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位假皇子並未受到優待,直接被押進了大牢裡。牢門一關,一股潮黴味直衝鼻子,牢內只有草墊可以坐臥,髒的不成樣子,對於這些石頭並不感冒,他在礦區時的環境只比這座大牢強一點而己。
一屁股坐在草墊上,心裡頗爲窩火,這算什麼事,莫名其妙的成了替罪羊。早知如此不如狠心一刀宰了那個卑鄙的十九皇子,省的現在囚困大牢的福禍難知。
他現在迭逢凶事,又上過戰場搏命,爲解決問題起殺人的念頭對他來說己是平常,在心裡己認識到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地方。
鬱悶了大約半個時辰,忽聽到了腳步聲,以爲又有人被關進來了。不想進來的人到了他的牢前停下了,他向牢外一看來的竟是一個紫衣蒙面女人,還有一名挎刀的牢衛。
石頭起身走到柵欄前,他打量了一下紫衣女人,雖然蒙着臉,但紫衣女人身子高挑苗條,那雙露着的眼睛明亮深遂有若秋水。
“你是十九皇子?”紫衣女人驚詫的問道,美目中有着疑惑。
“我就是十九皇子,是不是變的太醜了。”石頭淡然回之,他現在明白萬萬不可暴露出是假的,否則生出這座甲兵數萬的斧城難上加難。
“皇子殿下怎會變成這個模樣呢?”紫衣女人疑惑的詢問着。
“在森林裡被毒蜂蜇的。”石頭邊回答邊琢磨這女人與十九皇子能是什麼關係。
紫衣女人哦了一聲,道:“十九皇子殿下,我是白沙國的使者。”
“哦,你是白沙國的使者。”石頭反應很平淡,他根本不知白沙國,只能順話應付。
紫衣女人對石頭的反應很意外,頓了幾秒又道:“十九皇子殿下,我這次來大羅國是退婚?”
“退婚?”石頭驚詫的說着,眼睛看着紫衣女人,心裡卻琢磨退什麼婚,莫非那個十九皇子與什麼白沙國公主訂了婚。很有可能的,這裡的皇族貴族流行自小訂婚。
紫衣女人看了他一眼,和聲道:“我知道這讓殿下意外,我們白沙皇陛下也深感有愧,爲了兩國的友好,如果殿下同意退婚,白沙皇陛下願將明城做爲賠禮。”
石頭看着紫衣女人,心裡卻琢磨着該怎麼回答她,那個十九皇子真的與什麼白沙國公主有婚約,那個卑鄙的小子,竟訂了個公主做未婚妻。思慮中一個報復的念頭突然衝上了他的心頭。
他挑眉冷漠道:“我同意退婚,也用不着什麼明城做賠禮。”
“殿下你說什麼?”紫衣女人幾疑自己聽錯了,訝異的驚問道。
“你聽清楚,我說同意退婚,也不要那個明城做賠禮。”石頭一字字的清晰說着。
“殿下是在說氣話吧?”紫衣女人驚疑的看着石頭,還是難以相信。
“我說的是實話,聽不明白嗎?”石頭聲調一高斥了一句。
紫衣女人看了他一眼,莊重道:“殿下即同意了退婚,能否在此約上蓋上寶印。”說完取出了一卷紙,展開一看上面一堆怪文,還有兩個大印。
石頭一怔,紫衣女人這是有備而來呀。他猶豫一下面上有了冷笑,道
:“蓋寶印,可以。”說完取出那顆皇子寶印,掂了掂拋向了紫衣女人。
紫衣女人吃驚的接過,石頭冷道:“蓋印吧。”
紫衣女人疑惑的看了石頭一眼,又細細檢查了一下寶印,這才釋疑的在紙上用了印,蓋完又取出一份用了印,然後小心的收好了紙卷。
雙手捧印奉還道:“殿下,還您寶印。”
石頭接過拿在手中掂弄,紫衣女人又柔聲道:“殿下,您這麼痛快的同意退婚,讓我非常的意外。”
石頭看了她一眼,冷淡道:“我現在身陷大牢,禍多福少,死咬着婚約又有什麼意義。”
紫衣女人哦了一聲點點頭,惋惜道:“殿下身爲皇質,不該私逃回國,我己聽說紫羯國上告到了桑海上國,大羅皇陛下接到上國的問罪公文非常的震怒。”
石頭心一震,啊了一聲呆了,瞬間心內涌生出了莫名的驚惶,那個卑鄙的十九皇子真的有禍在身,自己一時心軟可被他害了,現在身陷囚地,可怎麼脫身跳出這潭禍水呢。
“殿下。”石頭聽到呼喚回過神來。
卻見紫衣女人一隻雪白纖手伸到了他面前,手上有一隻兩寸高的白玉瓶。他怔道:“這是什麼?”
