韋銘志到底是燕京提督,燕京城裡有他的眼線和消息來源,很快探出了昨晚賀家所發生的事。

簡直是晴天霹靂!一國堂堂的帝王竟說出那樣的話!

帝王與賀錦年居然是這種關係!難怪帝王登基三年還不肯選秀,頻頻駁回大臣的摺子,還摘了幾個頑固之諫臣的烏紗帽。

難怪這些年,顧城風總駁回賀元奇提出讓嫡子賀錦年出宮的要求。

而他們,還認爲賀元奇不識擡舉。

難怪,以賀府如今的聲勢,以賀錦年的才華到現在還不曾定下婚事。

思路一旦打開,韋銘志隱隱約約地憶起,這些年凡是與賀家欲攀親家的幾個朝臣的女兒似乎嫁得都極爲倉促。

在此之前,他還打趣過幾個同僚有適齡的女兒,雖然入不了皇帝的眼,但要是能嫁給賀府嫡子賀錦年也不失爲一個好姻緣!

現在呢?韋銘志這一回想,全身的冷汗又冒了上來,他記起來了,這個同僚後來還真與賀元奇談起這婚事,可沒多久,顧城風一旨賜婚,把一個堂堂二品大員的嫡女許配給西北軍中的一名參將。

這麼多的暗跡可尋,可居然宮中從不曾傳出帝王和賀錦年之間的流言蜚語。

帝王之心果然深如海呀,手段更是高明!

韋銘志派出去打探的人,又傳回了一個消息,那個被丁姨娘找來的雨兒被顧城風秘密處死,死後還挫骨揚灰後,骨灰被顧城風下令填到陰溝裡!

這種死法,在蒼月國,比曝屍荒野還要慘。

韋銘志着實被這消息驚得一身冷汗,可見帝王有多怒!

那丁姨娘呢?恐怕顧城風對丁姨娘的怒絲毫不遜於那個少女,但丁姨娘畢竟身份擺在那,秘密處死肯定不合適宜,而讓顧城風明着下旨,丁姨娘又不夠資格,這口氣嘔在心中,讓堂堂一個皇帝怎麼能順得下心。

而丁姨娘的女兒可不就是他韋家嫡子的貴妾賀錦雲?

所以,韋家才受了池魚之奐!

韋銘志知道,韋家要跳出這個泥潭,要表示對帝王忠心,甚至有技巧地表示支持帝王與賀錦年的感情,就必須要做點什麼。

父子倆商量一晚後,決定讓賀錦雲去找丁姨娘,跟丁姨娘直接呈訴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丁姨娘肯主動要求出家,那韋家就給賀錦雲扶成平妻,將來所育的子女也會被韋家重點培養。

丁姨娘已近四十,女人到了這個年紀,所重的也不過是兒女,何況賀元奇已五十,她對賀元奇也是敬重居多,更談不上情愛。

她理智地選擇了爲女兒的將來考慮,當日就自動絞了頭髮,去了燕京郊外的一處尼姑庵。

三天後,顧城風依然未回皇宮,賀錦年聽到丁姨娘自動請櫻出家時,感到相當的詫異,因爲,顧城風根不不屑於對一個婦人動手,何況,這個婦人的身份不過是個小妾,讓顧城風親自動手着實擡高了丁姨娘。

究竟是誰如此深諳帝王之心?

影衛給的答案令賀錦年有些意外,竟然是韋家讓賀錦年的四姐賀錦雲出面,懇求丁姨娘主動離開賀府,落髮爲尼。

賀錦年心中自是有數,韋家父子的一番調查能如此順利,一定也是顧城風默許所致,否則,韋家既便能查出那晚賀府大門之事,也斷不可能查出顧城風下令讓影衛秘密處死雨兒。

而賀錦年從顧城風放任此事讓韋家去調查中看出,顧城風已不準備隱瞞和她之間的感情,甚至藉此在暗測大臣們的反應。

所以,韋家這一步棋走得極對,但顧城風是不可能出耳反爾,韋弘生去燕北軍營肯定是既成的事實,所不同的的,旨意被略爲改動,加了兩個字“歷練”。

如此,這歷練不過一年半載,韋弘生就能回燕京述職。

對於丁姨娘出家,賀錦年自動頻閉了所有的想法,她不可能爲了丁姨娘的事再與顧城風衝突。

賀府失去丁姨娘,只不過是少了一個人照顧賀元奇。既便是丁姨娘照顧賀元奇照顧得再好,看兩人相處的情形,似乎不大可能再孕育出兒女。賀元奇才五十歲,如果調理得當,找個年輕的女子爲他生下子嗣,機會還是相當高。

思及此,賀錦年突然心一慟,不僅更加佩服,顧城風這一招真高!

