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霍特暴打了一頓,丹妮卡抓起他的頭髮,強迫他擡起頭來,說道:“我希望巴羅夫先生能夠儘快瞭解這一點,也許商人之間不會這樣,但職業者必然會經歷相當多的暴力和戰鬥,這是不可避免的,你應該學會盡快評估雙方的戰鬥力差距,並且做出合適的反應。現在我再問你一遍,這枚戒指是爲你準備的,帶上它吧!你應該怎麼回答?”
霍德現在狼狽的很,整個左臂從手指到肩膀都呈現一種特別的扭曲,很難相信裡面的骨頭都碎成什麼樣了,臉上更是悽慘,凸出來的鼻子斷成了好幾節,牙也碎掉了好幾顆,滿嘴的血。
現在他只能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有微微的蠕動甚至會被認爲他已經被丹妮卡給打死了。
霍德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被揍得這麼慘,畢竟在轉化爲半亡靈後,他已經能夠勉強觸摸到三階了,而丹妮卡本身只是個初階的魔法師,但他沒想到的是,在這個法陣中他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壓制,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應,就被揍成這樣了。
霍德經歷過的風雨也不算少了,但他從來沒被別人這麼打過,畢竟商人之間就算鬥爭的再激烈也會有着起碼的禮貌和體面,這是屬於貴族的行爲方式。但職業者並不是貴族,儘管相當多的職業者會有貴族的待遇,但強大的職業者不需要貴族的優雅和品質,他們需要的主要是暴力,甚至就大部分情況來說,衡量一個職業者是否強大的主要指標就是戰鬥力。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霍德·巴羅夫還沒有這份意識和警覺,並不知道試煉者之間拔刀相向是件很普通很常見的事,在失了先手的情況下根本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聽到丹妮卡語調平和但卻充滿威脅的話語,霍德想說話,但滿嘴的血讓他只能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對此丹妮卡很不滿意,說道:“我很遺憾,巴羅夫先生,在成爲一個職業者後你並沒有把心態快速的調整過來,你現在還沒意識到你要和多麼可怕的人打交道,作爲你的朋友和重要合作者,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身爲一個職業者做出錯誤的判斷會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丹妮卡站了起來,從酒櫃裡拿出了一瓶烈酒,打開後全部灑在了霍德的身上,然後打了個響指,一個小火星出現,灑在他身上的全部酒精瞬間燃了起來。
烈火灼燒皮膚的疼痛讓霍德劇烈的慘叫起來,他來回滾動着,希望能把身上的火熄滅,但有着酒精助燃的烈火可沒辦法通過這麼簡單的方式來滅掉。
丹妮卡站在旁邊,故作驚訝的說道:“原來巴羅夫先生還有力氣動啊,我剛纔以爲你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發出任何聲音了呢,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呢?”她這句話倒也不完全是諷刺,當初在那個神秘遺蹟中的時候,丹妮卡自己的狀態比被暴揍了一頓的霍德要差很多,那時候不但是身體上受了很重的傷,靈魂也很虛弱,但當柯瑞絲問話的時候,她還是可以思路清晰,語言流暢的進行回答,對於試煉者來說,這點兒痛苦是完全應該承受住的。
但對於剛剛成爲職業者的霍德來說,這一點看似很基本的東西他依然沒辦法做到,對於一個沒有經過痛苦歷練的人來說,被烈火包圍會承受極大的痛苦,這種痛苦可以將一個普通人的理智全部磨滅掉。
丹妮卡就站在旁邊,冷冷的看着在地上徒勞打滾的霍德,霍德·巴羅夫無論是手段還是智慧都是很厲害的,而且巴羅夫家族在麥倫斯,甚至在整個南方沿海地區都有經營,算是個很厲害的本土勢力了。這樣的人能夠成爲合作伙伴是件很不錯的事,但在決定雙方地位之前,丹妮卡需要設置一個考驗,就像當初柯瑞絲在接受自己的時候也設置了一個考驗一樣,自己通過了那個考驗,所以在回到麥倫斯的整個過程中,她都得到了柯瑞絲的尊重,但現在,有些遺憾的是,從結果來看,霍德並沒有通過她的考驗。
丹妮卡輕輕轉動戴在右手食指上的那枚戒指,霍德身上燃燒着的橘黃色火苗突然泛出了一些青綠色,於此同時,這個可憐的老人承受的痛苦增加了數十倍,剛纔的火焰只是在灼燒身體,但現在,這股摻雜了邪能的火焰灼痛的是他的靈魂。
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有很多,恐懼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丹妮卡希望以後霍德想要違逆自己的決定的時候,記起來現在他所承受的痛苦。
火燒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才慢慢的熄滅,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這麼劇烈的火焰絕對已經死透了,其實作爲有用強大力量的試煉者霍德現在也挺慘的,他全身上下的表皮肌肉不只是燒傷,而是整個燒成了碳狀,輕輕一掰能掰下一塊來。但即便如此,霍德還是活着的,丹妮卡能感受到他不穩定的靈魂波動。
等霍德身體冷卻了一會兒,丹妮卡走了過來,看着面目全非的霍德說道:“怎麼樣,巴羅夫先生,你現在做出決定了嗎?”
霍德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這次是真的沒辦法發出聲音,他的聲帶在之前的焚燒中已經徹底壞掉了。
雖然只剩下一點兒微薄的生命氣息,但霍德的精神並沒有被這場火徹底燒乾淨,他依然用一雙惡毒的眼睛看着丹妮卡。
對於這種兇狠的眼神丹妮卡並沒有在意,憤怒本身並不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力量,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恐懼會慢慢的轉化爲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