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朋友玩到晚上十點, 西讓他們的包廂,有人說散了吧,其他人也紛紛丟下*。
西讓也拿了外套起身跟大家一起離開。
剛巧,剛出了包廂,正對面的包廂門也開了,大家很默契地齊齊轉頭望過去。
褚伊低着頭走出來,沒看到人都在看她,直到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褚伊?”已經有人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西讓看着對面轉過頭來的褚伊,眉目間淡淡地,好像跟她,也不過是一般交情的同學,心中,卻已風起雲涌。
褚伊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循聲偏頭,看到一羣男女,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熟悉的。
在他們之中,她一眼就瞧見了西讓,不明白他怎麼還在豐城,不是該回蓉城去了嗎?不過也沒有多想。
在電梯口遇到於良諾時,她有想過西讓也在這,因爲於良諾和西讓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卻沒想到,他就會在他們對面的包廂,還好巧不巧地,碰上了。
顧涼說着話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褚伊站着,問了句:“表嫂,怎麼不走?”
然後他也瞧見了對面的一羣人。
緊跟着,顧卿和葉雲他們也出來了,兩撥人,就這麼,面對面擠在了走廊上,一時相顧無言。
豐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年紀相仿的青年才俊或是名媛淑女都會自動分劃成一個個的交友圈子,有些人雖然不熟悉但也聽人說起過。
“褚伊怎麼跟他們在一起?”有人暗自唏噓,那語氣,既是嫌棄又是嫉妒,口氣有些酸溜溜的意味。
這裡有誰不知道,眼前這幾位,都是豐城大名鼎鼎的鑽石王老五,不僅家世顯赫,而且容貌俊逸,是豐城的單身男女競相結交的青年才俊。
所以,當他們發現曾經被西讓拋棄的褚伊,跟這幾人在一起時,那樣子,簡直跟吞了蒼蠅一樣難看,大概是人人都沒有想到她褚伊居然過得那麼好。
褚伊發現很多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蹙了下眉心,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褚伊想想也理解了,畢竟以前自己是西家的養女,交往的朋友也都是一般條件的同學,然而此刻站在自己身邊,衣冠楚楚的幾個男人,都是豐城出了名的單身貴族,世家子弟,怎麼能不招人嫉妒。
褚伊的肩頭,覆上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她側頭,看到了最後出來的容厲:“都站在這幹嘛?不走?”
在場的人不可能不認識容厲,博盛金融的總裁,誰人不識。
結合剛纔所見所聞,自動腦補後,大概都猜到了褚伊跟容厲的關係……
西讓這邊,有人跟容厲打招呼,因爲生意上有業務的往來,但容厲神態淡淡的,不過是頷首致意。
不多時,容厲攬着褚伊的肩膀,幾人離開了。
等容厲一行人走遠後,有人嘖嘖感嘆着‘沒想到’,也有人議論‘褚伊是怎麼勾搭上容厲的’。
西讓望着電梯門口站在容厲身邊的褚伊,她的眉眼溫柔,他喉結一動,自己又何曾想到過這一幕?
別墅裡……
今晚上褚伊的心情很好,不僅僅是因爲容老爺和容夫人都沒有在得知她欺騙他們的事情過後厲聲責備她,還有,容厲把她帶去跟葉雲他們一起玩牌,她否認不了,自己小女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度的滿足。
主臥,容厲還在沖澡。
晚上睡覺時,容厲習慣性地,從身後摟着她,他身上帶着剛衝完澡的涼意,貼着她,很舒服。
快睡着之前,褚伊又突然問:“立夏,她現在還在豐城嗎?”
“……傍晚回了法國。”容厲閉着眼,對這類事,回答的興致並不高。
良久,褚伊聽到身後人淺淺的呼吸聲,像是睡着了,她用胳臂肘輕碰了碰他:“後天幾點的飛機?”
那天看機票,她沒怎麼注意具體的航班時間。
“下午五點半。”
容厲扳過她的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沒睜開眼,把她面對面摟着:“兩點鐘,我來家裡接你。”
“上午還要去公司?”褚伊窩在他的懷裡,眼珠子轉了下。
“……嗯。”
褚伊頓了頓,又問:“工作很忙嗎?”
“嗯……”他的聲音像是從夢中發出的。
“那要不別去了。”
容厲:
過了一會兒,容厲擱在她身後的手,突然收緊:“瞎想什麼,睡覺。”
第二天 凌晨時分,法國某私人醫院的辦公室裡傳來爭執聲。
“不行,我堅決不同意這麼做!”徐亞把手裡的治療方案丟在了桌上,臉色憔悴。
“這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一大羣專家面面相覷,立夏高燒不退,很顯然是腿部的傷口感染了,要是再不趕緊地進行手術,恐怕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徐亞又不肯同意他們的方案。
有專家勸道:“現在手術的話,至少還有希望,要是再拖下去,那就不好說了。”
徐亞聽到醫生這麼說,紅了眼眶,一手捂着嘴,手指微微地顫抖。
醫生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手術第二天就下牀,現在落到這個地步,還能怪誰呢?
