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沐晨極力狂奔,但他仍然無法阻止清遠的墜落。
兩位最親的人,一下子不約而同的全部選擇離開,沐晨,欲哭無淚
貓女,是爲了陪伴自己,她將自己永久地封印進禁魔繩,成爲法寶的器靈,而且,在最後時刻吸納進魔神的斷掌,將禁魔繩變成一件威力無比強大的法寶;烈魔王,在他生命的最後關頭,卻是爲了同歸於盡,將清遠的軀體和神魂,永遠地帶走
沐晨無法忘卻,那最後時刻的眼神,那麼迷茫,那麼不捨,那分明是清遠在轉醒啊
心裡,像有一把鈍刀在不停地割啊割,指甲深深掐進肉裡,仍然感覺不到疼痛,終究是自己親手害了他沐晨仰起頭,出一聲憤懣的怒吼。
不知道過了多久,沐晨終於被貓女叫醒,他擡起沉重的頭顱,將貓眼石項鍊輕輕戴在脖子上。
雖然貓女成了法寶器靈能夠化身而出,但在這輪迴山,她還是不敢隨便出來的,所以她依靠神魂的聯繫對自己的呼喊,效果就極爲有限。
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沐晨咬緊牙關繼續向山頂爬去,都到這一步了,他沒有理由再停下來。
風,更加猛烈,似乎隨時都能將人吹入萬丈深淵。
短短的幾丈遠,沐晨竟然爬了好幾個時辰
終於,當他越過最後一塊岩石,爬到崖頂,只見無數金燦燦的陽光,一下子溫暖地照射了過來
陽光這裡竟然會有陽光
沐晨有多長時間沒見到陽光了?從來到陰冥之地,就沒有白天黑夜,此時,在輪迴山的山頂,竟然有如此溫暖的陽光誰能想到,剛纔,自己還在寒風中咬着牙挨凍堅持
貪婪地呼吸着陽光的味道,沐晨伸出了雙手,只見原先血淋淋佈滿傷痕的雙手,此時又恢復了原先的光潔,他不可思議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平滑如鏡,似乎,不久前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爲什麼會這樣?難道,一切只是錯覺?
正當沐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陣柔和的輕風吹了過來,風中似乎帶有好聞的青草香味,讓人沉沉欲睡。沐晨愜意地感受着這春風拂面的感覺,微閉着雙眼。
恍惚中,自己似乎被托起,緩緩的,如同坐在浮雲之中,竟然飛向了那深不可測的懸崖底下
沐晨驚恐地睜開雙眼,但整個世界似乎在旋轉,到處是白濛濛的白雲,看不到那高聳的輪迴山,看不到萬丈陽光,他頭暈目眩,一陣劇烈的壓迫讓他腦海中“嗡”的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這一覺睡得可真沉,沐晨好久沒有這麼香的睡過了。
當他滿足地睜開雙眼,他卻現,自己竟然躺在碧綠的草地。身下是密密匝匝的軟嫩的青草,天空是碧藍碧藍的,朵朵白雲在輕悠地飄蕩。
這是哪裡?難道,我回到了京華大陸?
運轉了一下五龍決,體內五嬰元力馬上流動,毫無阻礙,自己的修爲又回來了
沐晨興奮地一躍而起,只見一望無垠的草地,遠處,是星星點點如同白雲一般的帳篷,草地上,是閒散綿羊和矯健的駿馬。
草原自己回到了京華大陸的烏通草原
沐晨長吁一口氣,心情無比舒暢,調動神識,立即肆意地漫遊起來。
這是一個盆地,看樣子應該是烏通草原的北端,圍繞着盆地的一圈,是高聳的山峰,山峰上覆蓋着冰雪,在陽光下閃着晶瑩的光。
這麼好一塊寶地沐晨禁不住慨嘆。
這時候,白光一閃,一個美麗的身影旋轉着出現在他的面前,臉上帶着嫵媚的微笑,雙袖帶點霞光,不是那貓女是誰
“主人,恭喜你,終於回到了京華大陸。”貓女說道。
沐晨打量了一下貓女,頓時目瞪口呆,那原本只有元嬰初期修爲的貓女,此時,竟然已經是元嬰後期的頂級存在了
“你的修爲……怎麼會……?”沐晨驚詫地問道。
貓女淺淺一笑,“主人,那隻魔神斷掌,魔力強大,我化身器靈,同時也一併將斷掌上的魔力封存進戰神的禁魔繩,凝爲這顆貓眼石,如果不是在輪迴山藉助天雷之威封存,而是直接緩慢煉化,恐怕直接就步入化神了”
“唉”沐晨長嘆一聲,“可惜了你一身修爲,要不是你固執己見,在陰冥界潛心修煉個幾十年,化神飛昇肯定沒有問題”
