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師很快繪出山脈地址和走向,標出那山的位置。又找來馬車伺候他們上路。“這倆禍害越早離開越好”,他還想着如何借三具屍體發家致富呢。
一定要把損失補回來!他知道這很困難,但是他有信心。只要拋出這三隻妖怪的屍體,肯定轟動整個歸州。說不定刺史大人都會親自出面嘉獎。
那場面,那榮耀,那威風。
未來一片輝煌!“劉三備車,先去獵妖師公會。你讓我們的人放出風去,就說我已經將歸州三惡盡數除去。特別是刺史府那條線,務必在我們沒到公會之前就讓刺史大人知道這事兒。”王大師目送葉舟二人馬車離開後立刻吩咐道。
葉舟和綵衣坐上馬車一路向西南方向駛去。
“姐姐你是怎麼做到王大師心甘情願被宰?”葉舟一上馬車便問。這問題憋得太久了,在王大師府上他沒敢問,害怕傳到王大師耳中。現在出來了他第一個要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我宰他?他宰了我們!你還在這替他申冤,還真有你的。”綵衣想笑,但是極力忍着。她可不想讓葉舟覺得自己在嘲笑他。抗打擊能力再強的人,偶爾也會經受不住的嘛。
葉舟已經無數次被震驚,不習慣也練得習慣了。他表情很迷茫,“他宰我們?明明好吃好喝招待我們,他怎麼就宰了我們?”他不明白,但是很想知道爲什麼。
“嘿嘿,其實也不能說宰,但是這事的確是他佔便宜。”綵衣又展示她那迷惑衆生的笑容了,可惜我們的葉舟此時沒空欣賞。他還在琢磨綵衣到底在說什麼。
“你是說我們賣屍體給他這件事?”葉舟雖然還在迷糊,但是他還能知道,他和王大師之間的交易除了賭局就剩下這事。
“對,這三具屍體對我們來說,只值告示上給出的賞金。但是到他手裡就不同了。”綵衣說道。
“不同,有什麼不同?屍體還是屍體。”葉舟想問卻沒開口,他見綵衣臉上掛滿笑意,“又敗給她!”他不甘心,“這事一定要自己想出個所以然來。不然以後還怎麼擡頭。”葉舟開動腦筋發揮想象力。
“他花雙倍的錢買了屍體,第一步就已經虧本,何況還是在剛輸了十萬兩之後!對,肯定有問題。”
“之後他邀請我們去他家,卻不讓我們出門。這又有問題!幹嘛不讓我們出門?”
“有人知道我們之間有賭局,卻沒有人知道結果。他怕我們出門別人會知道他輸了,嗯怕丟面子纔不讓我們出門!”
“我們要走他又派人送,顯然還是怕我們說出賭局結果。”葉舟一番推理之後樂滋滋地對綵衣說:“原來如此,他是怕丟人才不讓我們在歸州露面。”說完更樂,因爲他看到綵衣朝他微笑了,多美的笑容!
“確實是這樣,他還……”綵衣剛要告訴葉舟王大師的真實目的和計劃就被葉舟打斷,“你等等,讓我自己想想。”他右手拼命搖擺示意綵衣別說。左手摸着下巴作思考狀。
綵衣被他的憨樣逗樂,“好吧,你使勁想。”她靜靜地看着眼前朝夕相伴的少年,這一刻多麼愜意,多麼溫馨。綵衣也不覺癡了。
陷入沉思的葉舟哪裡還在意有這麼一個絕世佳人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人啊,最容易忽視的就是自己身邊關心,愛護自己的人,而去追逐那遙不可及的夢。或許這就是人常常後悔的緣由吧。關注自己身邊的人會得到怎樣的幸福,他不知道,綵衣卻在享受這美妙的時光。
“他主動要求出雙倍購買屍體,爲什麼呢?這是問題的關鍵。”;“他既然肯出雙倍,說明這三具屍體遠肯定值這麼多,說不定更多。”;“他還毫不在意剛輸掉十萬兩!難道三具屍體能值那麼多?”葉舟有點抓狂,“如果真值這麼多錢,那我們不是虧大了!”
“做人怎麼能這樣!”葉舟尖叫道。
綵衣忙收起癡迷的目光,平復心情道:“怎麼了?”
