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熔岩山,景色就截然不同,寸草不生,百獸皆無,到處是荒涼的暗紅色岩石。
白長青在前面帶路,雖然身後跟着一個元嬰中期的強大修士,但他心裡卻忐忑不安。他能夠想象得出,以沐晨的修爲,這熔岩山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但是,等他煉完之後呢?他徑自離去,讓他白長青來擦屁股,可是,這屁股是好擦的嗎?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點私業,恐怕一次就毀了但是,他能抱怨嗎?當年,是沐晨幫他們報得大仇,是沐晨幫他們奪回了火蟾令,可以說,這一切都是沐晨給他們的
一行只有四人,葉清寒昨夜回去和石春來打個招呼人就不見了,她說她去辦事,讓石春來務必等她回來。這四個人,都是築基以上的修爲,所以,一路之上,但凡碰到的修士都遠遠躲開。
一路疾馳,很快就來到了熔岩山。
守衛熔岩山的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他遠遠見到這麼一羣高階修士走了過來,心中詫異不已,由於龍隱盟收服熔岩山時間並不久,所以山口並無厲害陣法禁制,平日裡自持龍隱盟的威望,倒也平安無事。
“請道友們止步,此地爲龍隱盟禁區,在未開啓前,任何人不得進山。”守山修士遠遠地大聲喊道。
白長青快步走了過去,“吳道友,是我。”
“哦?白道友,你應該知道這裡的規矩,怎麼還帶陌生人進來?”那吳星修士也認出了白長青。
白長青尷尬地咳嗽了一下,“恩,這位前輩因爲急着要煉製法寶,想進……”
還沒說完,那吳姓修士就打斷了他的話,“不行我也是奉命駐守,沒有龍長老的手諭,任何人也不能進去,看你們也是明理之人,總不能叫我爲難”
這時,李芊峪走上前去,他朝那修士行了一禮,“請問這位道友,此處是哪位前輩負責?”
那吳姓修士見他態度友好,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歐陽惠清前輩暫時在此負責,你是……”
“那麻煩你去通報一下,就說龍隱盟的沐長老親自前來,要到熔岩洞中修煉。”李芊峪聲音很輕,可旁邊的白長青等人都聽到了,他們一個個扭頭驚異地看着沐晨。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竟然會是龍隱盟的長老不過想想也就覺得不難理解了,一位元嬰中期的修士,龍隱盟自然會不擇手段地拉攏。白長青懸着的一顆心,這時纔算完全放了下來。有這樣的大人物撐着,他還擔心什麼呢?
那吳姓修士敬畏地看了沐晨一眼,,立即朝山上打了一個傳音符。
“莫非,你就讓沐前輩在這裡等着不成?”李芊峪聲音漸漸加大,雖然年紀比那個吳姓修士小,但言語中的威勢,讓人不可抗拒。
吳姓修士左右爲難,對方是元嬰期的修士,如果要硬闖,他只需動動小指頭,這陣法就蕩然無存。可是,他沒有闖,那就是說,很可能真的是盟內長老,這樣一來,自己攔了他的路,如後必定麻煩不斷
想到這,吳姓修士冷汗涔涔而下,終於,他咬了咬牙,將這個簡單的禁制打開,放沐晨一行進來。
熔岩洞在熔岩山的山底低窪處,黑黢黢的山石下,一排巨大的山洞隱隱透着紅光,衆人剛到洞口附近,就見一道黑影急速遁來。
“屬下歐陽惠清參見沐長老不知前輩駕臨,未曾遠迎,還請前輩恕罪”一個清瘦的老者,對着沐晨深深一躬。
“歐陽道友多禮了,我不過是在這邊辦事,順道路過熔岩山,聽說這裡的山底熔岩之中,生活着一種火蟾,它們以熔岩爲食,能吐出極爲精純的熔岩精火,堪比高階修士的丹火,據說能煉化一切普通火焰不能煉化的材料,好奇之下,便過來看看。”沐晨絲毫不隱瞞此次前來的目的。
“火蟾?這我也聽說過,不過從沒見到有人抓到過,莫非前輩要親自……去捕捉?”歐陽惠清一邊跟着沐晨向洞內走去,一邊說道。
“我要用火蟾來煉幾件法寶。”沐晨淡淡地說道。
“這……”歐陽惠清面露難色,“恐怕讓前輩失望了,我手上現在並沒有一隻火蟾,而且手下也沒有人精通火蟾馴化之術。”
沐晨笑了,“不礙事,我身旁這位白道友和石道友,就善於馴養火蟾,而且也會將火蟾組成陣法來煉製法寶。”
那一旁的白長青,見沐晨毫不避諱地就將自己和火蟾陣抖了出來,也不敢多說什麼,他心想,這火蟾令,恐怕馬上就會被收回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歐陽惠清說道,他揚了揚手,打開了熔岩洞的禁制,一行人隨即就進了山洞。