“我不覺得可惜,貓女願跟隨着主人一道飛昇如其說我沒有了生命,還不如說我獲得了永生,只要禁魔繩不毀,我就永遠不會死”貓女一旋身,又進了禁魔繩凝爲的項鍊。
“主人要儘快煉化此鏈,以後遇到厲害的對手,既可以放我出來禦敵,也可以直接使用禁魔繩,這項鍊還沒有名字呢,主人取一個吧”貓女在識海中說道。
沐晨仔細地撫摸着項鍊,思潮翻涌。這靈獸化身器靈,他也曾聽古籍中講過,不僅極爲艱險,而且對靈獸要求非常之高,稍有不慎,靈獸魂飛魄散,就此滅亡。
據說,不僅要靈獸爲通靈的高階靈獸,而且修爲必須要高,同時作爲器物本體的法寶必須是珍貴的高階上品法寶,在凝爲器靈的時候,還需要藉助修士強大的外力
可想而知,貓女冒了多大的風險這項鍊的凝成,極爲僥倖
“既然是以戰神的禁魔繩爲本體,那就叫戰神之鏈吧”沐晨緩緩說道。
有了這戰神之鏈,恐怕自己都可以縱橫京華,再無對手了沐晨逸興橫飛。
當務之急,是要找一處合適的地方,煉化這戰神之鏈,並且將自己在星宇大陸得到的龍角和龍鱗煉化,這樣,五對飛劍就湊齊了四對,就算遇到一般的元嬰後期的修士,自己也可以一戰
正當沐晨浮想聯翩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鬧,似乎是有人在吹吹打打地一路走了過來。
沐晨神識一探,臉色大變,馬上化作一道遁光,飛入一片深草之中,五行斂息術運起,潛伏下身形。
這是一隊草原上的牧民,他們吹鑼打鼓,擡着一頂沒有頂蓬的花轎,花轎上,坐着一位十五六歲冰清玉潔的少女,十幾位法師,跟在花轎的後面,蜿蜒而來
那少女不僅美若天仙,肌膚如凝脂,而且看看起來無比聖潔,一塵不染,頗有林怡屏的神韻。沐晨竟然一時看得呆住了,壓抑已久的情愫一下子縈繞在心頭。
少女頭戴一頂花環,手捏一方絲帕,神情悲慼,不時擦着滴落的眼淚。
“別哭了這是你的命你就安心去伺候那天神吧,你家裡的一切,都不用操心了,我們答應過的事,會做到的。”花轎後面的一個法師安慰道。
少女仍然低聲啜泣。
“都說了別哭了再哭哭啼啼的,惹惱了仙師不高興,你一家老一個活不了”一個面容兇狠的法師厲聲說道。
少女這才止住哭泣,緊咬嘴脣,強忍着傷悲。
沐晨好奇心大起,他決定跟着看個究竟。
一行人從沐晨旁邊不遠的地方經過,繼續向北走去,他們並沒有現沐晨,十幾個法師裡面,最高的也不過是築基期修爲,所以沐晨並不爲意。
等他們走遠,沐晨才悄悄跟上,以他現在的修爲,他可以絲毫不讓他們覺行蹤。
隊伍一直來到北面的高山,這才停止了吹吹打打。
“已經進入了仙師的洞府範圍,你可不許再哭了啊,別說我沒警告你”那位一臉兇相的法師惡狠狠地說道。
然後他朝其他衆人說道:“我們快點上去,仙師恐怕早就等不及了,這是最後一個了,仙師說了,事情完成之後,我們每個人都會得到高階的功法和豐厚的獎勵。”
“獎勵事,其實我們這麼做主要還是爲了這方圓百里的牧民,你們想想,沒有仙師的庇護,這裡能風調雨順,能牛羊平安?”另一位法師正色道,說完還朝另幾位法師擠了擠眼睛。
“是啊自從仙師來到這裡之後,從來就沒有妖獸來危害過,我們不過就是獻上一些少女而已。”一位法師附和着說道。
“幾位法師,可我們已經差不多獻上了近百位少女了,這天神怎麼會要這麼多的侍女?”一位牧民說道。
“仙師說了,她們都是被送進天府,跟着天神在修煉,是在享福呢等修爲有成,到時候會一個個從天而降,回來看望自己父母的”
“希望是這樣,否則,我們再真的弄不到女孩子了,你們不僅要年輕未婚的,還要漂亮,這周圍幾百裡,都差不多找遍了牧民們都不願意了”一位牧民抱怨道。
“好了,不說了,馬上就到了,都給我安靜點”一位年紀大的法師說道。
衆人於是不再做聲,擡着花轎,沿着山峰攀爬。
終於,在半山腰一個山崖前,他們停了下來。
山崖陡峭,前面剛好是一片山窪周樹木清脆,泉水叮咚,一個巨大的洞口朝南開着,裡面黑黝黝的,看不清虛實。
幾位牧民將少女放在洞門口不遠,然後退開,那十幾位法師則一字排開,恭恭敬敬等候。
“仙師,處子送到,請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