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您親下的血咒

顧城風聽了卻一直安靜地矜持而坐,讓賀錦年又一時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御書房裡幽雅無聲,似乎有一種詭異的氣息流淌在兩人之間。

幾束的宮燈打在他的蒼白的臉上,眼睫下的陰影越發顯得似網細密,他似乎沉思良久,擡眸時,眸光朗明澈如溪水,詢問中卻顯得理所當然,“你陪我,六月他身邊有高手護着,你不用操心太多,他都不是孩子!”

“好!”賀錦年一雙晶瞳呈輝,應得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的猶豫,她料定要是不陪着讓他放寬心,他定又是一夜無眠,從他眼角下的淤青看,顧城風至少超過五天以上未合過眼。

顧城風突然俯過身抱住她,臉就枕在她削瘦的肩頭,他似乎在壓抑着面容的抖顫,將脣埋在她披散而下的發間,“錦兒,我承認,我在逼你,可我想不到另外一種方式留住你。我曾幾千次懊悔過,爲什麼去年你要回大魏時,我不曾想辦法留住你,哪怕是逼也好!所以……”餘下的話他尚未說出口,她已經輕聲截住,“我願意的!”

他瞬時安靜了下來,少頃,擡了首,對着她的臉一笑,這一次的笑從不同以往,一剎那的傾城,竟如一朵驚豔絕倫的花。

他站起身,賀錦年便主動地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卻秀眉微微蹙起,“怎麼你的手這般冷!”

“我原先身體比尋常人冷三分,適巧給你鎮暑!”他反扣那她那纖白散發溫暖的小手,眼眸中含着淡淡溫柔暖意。

“那冬天我豈不是要給你凍死?”她順口就接,脣邊抿開一抹謔笑,卻見他笑容晃過雅緻眉梢,全然是淡淡甜喜,方醒悟這話好象隱隱映射出將來兩人要同寢的意思。

賀錦年俏臉一紅,也不再辯駁,省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城風眸裡轉着千斛明珠,雙手按在她的肩上,輕輕一旋,讓她背對着自已,那如綢的黑髮散在白色的緞面錦衣上,絲絲縷縷地散着淡淡的黑珍珠的光芒,他一次一次地掬起那柔絲,讓它們穿行在他的指尖,而後,如絲線般順着指縫滑下,他眸光一點一點地爲之沉溺,仿若覺得此刻的她就是千年盤絲洞裡最美麗的小妖,下界來覓食,卻成了他手心裡的寶!

而她,亦愛極了這一種疼愛的方式,她的腦海裡想起令世間女子最感動的一個畫面:丈夫爲妻子盤發!

許久,他從從懷中掏出方纔從她發上解下來的絲帶,掬起她後背的長髮,悉數放在自已的掌心之上,而後,細細地將她的頭髮綁起,雖動作略顯生澀,姿態卻極爲優雅!

每一次她那柔亮的長髮從他的指尖劃過時,他彷彿感到心臟被一根根的絲線纏繞——

最後,兩人十指相扣,緩緩走出御書房。

在外輪值的太監原本昏昏欲睡,聽到動靜,忙上前拉開門,低聲請安,“皇上萬歲!”眼稍一擡,卻看到新帝和賀五公子十指相扣地攜手出來,這一驚,上下脣瓣本能地張開,差點雙腳都軟了下去。