溶洞很深,彎彎曲曲的,越往下去,溫度越高,越感到熱浪襲人。
那白長青索性搶先幾步,直接跑到前面帶路,歐陽惠清雖然奇怪,但畢竟是城府極深之人,也不多嘴,只是默默跟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在拐過一個彎道之後,衆人眼前猛地一亮,只見一片耀眼的紅色,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巨大的熔岩山洞,到處橫流着火紅的熔岩,散發着逼人的炙熱,那熔岩匯聚的深潭裡不斷冒着泡,如同沸騰的水一般。
衆人紛紛撐開護罩,在這樣的環境裡,沒有人敢硬抗那熱浪。
沒有看到沐晨做任何動作,便見到他周圍涌起一個強大的氣場,淡淡的霞光涌動,那些熱浪全都被反彈回去。
“你是純火靈根?”沐晨忽然問身旁的歐陽惠清。
老頭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回沐長老的話,我的確是六成純火靈根,所以就找來了這個差事,在這熔岩山上,一邊看護,一邊修煉。”
“上次的屠妖大會,你也去過的吧?”沐晨淡淡地說。
這歐陽惠清,並不是龍隱盟的長老,但上次的屠妖大會,小龍女可是把所有的結丹期以上的修士名單都給過沐晨一份,在沐晨的印象中,雖然記不得這個人的名字,但這歐陽惠清既然認識自己,那多半是去過南部海邊。
“屬下去過,龍長老的命令,誰敢不從”歐陽惠清小心翼翼地答道。
“沒站錯隊就好,你的功法,也適合在這裡修煉,以後,這邊就交給你管理了,我會在這邊成立一個宗派,將那些火靈根的弟子聚在一起,然後專門弄一撥人負責煉器。你覺得怎麼樣?”沐晨似乎是很隨意地說道。
一聽這話,歐陽惠清哪怕身處這火熱的巖洞,也感到後背冷風嗖嗖,他當然知道沐晨話裡的意思,他慶幸自己去參加了那次屠妖大會,否則,不要說這好的差事不會落到自己頭上,就連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住,恐怕也很難說。
“多謝沐長老提攜,日後,不管沐長老有何差遣,我歐陽惠清都將竭盡全力。”歐陽惠清看着眼前這個年輕得讓人嫉妒的元嬰修士,心中竟然一陣莫名的恐懼。
溶洞內的路,越走越曲折,岔道也越來越多,終於,在一處十分隱蔽的角落,他停住了腳步。
歐陽惠清奇怪地看着白長青,身爲熔岩山的看護者,這熔岩洞內的每一處位置,他都來過,可這樣一個地方,說實話,他從沒想到會有什麼奧妙。
白長青從懷裡掏出一塊猩紅的令牌,朝那岩石一晃,那岩石馬上緩緩裂開,露出一條通道出來,衆人一溜走了進去,那岩石馬上在背後又緩緩合上。
過來過去,他從沒發現這裡竟然有這麼一個陣法和山洞歐陽惠清不得不對這陣法的設計者,表示深深地佩服。
“這一個地方,就我們五個人知道”沐晨微笑着看了看歐陽惠清,那笑容,無比地親切。可歐陽惠清,卻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從沒有過的壓力
“屬下知道,沐長老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任何人”歐陽惠清知道,上了船,他就必須得一心一意。
“這個地方,以後你全權負責,但這火蟾,卻只能由白道友和石道友掌管,你們可以用火蟾陣跟別人煉製法寶,但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這山洞,任何人不能接觸火蟾令”沐晨的語氣威嚴無比,沒有人質疑他的權威,包括白長青和石春來,他們本不是龍隱盟的人,可是此時,卻不由自主感到懼怕和認同。
巨大的石廳當中,一個巨大的熔岩池,裡面岩漿滾滾,熱浪襲人。在熔岩池的正中,有一個凸出的黝黑色岩石,上面畫着一些陣法符文,那就是祭煉臺,而在熔岩池的上空,一個由寒玉雕成白玉石牀,凌空懸在那裡。
白長青這次懂事了許多,他主動把火蟾令拿出來,遞給沐晨,開始教授他火蟾召喚馴化之法。
其他幾人見狀,馬上在角落盤膝坐下,靜靜地等候,他們每個人都懷着強烈地好奇心,想看看這個修爲高深的年輕人,是如何煉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