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見那癩花匠,卻是一臉的堅毅,雖然還是那一身佝僂,卻顯得如此高大,他搖搖晃晃的走來,用滿是惡臭的手拉起了倒在地上的蘇婉,蘇婉此時也不知是被那些狗嚇的,還是被他身上那味兒薰的,只覺得頭昏昏沉沉,他搖搖頭,道,“小姑娘啊,這裡是王宮禁地,你怎麼跑進來了?”懶
蘇婉不解的看着他,不是他指給她讓她來的嗎?奇怪的老頭,她站了起來,卻發現,腳下一痛,原來方纔一時驚慌,腿不知碰在了哪裡,此時正鮮血直流,剛纔心裡還在爲命操心,並沒有注意到疼痛,現在一起身,卻是痛的錐心。
那癩花匠便扶起了她,攙着她,往前走去,“還是快走吧,那些惡犬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來了,這裡離那犬凹很近的!”
蘇婉這時問道,“老先生,你可看見了方纔有一個帶着兜帽的男人出去?”
他眨着那一雙並不明亮的小眼睛,“沒有!”
蘇婉心裡一陣失望,還在想,那老頭卻道,“小姑娘,現在可不是想別人的時候,多想想你自己吧,自己不想自己,別人可是已經將你想的透了!”
蘇婉明白他的意思,她歪着頭問道,“老先生,你是說,那些狗,是有人故意放出來要置我死地的?”
那老頭呵呵的笑着,一臉糙樹皮一樣的皮膚隨着抖動着,“從三王子養了那些狗,一共就跑出來過兩次!”蟲
蘇婉暗暗的想着,這王宮看來一片寧靜,卻原來是暗藏殺機,想要殺她的到底是誰?是那處處與她作對巴不得她早點死的王后,還是那因爲她心腹奴婢被人打了的艾多羅大妃,還是其他想要她死的軒轅衍的衆女人,又或者跟本就是一個藏在暗處,從來沒讓她發現過的誰。
她心裡頓時感到一陣的疲憊。
被那癩老頭扶到了外面,他將她放到了花牆邊坐在,這時卻聽見不遠處有人來了,他眼睛一瞪,話也沒說一句,便立即閃開,蘇婉再轉身,他已經不見了,真是個怪老頭,蘇婉還有話沒問他呢!
這時見是有婢女來了,看見蘇婉滿是鮮血的腿,慌忙迎了過來,蘇婉便被他們接走了。
回到了房間了,御醫看過了她的傷,上了些藥,止住了血,一會兒的工夫,軒轅衍就跑來了,他看着蘇婉的上,對跟來的人一陣發怒,然後對蘇婉道,“哪隻狗傷了你?我宰了它去!”
蘇婉笑着看着他,“你爲何不說把所有狗都給宰了?”
軒轅衍眼睛一閃,“若是你想,也是可以的!”但是明顯已經聽出他話裡的玩笑了。
蘇婉笑着搖搖頭,“知道你心裡那些惡狗是什麼地位,你好好留着吧,不是哪隻狗傷的,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他討好般的笑了笑,“在我心裡,你自然是佔第一位的,不過這些狗養了這許久,實在是不易,我自然會有不捨,不過若是真是哪隻狗敢傷了你,我眼也不會眨一下就去扒了它的皮來給你做狗屁墊子!”
蘇婉搖搖頭不置可否,卻道,“頭一次聽見有人拿狗跟我來做比較,倒是新鮮!”
他一滯,一臉無語,蘇婉揮揮手,“罷了,你快忙你的吧,我睡了!”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忙,我陪着你!”
她滿心翻騰,抽回了手,“你在這裡是成心不想讓我休息是吧?你的那羣狗嚇的我心驚肉跳的,你又想要繼續嚇我是嗎?”
他一臉訕然,卻知道是有他的過,不好發作,便起身離開了。
蘇婉本以爲斯南會很快來看她的,可是斯南到了第二日還沒出現,她有些奇怪,更確切是說是有些擔心,看見婢女進來送水,便拉着問道,“斯南公主現在在做什麼?”
那婢女眼睛一閃,蘇婉立即知道她猜的沒錯,定是出了什麼事,便拉的更緊了不讓那婢女有逃的機會,那婢女無奈,只得道,“三王子吩咐了,不能對夫人說,不然,不然我們都要……”
蘇婉卻冷着臉道,“好,你不說,我親自去問軒轅衍,就不信他不說!”
那婢女嚇的一陣慌張,顫巍巍的道,“我告訴夫人,夫人可不要說是我說的,斯南公主,斯南公主被軟禁起來了!”
蘇婉一愣,“爲何?她怎麼了?”
那婢女搖頭,“夫人,這我就真不知道了,只知道昨日三王子突然讓人看着她不讓她出去了!”
蘇婉想了想,立即下了牀,不顧那婢女的阻攔,便往走去。
斯南公主住的地方果然守滿了人,她直接往裡走,卻被侍衛攔了下來,蘇婉揚着頭,“放我進去,不然我去叫你們三王子,看他讓我不讓我進,到時候我再說,你們竟然動作粗魯,險些傷了我,看他會如何處置你們!”
那侍衛一愣,跟旁邊的人商量了一下,總算是放了她進去,一進門便見斯南靠在那裡,一臉愣怔的看着窗外,蘇婉走進去,上前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擔憂的問,“斯南,到底怎麼了,他爲何要關你?”
一看見蘇婉,斯南那雙大眼睛裡,立即充滿了水汽,她咬着嘴脣忍了一會兒,終於撲在蘇婉的懷裡哭了起來,“蘇婉,我該怎麼辦,我懷孕了,我懷孕了……”
蘇婉一愣,馬上道,“這是好事啊,怎麼……”
可是擡起她的臉,卻見她眼中滿是驚恐,蘇婉馬上想起,那多蘭之前曾惡狠狠的說過,三王子從未上過斯南的牀,蘇婉大驚,拉着她的手,問道,“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斯南點點頭,哭的更加傷心了,蘇婉連忙抱着她,安慰道,“別哭,別哭,不管是誰的孩子,一個女人當了母親是一件幸福的事,更何況,你既然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總會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