新帝在燕京城門登基,宮裡並沒有如五年前一樣捲起一場腥風血雨,反而平平靜靜得象什麼事也沒發生。

他原就是在御書房當值,今晨,太監總管只吩咐他們上心些,莫多脣舌,素日如何當差還是保持原樣。

唯一不同的是,被反覆交代,若見到賀五公子落單,要主動提出執路。

今晨,他們幾個小太監還私下還悄悄議論了一把番,說景王登基了,後宮昨夜裡就被勒令清空,估摸着是新人要進了。

景王沒有納妃,府裡更沒有妾侍,登基後,就算不急着封后,妃子總要幾個。

衆人紛紛猜測,朝裡哪些大臣家的小姐最有機會先入宮門。

原本最有希望的晉安國公府的韓小姐沒希望後,他們認爲,戴尚書的次女戴寶澈的機會極高。

雖然沒人敢拿這來開賭,但卻也當做一種樂趣,個個樂此不疲地參與討論。

這會,看到帝王牽着賀錦年,蒼月傳說中的天少美貌少年,還十指相扣,這樣的視覺衝擊,讓小太監一時之間有些消化不了。

“別愣着,去御膳房端一碗雞茸清湯陽春麪到皇上的寢殿!”賀錦年若無其事的拍拍小太監的肩膀,瞧他一臉傻樣,“卟嗤”一聲笑開。

小太監本能地點頭哈腰,直到新帝牽着賀錦年走遠後,方緩緩將嘴合上。

回過神後,小太監兩腿直哆嗦,看到這樣的事並非好事。

轉過了一道廊彎後,賀錦年張口用力吸了一口夜風,笑道,“明兒,不會是傳出我們斷袖的消息吧!”她也不在意在人前與他公然親密,反正過了後天,整個蒼月國的人都知道她賀錦年是個女兒身,所謂斷袖,空穴來風而已。

“斷袖”這兩個字彷彿是道魔咒,剎那之間,顧城風的氣息一緊,眸內掠過幾絲寒芒似的光亮,聲色冷硬,“借他們一百個膽也不敢,在御書房當過值的太監,這點道理是知道!”所以,他才延用了顧城亦的人,一來省事,二來,顧城亦根本無機會再翻身,三則,他的影衛遍佈整個蒼月皇宮,根本就沒機會讓這些小太監誹謗賀錦年。

“無所謂了,我是斷袖我怕誰!”賀錦年嘻笑一聲,糾結了很久的事情,一旦決定下來,她的心情異常輕鬆。

兩人走到一個分叉口時,賀錦年瞧了瞧天上的明月,拉了他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又錯了,不是這方向!”雖然賀錦年路癡到令人無法置信的程度,但顧城風臉上卻毫無笑意,他知道她前世就是因爲路癡給自已帶來致命的一擊,“我已令東閣即日返川西沼澤,那裡是五鬼之地,介於陰陽之間,適合他恢復記憶。一旦他恢復記憶,我便讓他爲你開禁,你的靈慧魄總不能這樣生生世世被封印!”

“什麼?”賀錦年眸光閃爍,一時沒聽明白。

顧城風簡單地將東閣的話簡述了一遍,賀錦年方憶起在挽月小築的地下寢宮中,她曾一度想將申鑰兒的肉身掐死,是東閣阻止,並說,鎖在申鑰兒眉間的靈慧魄,要等有緣人方能爲她解禁。

她輕輕蹙了蹙眉,頓住腳步,聲音凝滯須臾,“我沒認錯,我可以憑着太陽方位或是月亮的方位辯別方向,我現在是要帶你去御膳房,看看有什麼吃的,你空腹,我擔心你睡一半餓醒!我估計方纔那小太監壓根沒聽清我的話!”

其實,她要想親手爲他做一碗麪。

顧城風脣形微動,原想開口說讓宮人去準備,突然眸光一閃,脣角驀然綻開笑,他憶起彼時小申鑰兒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往御膳房方向去,因爲年紀小,自以爲貓着腰無人注意到,卻不知道他站在一株桑樹上,把一切看在眼裡。

一路在宮燈的輝映下,御花園重重花木似月中桂影,偶有巡邏的侍衛,在未靠近顧城風十丈時,已被影衛喝退。

蒼月皇宮的御膳房於賀錦年一點也不陌生,她剛來蒼月當護衛時,質子行苑的太監的宮女常在他和秦邵臻的食物中動手腳,他們偷偷倒掉,但她常半夜摸到這裡偷偷弄些吃的,爲了安全,她都是自已動手。

這時辰,御膳房早上了鎖,可對賀錦年來說如入無人之地,她三下兩除三就撬開了鎖,領着顧城風往無人的小徑上繞,“那邊大間的是專門給皇上備膳的,夜裡頭有人值夜,繞過這條道,有一間是專給太監總管備膳的廚房,其實條件一點也不比大間的差,夜裡頭也沒有看守的太監。我們從這走,這個時辰,太監和宮女都睡了,留下幾個看守的,也堆在一處開小火。這條路晚上又沒有侍衛巡邏,剛來的那些年,我在這裡還真蹭了不少白食!”

顧城風瞭然一笑,並不打斷她的話,他喜歡聽她說起過去的事,這讓他有一種他慢慢融進了她所有往事的感覺!

這一刻,他願溫暖凝固成永恆,珍貴到願時光停住!