顧城風下旨令賀元奇出使西齊,又賜了六個年輕的女子,保不齊就是這個意思,若那六個妙齡女子能生出一子半女,那一切就迎刃而解,賀元奇就再也不會操心賀府的子嗣問題。

如今,賀錦年最糾結的事,就是顧城風這一次真的準備和她做長久冷戰,逼她交出他滿意的結果。

那就是元神歸位!

她幾夜失眠,其實自已也一直在反覆思考,爲什麼在她的潛意識中一直在牴觸元神歸位,她得不出答案,唯有第六感在提醒自已……不能回到申鑰兒之身!

顧城風第三天晚上便從京郊大營回宮,看到守在御書房門前等候的賀錦年,眸底是古井潭水,無喜無怒,端持着帝王的從容,眸光穿行她身上掠過,落在月光下一枝溼漉漉的粉桃,那夜的回憶一幕幕從眼前流過……他視她如空氣,從她身邊走過。

“城……皇上,能不能談談……”她艱澀地開口,她的性子斷做不出耍賴撒驕的舉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消失在御書房內,宮人垂首安靜地將御書房的門闔上。

連連幾天,顧城風上朝或是在御書房會見重臣外,幾乎將自已反鎖在御書房內,便是連梧晴雪求見也不理會,臉色日漸憔悴。

更令所有人感到膽顫心驚,顧城風心情不好時,在他的十丈之內皆不能出現人影,更不能讓他聽到動靜,絲竹之聲被禁止,甚至連報時辰的更鼓也被暫停,整個皇宮如一片死獄。

六月沒料到顧城風的反應這麼大,不過是個少女和賀錦年同寢一夜,有必要這麼生氣?他不由戰戰兢兢地回憶起三年,在賀府,他和賀錦年也常常一起同寢。

顧城風會不會趁此也對他進行秋後算帳?這一想,六月就想方設法縮小自已的存在。

連日來,他除了去太傅那上學,其餘時間皆留在寢房內看書,唯恐被顧城風不慎撞到,受帝王雷霆之怒波及,那幾天,他也極少去找賀錦年。

但有一天,太傅因有事不能來授課,六月在寢房中悶了一天,到了晚上實在忍不住,便摸到了賀錦年的寢房前,剛敲了兩下,賀錦年就出來開了門,兩人多日不見,相視一笑,又相互嘆了一口氣。

“怎麼不去睡?”

“睡不着,白天什麼也不能做,睡了幾個時辰!”原本是多好的一天,御花園裡明豔的桃花,如酥的春雨,難得一日清閒,卻不能彈琴、不能踏春,只能安安靜靜地呆在寢房中。

六月坐下,發現桌上的飯菜好象都沒動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晚膳吃得也不多,不如我們一起吃吧,桂葉忙碌了一個下午呢,這道捲心肉是她跟御廚剛學的!”

賀錦年知道六月的好意,沒有拒絕,兩人安安靜靜地吃着了少許,便吩咐宮人撤了。

六月對兩個人之間首次如此之長的冷戰實在感到不解,終禁不住好奇問賀錦年,“錦年哥哥,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我和你同寢好幾次,皇上也沒見追究?”

風從鏤空的窗棱中灌進,吹得掛在仙鶴嘴上的宮燈左右擺動,晃了一牆的暗影,六月馬上機警地看向窗外,唯恐自已的話被影衛聽到。

“四周沒人,別擔心!”賀錦年頭疼地低吟,並不隱瞞,“皇上闖進來時,我睡得正沉,而那女孩慌得很,捲了被子坐起來,雖然關健處全遮實了,但任憑誰也能一眼瞧出那少女身無寸縷。”

六月露出嫌惡的神情,“她爲什麼不穿衣服?”六月尚年幼,自然不懂得男女之事,只是憑感覺認爲脫光衣服是一個很不光彩的事。

賀錦年感到身心疲備,再這樣下去,她亦吃不消,連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那女子也要向父親交差的,我當時也欠思考,只想着一夜快點過去,不需要與那女子浪費精力,所以,她愛脫是她的事,我犯不着理會!”

“那你們會和好麼?”六月有些垂頭喪氣。

賀錦年略顯苦澀的笑了一笑,她幾次找他,想解釋清楚,可顧城風完全陷和自我封閉的狀態,“我實在沒想到,這事會搞成這樣,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跟他解釋了,我沒和那女孩圓房,可他問我碰了沒有,我不想因爲這些事再惹得他心煩,就騙他說我沒碰過去,結果……”

賀錦年想到此,打了個寒噤,回憶起當時顧城風的模樣,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一絲絲青筋從顧城風蒼白的額上蜿蜒浮起,那一雙原本是含情脈脈的桃花眸,象被抽了精魂似的,剎時就剩下冰雪縈繞,冷漠而古井無波的雙瞳。

後來,影衛告訴賀錦年,當夜顧城風帶着她回宮,便馬上命宮中的穩婆查驗了那少女是否完壁,確定了賀錦年沒有破了少女的身,但接下來,女影衛奉命盤問少女,當晚詳細的情況時,那少女交代,她是主動脫的衣裳,是當着賀錦年的面脫的,這是丁姨娘下的命令,她不敢違背。

少女交待,賀錦年主動摸了她的胸部!