“讓我再考慮考慮。”送走幾位專家,徐亞去了病房,透過玻璃看着躺在病牀上昏迷的女兒,她抱着雙臂的手指慢慢攥緊,閉上眼睛,心痛如絞,片刻後,睜開眼,轉頭對旁邊的護士說:“去把手術同意書拿來吧。”
立於揚進了醫院大樓,去了他的繼女所在的病房,從電梯出來,正好看到立夏被推進了手術室。
徐亞只是看了眼立於揚,沒有一句話,抿着雙脣,跟上推車一起進了手術室。
早上起來,褚伊想到昨晚的‘不歡而散’,考慮了下,還是去了容夫人所在的別墅。
在路過花鳥市場時,褚伊去裡面買了東西。
她出門之前,特意去問了王嬸,容老爺喜歡什麼。
褚伊到的時候,容老夫人正在院子裡擺弄她那幾盆新買的花,褚伊喊了容夫人一聲:“媽。”
“來了?”容老夫人放下手裡的剪刀。
瞧見褚伊端了盆花,連忙過來接,生怕累到孕婦:“來就來,幹嘛買這個東西?”
褚伊抿脣笑了下,往屋子裡瞅了一眼:“爸……在嗎?”
“在裡面看報紙呢。”容老夫人擦乾淨手,招呼着褚伊進屋去,“容厲上班去了?”
“嗯,這兩天他公司比較忙。”
進了屋子,換好拖鞋,褚伊瞧見了客廳裡的容老爺,正坐在沙發上,戴着老花鏡看報紙。
“爸。”褚伊拎着包,走過去,輕輕地叫了一聲。
容老爺自顧自地看報紙,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她,坐在那巋然不動。
“小伊叫你呢!“容老夫人坐到老伴身邊,從背後拽了容老爺一下,低聲含糊地道:“昨晚的話,我都白說了是吧?”
見容老爺長目不斜視,容老夫人直接奪了報紙:“老頭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容老爺擡頭,淡淡地看了眼褚伊,也不要報紙了,站起來,兩手往背後一放,上樓去了。
“你別放心上,你爸就這脾氣,耍耍就過去了。”容老夫人安慰褚伊。
褚伊扯了扯脣角,其實心裡也明白,換做是她,發現被騙了後,這會兒估摸着也生氣。
褚伊一上午待在別墅都沒離開。
容老夫人上樓,敲了敲書房的門,進去,她推開門,正好看到他離開窗邊回到椅子上。
“待在這裡半天,你也不嫌悶。”
“我樂意。”容老爺板着臉,反駁老伴的話。
容老夫人哧了聲,昨晚上她已經跟他說了不少話,偏偏這臭老頭就是不開竅:“你這樣,遲早把他們逼走。”
容老爺不搭話,故意把字帖翻得嘩嘩作響。
“下樓吃飯去吧。”
“不吃。”
“你就裝吧!”
容老爺臉上抹不開去,也不想就這麼下去吃飯,聽到容老夫人說:“又給你買花,又待在這任勞任怨一上午,我說你還想怎麼着?你兒子,是什麼性子別人不知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現在只怪人家姑娘,要是人家怕了,我看咱兒子又要光棍……”
“要不是你整天寵着那小子,至於現在這樣嘛?”鬱戰明的火氣,也燒到了老伴的身上。
容老夫人撇撇嘴角,被他訓得,也有些生氣,“愛吃不吃,隨便你。”說完就出去了。
“端盤子的事,交給小玲她們做就行了,你快去坐着吧……”
褚伊從廚房端着一盤青椒土豆絲出來,只看到下樓的容老夫人,忍不住看向二樓的書房:“爸呢?”
“別管他,我們先吃。”
吃飯時,容老夫人吃出有幾個菜的味道不一樣,傭人端了碗湯出來,笑着說:“這些都是少夫人做的。”
“你還會做菜?”容老夫人很是詫異地看着褚伊,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媽,你多吃點。”褚伊給老太太夾菜, “下回,讓傭人做就好了。”
褚伊莞爾:“沒關係,我喜歡做菜。”
容老夫人看她那張乾淨又年輕的小臉,吃着菜,心想,其實以前的事情真的沒什麼……最重要的還是人好。
吃晚飯,座機響了,容老夫人過去,對着電話說了兩句,讓褚伊過去接:“容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