進了小廚房,賀錦年指了指一邊的太師椅,“你先坐,這裡的食材都是現成的,小鍋裡有熬的雞湯,我下點面就行,你等一刻鐘,就能吃了!”

“好!”顧城風翩然落座,一旦坐定,身子矜持冷漠,眼睛隨着賀錦年忙碌的身影轉來轉去。

一碗熱騰騰的面端在他的前面時,她心中由然感到幸福,他方纔爲她盤發,而她爲他煮上一碗熱熱的面。

兩人回到驚鴻殿時,已過丑時,流雲早已備好香湯。

“頭髮別洗了,要不然,今晚等它幹了天也差不多亮了,今晚就將就一晚!”

“好!”

顧城風沐浴出來時,賀錦年已換了一件白色的薄緞錦衫,坐在貴妃椅前強自慎定地看書。

感覺到他朝她走來,賀錦年一顆心怦怦而跳,臉上卻強行慎定,指了指龍榻,“去躺着,別說話,我這裡就一小段看完就過來!”她有些不自在,心想,等他上牀榻後,她息了燈再陪伴他,要不然,總覺好象是一種偷情!

雖然兩人在馬車上共過一宿,但那時畢竟能躺的地方只有一處,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人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心理健設得會很坦然。

可現在不同,自已的寢房就是對面的……尤其,那龍牀顯得那麼張揚,足足能容七八個人躺着,這讓她有一種後宮妃子來侍寢的感覺!

不知是因爲沐浴後的原因,顧城風朝她走過來時,整張臉象是塗了一層胭脂水粉一般,他背對着光影,臉上的神情她都有些看不清了,唯見那一雙桃花眸像是虛幻夢影般煽着、煽着——

仿若向她招手一般,她甚至不知道自已被蠱惑了一般被他牽着到了牀榻邊,他按着她的雙肩讓她坐下,單肢跪下,爲她脫去長靴……

後背一實,賀錦年方驚蜇般地欲跳起,卻被他輕輕一摁,半陷進了軟軟的緞面錦被上,他沒有隨勢附身而上,而是身子矜持地離她一尺之距,聲音清潤得不含一絲的慾念,“我等你的儀式,現在,只是睡覺……”他秀潤朱脣邊勾着笑意,雖然是如此平凡無奇的一句話,卻是那般美好,亦如海誓山盟一般!

清晨,賀錦年醒來時,窗外的薄光已微從窗紗帳簾的縫隙處透了進來,她眸光帶着初醒的茫然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直到明黃的帳頂上那繡只一隻騰龍,她神智方在一剎那間便聚回了大腦中。

她輕輕轉首,顧城風正側對着她躺着,他的手規規距距地離她身子一寸的地方放着,呼吸均勻,顯然,還在深睡。

她脣邊細細綻開一絲笑,無聲地用脣型對着他說:早安,我的愛人!

她極輕地下了榻,輕手輕腳地步出寢房,到了外間,流雲已備好所有的沐浴及換洗的衣裳。

沐浴出來時,雲淚一身素袍候在了大殿之上,賀錦年臉上泌出紅雲,畢竟年少,被一個又一個人的人撞破她與顧城風的“jian情”實在令她感到害羞。

“賀五公子,這是皇上的意思,每天讓雲淚給您熬一碗藥粥,固本培元!”

“多謝雲太醫!”賀錦年笑盈盈地接過,藥碗端在手中,熱氣氤氳着她眼睛,沁上她的笑靨。

正欲喝,突然眼前一晃,燕凝霜一身黑衣站到了賀錦年的面前,她身手極快,一把就奪過了藥粥,沉聲道,“五公子,這您不能喝,這藥粥裡含了禁藥,長年服用,可使男子的體格停止發育,或是會遲幾年方出現成年男子的體格特徵,這些藥雖然不致命,但一般是伶人倌讓伶人服用!”燕凝霜一臉陰鷙地看着雲淚,臉上全然是敵意。

“雲淚,你這是何意?”賀錦年依然是笑,但眉間卻斂上了一層濃濃的殺意,尤其燕凝霜表達極爲簡單明瞭,直接用伶人倌來打比喻,她豈能不明白?