------題外話------

我申明,真心不是我想虐顧城風,我也心疼,但劇情如此,希望親們跟月一起陪着城風渡過這艱難之期吧~求月票(也不知道別人求月票會不會說些賣萌話,月這個人相對無趣些,只會這三個字“求月票”

32 先愛先輸125 追蹤重重霧鎖136 天譴術破無力迴天22 死亡夜宴074 當今生遇到前世01 驚鴻一瞥042 好戲開幕203 三生三世最後揭秘3113 夢之預兆重寫19 亂上加亂108 三千男伶之謎205 最後揭秘三生三世524 少年如畫020 一拍兩散09 侍奉我一年054 風起雲涌042 好戲開幕13 醜態百出068 驚魂之夜198 定乾坤2197 定乾坤楔子二033 顧容月08 以後跟着我056 讓他替本王分憂181 一石三鳥之策081 本王要黃袍加身003 撞魂06 困惑中無法自撥181 一石三鳥之策096 錦年進宮081 本王要黃袍加身085 姐妹相殘20 風起夜宴2015 負荊請罪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127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重修150 爲伊消得人憔悴24 既往不咎161 臨行見錦兒一面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11 撲朔迷離2044 各出奇招061 他竟懷抱她入城086 她是本王的人025 斷你前程060 申鑰兒身世之謎05 夢境重擾02 重逢101 請兌現承諾087 謀算一生葬儘子女195 一宴釋兵權180 以身試險183 計奪四爪墨龍鑰簡姚之戀05090 他想與她成爲伴侶132 連着他的心葬身海底174 錦兒我回來了093 溫柔之夜詭夢101 請兌現承諾33 姚迭衣出生020 一拍兩散27 邪靈侵身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026 劍走偏鋒176 又是一場驚變138 賀錦年獨白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23 意外又生218 大結局下149 母女決別歸途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092 溫柔之夜殺機流溢20 作繭自縛簡姚之戀0725 又生狐疑133 龍顏變屍橫遍野31 各訴衷腸113 夢之預兆重寫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174 錦兒我回來了127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重修193 宴前歡010 螳螂捕蟬176 又是一場驚變簡姚之戀0133 姚迭衣出生118 揭開百年前的秘密重寫194 真容示天下125 追蹤重重霧鎖12 步步緊逼095 六月百年身世099 您親下的血咒10 撲朔迷離13 醜態百出33 風再起089 江山變色誰主沉浮166 探訪傅王府091 朕來當luan童045 你來我往
32 先愛先輸125 追蹤重重霧鎖136 天譴術破無力迴天22 死亡夜宴074 當今生遇到前世01 驚鴻一瞥042 好戲開幕203 三生三世最後揭秘3113 夢之預兆重寫19 亂上加亂108 三千男伶之謎205 最後揭秘三生三世524 少年如畫020 一拍兩散09 侍奉我一年054 風起雲涌042 好戲開幕13 醜態百出068 驚魂之夜198 定乾坤2197 定乾坤楔子二033 顧容月08 以後跟着我056 讓他替本王分憂181 一石三鳥之策081 本王要黃袍加身003 撞魂06 困惑中無法自撥181 一石三鳥之策096 錦年進宮081 本王要黃袍加身085 姐妹相殘20 風起夜宴2015 負荊請罪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127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重修150 爲伊消得人憔悴24 既往不咎161 臨行見錦兒一面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11 撲朔迷離2044 各出奇招061 他竟懷抱她入城086 她是本王的人025 斷你前程060 申鑰兒身世之謎05 夢境重擾02 重逢101 請兌現承諾087 謀算一生葬儘子女195 一宴釋兵權180 以身試險183 計奪四爪墨龍鑰簡姚之戀05090 他想與她成爲伴侶132 連着他的心葬身海底174 錦兒我回來了093 溫柔之夜詭夢101 請兌現承諾33 姚迭衣出生020 一拍兩散27 邪靈侵身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026 劍走偏鋒176 又是一場驚變138 賀錦年獨白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23 意外又生218 大結局下149 母女決別歸途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092 溫柔之夜殺機流溢20 作繭自縛簡姚之戀0725 又生狐疑133 龍顏變屍橫遍野31 各訴衷腸113 夢之預兆重寫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174 錦兒我回來了127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重修193 宴前歡010 螳螂捕蟬176 又是一場驚變簡姚之戀0133 姚迭衣出生118 揭開百年前的秘密重寫194 真容示天下125 追蹤重重霧鎖12 步步緊逼095 六月百年身世099 您親下的血咒10 撲朔迷離13 醜態百出33 風再起089 江山變色誰主沉浮166 探訪傅王府091 朕來當luan童045 你來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