紫衣女人柔聲道:“這是我秘藏的天玉露,功能去毒柔膚,對殿下的蜂毒傷會有奇效的。”
石頭一聽忙取過來,誠懇道:“多謝了。”
紫衣女人柔聲道:“殿下成全了我的使命,該謝的是我,這只是小小的心意。”
石頭聽她的聲音柔和,聽了很舒服。不由深看了她一眼,順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紫衣女人一愣,猶豫一下才道:“我叫羽兒。”
說完福禮道:“殿下多保重,羽兒告辭了。”
石頭忙點頭道:“再見。”紫衣女人沒再看他,匆匆向外走去。
那個牢衛卻沒出去,瞪眼看着石頭。石頭冷道:“你看什麼呢?”
牢衛一愣,拱禮道:“小的怕那玉瓶裡有毒,請殿下最好別用。”
石頭冷哼一聲,打開玉瓶,對嘴仰首喝光了瓶內的液體,只覺入口清爽,肯定不是毒藥。喝完了坐回了草墊,那牢卒又看了幾分鐘才離去。牢衛倒不是好心,而是石頭若被毒死在這裡,牢衛肯定會被殺頭的。
紫衣女人給的天玉露初入肚清涼舒暢,十幾分鍾後全身開始變熱。石頭心中鬱悶的無事可做,乾脆修煉真龍決靜心。盤坐在牢中一入定就是幾個小時,也不知是不是天玉露的原因,石頭感覺元氣己復,真龍元力更加的渾厚了一些。
他在牢中一呆就是五天,除了吃就是練功,這五天中他全身又熱又癢,竟蛻掉了一層皮,新皮膚柔潤白皙,與原來的暗黑大爲不同,臉上腫毒己消,脫皮後觸手光滑,估計要是變個小白臉多少能比原來帥氣點,一白遮百醜嘛。
石頭蹲了五天的大牢,心情越來越煩躁,他有過用烈焰虎助力衝出去的想法,飛逃出這座斧城。但考慮軍中肯定有不少的修神鬥士,萬一有象那青年一樣厲害的會危險重重,只好耐着性子等機會,猜測那個大羅
皇肯定會押他進京,路上纔是最佳的脫身之地。
煩躁中牢衛領來了一個人,石頭一看來人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身穿一種黑色官服,面白微須,有那麼幾分文氣。他不在意的從牢裡看向那男人,那男人一看他竟是臉色一變,眼睛驚愕的盯着石頭。石頭心一震,暗忖這傢伙眼神不對,莫非認識真的十九皇子。
卻見那男人轉身與牢衛走了出去,石頭的心一下提了起來,警惕的做好了反抗準備。幾分鐘後那男人獨自走了回來,並不是石頭猜測的羣兵衝入。
那男人走到牢柵處,盯着石頭低沉道:“你是誰?十九皇子呢?”
石頭一聽這話立刻明白了這人認識十九皇子,很可能還是十九皇子親近的人。心內一轉他也湊上去低聲道:“十九皇子命我冒充他,他己潛去京城了。”
那男人臉色一變,眼神驚怒之極,只見他咬牙瞪着石頭,片刻後才道:“你是誰?”
石頭低聲道:“我是在此謀生的大羅子民,在山中遇到了十九皇子並救了他,十九皇子命令我與他換了衣物,令我冒充他。”
那男人憤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石頭冷靜道:“我一個小民那敢不從皇子的命令,而且十九皇子殿下己許諾任我做千兵長。”
那男人狠盯了他一眼,低沉道:“你知道十九皇子現在那裡嗎?”
石頭搖頭道:“不知道。”
那男人一皺眉,憂急之色溢於臉上,看來十九皇子的作爲打亂了男人的計劃。那男人忽雙目逼視石頭,冷問道:“我聽說十九皇子的寶印在你身上。”
石頭點頭道:“是的,當時十九皇子換上我的衣物,就徵用我的馬急走了,我穿衣時才發現他的寶印在衣裡,也確信了他真的是皇子。”
那男人猛的一拍柵欄,竟惱道:“這個自以爲是的蠢才。”
石頭嚇了一跳,愕然看着男人,想不到他敢辱罵十九皇子,他到底與十九皇子什麼關係,大概是長輩吧。
那男人罵完了立刻又皺上了眉,神色焦慮的沉思起來。石頭忍不住問道:“您是十九皇子的長輩吧。”
那男人冷視他一眼,道:“你眼力還不錯,我是十九皇子的外支皇叔。”
石頭哦了一聲,皇叔的稱謂他明白,加上外支他就不懂了,外支的意思就是這男人的爺輩是皇封親王,到孫輩只有士族的身份啦,無權無封地,只是個身份還算尊貴的平民。
那男人想了好一陣兒才轉頭打量着石頭,石頭被他看的有點發毛。男人眼中泛起一絲喜色,竟笑道:“你長的還真有幾分象十九皇子。”
石頭一愣,心道不會吧,我這模樣怎麼也不會有那個部位,象那個白淨俊秀的十九皇子吧。
那男人目注他低聲道:“現在我找不到十九皇子,你的樣貌很象十九皇子,口音也象紫羯國的官話。你敢不敢繼續冒充十九皇子,隨我去京城面皇討封。”
石頭一愣,他沒聽太懂,心中卻是一喜,這意味着有機會離開這重兵的斧城,在路上找機會開溜了。面上訝道:“我能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