她知道這肯定不會是顧城風的意思,必定是雲淚自作主張。

而她,第六感覺沒感應到這藥有問題,一是雲淚是顧城風身邊的人,二是這等禁藥對人的性命無威肋。

雲淚臉色慘白一片,她自然知道賀錦年在顧城風心裡的重要性,但這事,她最終做了,那也是因爲希望賀錦年能夠多留在顧城風身邊幾年。

於她們近身侍候顧城風的幾個人裡,沒有一個人不希望顧城風能過過得開心些。

而顯然,能夠讓顧城風一笑的,唯有眼前的少年。

她當即跪下,四肢伏地,磕首道,“請賀五公子恕罪!”說完,頭觸及冰冷地青玉石地,便不再擡起。

“五公子,這是老夫的意思!”東閣先生步進,一身灰袍,看行裝,象是要遠行的模樣。

“東閣,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賀錦年臉上笑意更盛,眸光卻冷得快淬出冰來,大清早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今日若非是燕凝霜,恐怕這碗粥她會當成幸福來喝。

一旦長期喝,連她也無法想象,自已會變成什麼怪物!

東閣上前,雙手一揖,謹聲道,“五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賀錦年冷冷道,“你們都退下!”

雲淚起身,又朝着賀錦年一福身,無聲地退下,燕凝霜見狀,遞了一個眼神給賀錦年後,亦離去。

“五公子,實不相瞞,老夫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所以——”

賀錦年嗤然一笑,馬上接口,全然是嘲諷,“所以,你想助皇上一臂之力?讓我在他身邊多留幾年,東閣,你倒讓本公子側目相看,我以爲你會擔心皇上私寵一個少年,會被世人所詬病!”

東閣淡淡一笑,“世間之人如何能悍動了得皇上半分?這世上能悍動的唯有五公子!”

“多謝擡舉了!”賀錦年如骨哽喉,氣得連聲音都變了調,“這與本公子服不服那破玩意兒有什麼關係?”

東閣瞧着她,目光裡帶着一抹探究,“五公子,你到底是男兒之身,只要過個三四年,只怕你也不肯委身於一個男子身下,既便皇上是一國之君,以五公子的才華,自有更大的報負,所以——”

“東閣——”賀錦年厲聲打斷,東閣的話太過斷章取義,就算他說的全是事實,他也沒有資格給她定下這一條路,她怒極反笑,聲音透着厲刃般地鋒利,“所以,東閣希望我永遠是個孩童之身?你這一招未免太陰毒了!”

東閣仿似絲毫不受賀錦年怒氣的影響,依然神色平靜,先是於胸中斟酌一番言辭,而後,方緩緩道,“五公子,皇上的心思想來五公子也有數,東閣沒有別的要求,臨行前只想對五公子說,皇上命格里帶的重劫,就看五公子能不能用心化解!”

賀錦年心頭簇生詭異之感,怒氣瞬間平復,她緩緩走到茶几邊,倒了一杯清茶,一口飲下後,轉身,淡然一笑,皓眸宛如鏡湖微瀾,止水不興,語聲平平,“什麼意思?”

東閣原不欲說,但此時也不得不給賀錦年一個解釋,否則,一旦新帝知情,恐怕誰也鎮不住顧城風的雷霆之怒,他上前一步,“五公子,皇上是個偏執的人,他八字裡一片金土,但凡五行缺失的人,或是五行嚴重偏重之人,性格都會偏頗!”

“說具體,皇上的八字是什麼?”她秀眉輕蹙,心生一種感覺,東閣說的很重要。

她隨師過靈碎子,自然知道八字其實說開了是人的天性,是受孕時脫離母體後,初受天地之初氣象而形成的。

報出一個帝王的生辰八字是極爲忌諱之事,東閣悄然閉眼,緩緩感受周圍是否有異動後,睜眼後,方一臉濃重,“皇上的出生時辰八字爲,庚辰年,庚辰月,庚辰日,庚辰時。五公子隨師過靈碎子,五公子應能簡單推斷這個命格!”

這樣的命格根本無需細算,賀錦年萬萬沒料到,顧城風的八字竟如此罕見。

五行中天干地支是一片的金土,天干一片庚金,一生殺伐重,地枝爲辰,辰爲水庫,主智謀,辰中戌土,偏厚重,命中土重的人多數認定一件事後很難被改變。她不僅知道,這樣八字的人性格極爲偏執,還知道中國歷史上有一個著名的帝王李世民就是這種八字!