“我們的確被宰了!”葉舟這話說得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被宰還樂呵的不是王大師而是自己。這打擊實在不小。人心險惡,的確不假。
“你想到了什麼?”綵衣假裝驚訝地問。
“我猜想三個妖怪屍體可能很值錢,說不定能值十幾萬兩!”葉舟雙目欲裂,表情十分痛苦。被宰的滋味真不好受!
綵衣噗嗤一笑,她忍不住了,“這孩子太有趣了,都想得什麼啊。人情世故壓根一點都不懂。”
“姐姐你笑什麼?難道我說少了。”他認定屍體很值錢。
“不少不少,我覺得也是這樣,這次我們虧大了。”說完繼續笑。
情況不對,這笑容分明和鄙視我時一樣!“說錯被鄙視,說對還被鄙視,難道就因爲我反應慢了點?”這笑容一點兒都不美,太邪惡了!他很不開心,於是撇嘴不語,冷麪如霜。
綵衣見葉舟朝自己直泛白眼,忙止住笑聲,回神道:“其實他也不算宰我們,他只是花錢買名,當然那屍體對我們來說就值賞金,對他來說多也不會多到哪裡去。”
“又說錯?”葉舟已經沒心情再去推理了,“你知道就讓你說,看我不挑你的毛病。”
綵衣知道葉舟在等待她的答案,“他在歸州本來就有很高的名望,如果再加上這次一舉斬殺三妖,恐怕他就是名副其實的歸州第一號獵妖師。這榮譽大到他甘願花十幾萬兩去買。自古名利雙生,提高名望之後賺錢自然更多。所以他這買賣做的很值。”
哪裡有毛病,人家說的句句在理。不佩服不行,此時的綵衣更加美麗,迷人。就是有點讓他不敢正視。沒辦法,差距太大!努力,除了努力葉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
“還是你說得有道理,”葉舟雖然心裡沒命誇她,但是卻說不出口。承認失敗並不難,誇讚敵人也很自然。偏偏對手是自己愛慕的人,這情況就複雜了。有哪個男人願意在愛慕的女人面前總表現得那麼弱勢?
綵衣突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這次真打擊到他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打擊他,以後得表現得弱勢點。風頭出太多對女孩子不利。
“二位,到了。”他們上馬車兩個時辰後馬伕停車粗聲說道。
“到了?到哪?”葉舟推開車門。呼,這是什麼鬼地方!前面是山後面還是山。路,倒有一條,卻是羊腸小道。
“小哥我們這是到哪了?”葉舟不解地問。
“你問我,我問誰,你們趕緊下車,我送你們這麼遠已經虧本了,看我的馬都餓得啃樹皮了。”馬伕埋怨到。態度十分不好。
“你這什麼態度?”葉舟還沒被人這麼冷落過。他決心好好教導一下眼前的人什麼叫待客之道。
“態度?若不是王大師對我有恩,鬼才願意載你,廢什麼話,不然我就揍你。”馬伕說着捲起袖子,狠狠說道。
“哈哈,他要揍我,姐姐你聽到沒有。他要揍我!”葉舟大笑,他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情況,但是聽到馬伕說要揍人。這太可樂。
“我們下去吧,別爲難他。”綵衣含笑說道。
“還是這位姑娘明事理。年輕人學着點。”馬伕並不認爲自己的話很可笑。
“你也瞧不起我?”葉舟很惱火,本來就有一肚子火沒處撒,馬伕的話激怒了他。我再不濟也輪不到你來欺負。葉舟衝下馬車,準備教訓這馬伕。
“怎樣還真想打架?”馬伕也乾淨利落地擺出迎戰準備,常在路上跑的人誰沒有兩下子。對付眼前這乳臭未乾的少年他十拿九穩。
“我還會怕你?”葉舟凝聚寒冰準備一招解決他,可是他剛運氣就被綵衣握住雙手給拉着離開。“他能經得起你一下嗎?”
“小子算你走得快,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馬伕在他們身後發了一陣窮狠,直到二人不見了蹤影才志得意滿地驅車往回走。“今天真倒黴被叫來幹這苦力。這兩人究竟怎麼得罪王大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