李世民是不個折不扣的千古名君,但他的性格有一個嚴重的缺陷,這也是他很早的離世的原因。具體雖然很難描述,但可以從一些歷史事件中窺探到他早死的跡象。

李世民是個練武之人,但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的哥哥和弟弟都死在他的手上,多年後,他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最後至夜不能寐,每天要秦叔寶和尉遲恭兩人在門口守着。

但秦叔寶和尉遲恭畢竟是人,無法天天爲李世民寢夜,所以,畫師爲二人作了畫,貼在帝王的寢室門前,後來,傳出民間,方有了門神的來歷。

但這僅僅是一種心裡的安慰,並不能起到根治的作用,李世民後來開始服用丹藥,卻導致了身體加速破敗,駕崩時,年享五十。

雖然在古代,五十是知天命之件,但對李世民這一個武將出生,半生戎馬,體格強壯,一生又不重欲的帝王而言,算是短壽之人。

其實在中國歷史上,帝王家的皇子間奪嗣互相殘殺那是每一個朝代都有的事,或是毒殺,或是刺殺,但象李世民這樣因爲這件事最後致身體迅速破壞的卻是僅有一人。

賀錦年越想心跳越快,不安的情緒愈來愈濃重,記憶彷彿不受克刻般地回到過去,回到她最不願回想起的那一段的冷宮歲月——

在重生前,申蘇錦在洞房裡被申皓兒一刀刺進心臟,她被囚禁在冷宮之中。

沒過幾天,顧寶嵌便一身孝服來找她,對她施於鞭刑後,得意洋洋地告訴她,秦邵臻爲申蘇錦舉行了國喪,舉國披麻帶孝。

後來,她被秦邵臻逼到申蘇錦的屍體前下跪時,方知道申蘇錦的屍體並未入申氏的陵墓,而是被秦邵臻放進了防守嚴密的地下冰窖之中。

這件事肯定會傳到蒼月,因爲,不到四個月,顧城風便駕崩。

是的,這纔是顧城風死去的真正原因。

心痛無法言喻,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如今,她就伴在他的身邊,只要不離不棄,他斷不可能會再一次地早早離世!

怒意全然消失,其實,東閣與雲淚一樣,不過是爲了顧城風而已。

雖然心裡已無責怪之意,但賀錦年還先是狠狠地剜了東閣一眼,爾後低首,面容上帶着一層迷離之光,看似在細細思忖應如何開口,少頃,幽然一嘆,“東閣,其實,我……我是個女子,你不用擔心我會離開皇上,我已經做了決定,明日即和皇上言明一切,然後,我與他去女禍神廟裡結拜天地,從此,一生相伴,成雙成對。”

那一瞬,東閣腦裡嗡嗡聲響,彷彿腦袋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臉色倏地蒼白,四肢一軟,便是伏地跪下,聲音驚懼到象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不可,賀五公子,如果你不想皇上英年早誓,你就不能與皇上有夫妻之實!”

賀錦年心頭一顫,似乎被東閣的情緒感染,聲音亦透出了不穩,“什麼意思?”

東閣緊緊盯着賀錦年,彷彿看着一道萬丈深淵般,就算神情表面極力平靜,但那一雙赤眸深處卻是暗流洶涌,“實不瞞,五公子您其實就是百年前姚族聖女姚迭衣的轉世,而皇上,很可能就是先祖皇帝轉世!”

賀錦年臉色白了白,很不安,輕輕地咳了一聲,腦中先是閃過御書房的那幅畫,聲音略帶嘶啞,本能地搖首否定,“不,他不是,雖然他們極象,但是……我感到不是一個人!”她其實在之前知道自已靈慧魄被封禁時,就懷疑自已很可能受過一種詛咒。

而她清楚地知道這與田敏麗無關,因爲穿越前,她就是個路癡。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很早前就受過這種詛咒,所以,東閣一說她是姚迭衣,她便信了!

但她無法接受的是,顧城風是顧奕琛,只怕整個蒼月國都知道,姚迭衣與顧奕琛之間,那是個以悲劇告終的愛情。

東閣神情透着嚴謹,“雖然老夫也不能斷定是不是,但至少,賀五公子不能無憑無據地就否定。雖然老夫失去了一些記憶,但老夫卻知道……”東閣一頓,近乎一字一句道,“這個賭,只怕是五公子賭不起的一局!”

賀錦年感到周身涼沁,她有一種預感,東閣接下來的話會直接將她打進絕望之域,可她必需知道實情,“東閣,你有話直言,不必拐彎抹角!”

東閣赤眸劃過一抹濃重的血意,近乎咬牙切齒,“是百年前,您親自下的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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