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是喜歡,但是在這個時候,總覺得有些不太合時宜……陸嘉逸此時就在這個度假村裡,而且心情一定不好。她卻和蕭北如此黏膩,這心裡,實在有些不太落忍。
但是蕭北卻沒察覺出沈墨的這一番思量,只是感覺到這女人把頭依偎在自己的懷裡,很安靜,很聽話的樣子。自然以爲沈墨很享受這種鄉間小樹林中漫步的感覺了。
“您好,沈先生,剛剛的五位先生在貴賓三號房間等您。”接待人員在門口兒等他們道。
沈先生?沈墨看了蕭北一眼,心想你這小子,居然這麼有覺悟了,打算跟我姓兒?
“嗯。”蕭北一點頭,仍舊抱着沈墨,進了度假村。
沈墨掙扎了兩下,想要下來,但是蕭北不放手。沒辦法,只好把頭埋得更深了些。因爲覺得丟人啊,只有不讓人看清楚自己的臉,才能多少有些心安。
“沈先生,沈太太,到了。”接待人員道。
蕭北一點頭,示意周秘書一眼。
周秘書拿了三百塊小費給他。
蕭北能夠以“沈先生”的名義,成功入住到這個度假村裡,而且帶了這麼多隨從到一個房間,卻沒有什麼繁複的手續登記、沒有任何人有異議,很簡單,一個道理——有錢能使鬼推磨。
進了貴賓三號間,蕭北這才把她放下。
沈墨覺得,這時候尷尬是沒有用的,所以最好的面對方式,就是淡定一點。就是自己不把這種行爲當做什麼事兒,別人自然也就沒什麼詫異的了。
哎?不對,這些人怎麼忽然變了樣子?之前看到他們在寶馬車裡的時候,一個個是西裝革履的,但是現在卻像是流氓一般。手臂上都有刺青,大冬天的,故意穿得皮坎肩,外面或是罩着羽絨服,或是罩着貂皮大衣,一看就是道兒上人的裝扮。
“這是幹嘛啊?”沈墨道,“要打劫人家度假村啊?”
“有好戲看。”蕭北道。
說着,親自動手連了些設備,電腦打開,她就可以看到畫面了。只不過看到的畫面是他們房間的,因爲攜帶針孔攝像頭的人還沒出去。
“去吧。”蕭北給這些人下了命令。
其中一個穿貂皮的,開門往斜對面看了看。沈墨看到他目光所在的方向,應該是貴賓一號間。然後看到這人先出去了,斜對面的房間就響起了敲門聲。
不多時,門開了……是陸嘉逸!
估計陸嘉逸以爲是服務生,所以根本沒有防備。還沒沒有開口呼救,就已經被這人用毛巾捂住了口鼻,推了進去。其他四人一齊衝出去。雖說衝出去的速度很快,但卻是悄無聲息。
隨即,沈墨看到貴賓一號房間的房門關上了。而且也是很正常的關門那種,完全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其中的情況,可不太和平。
接下來,就可以從電腦上看到貴賓一號房間內的情況了。
沈墨看到,陸嘉逸被他們打暈之後,捆綁在椅子上。綁好了,嘴巴也嚴嚴實實地用毛巾塞住了,用膠布封上了,這才從衛生間接了盆冷水,向陸嘉逸兜頭而下。
沈墨覺得身上一個激靈,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這些涼水有多涼。
蕭北看了沈墨一眼,道:“心疼了?”
“你沒感覺啊?”沈墨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道,“這是本能的條件反射好吧?你看着就不覺得冷?”
“沒覺得。”蕭北道。
沈墨無語。既然你非要把我往那邊想,我也沒辦法,腦子長在你的脖子上,我控制不了。
“唔唔……”陸嘉逸清醒過來,掙扎了幾下。
“陸總,您呢,也不用掙扎了,我們可不想傷害你。只是最近哥幾個手頭兒有點兒緊,只要陸總你配合我們,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而且很快放了你。”爲首的人道。
此時這些人都脫掉了外套,手臂上的紋身露出來。
陸嘉逸看到他們手臂上的紋身,眼神有些異樣。
很顯然,這是一個幫派的樣子。
“他們的紋身很奇怪啊”,沈墨道,“這些人是坤哥那幫人嗎?上次……咳咳……上次你叫他們過來辦事,我怎麼沒見他們身上有這種紋身?”
“這是隨便紋的”,蕭北道,“你沒看出花紋都不復雜麼?是昨晚交代下去,他們連夜找人紋的。爲的只是看起來統一而已。”
“哪兒紋的啊?手藝這麼好?完全都不腫啊!”沈墨驚歎道。
“能人異士多得是”蕭北道,“你們這些庸碌之輩,生活的圈子裡自然見不到。”
沈墨尷尬“呵呵”了兩聲,知道再繼續下去,蕭北的自信心又要爆棚了。
問題是……看到陸嘉逸現在被人綁着、恐嚇着、渾身溼透,她卻還有心思和蕭北研究這些無聊的問題?
難道電腦屏幕上顯示出的陸嘉逸,不是本人嗎?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陸嘉逸這麼不敏感的?
若是換做從前,哪怕知道這是有計劃的恐嚇,她心裡也還是會擔憂不已、心痛不已……可爲什麼,現在卻只是關心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是關心着這事情本身,而不是陸嘉逸。
“怎麼了?”蕭北看到沈墨忽然沉默下來,還以爲她心裡不舒服。
難得有心思哄她一下,道:“開玩笑的,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啊?”沈墨這纔回過神兒來。但是完全沒明白蕭北這話從何說起。
“陸先生,現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如果你喊叫的話,你覺得是救兵來得快,還是我們的刀快?”此時,一個混混已經拿刀架在陸嘉逸的脖子上了。
“如果你同意不出聲,我們就給你拿開嘴上堵着的東西,能做到的話,就點點頭。”
陸嘉逸很聽話的點點頭。
這人很滿意,示意其他幾人,給陸嘉逸解開嘴上的束縛。
束縛被解開了,但是陸嘉逸卻並沒有喊叫。顯然他是有思量的,知道這時候喊叫,只會使情況變得更糟糕。
“你們想要錢的話,可以,說吧,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能滿足。”陸嘉逸痛快道。
“陸總,你真是個很聰明的人啊”,拿刀的混混兒道,“錢呢,我們自然是要。而且陸總放心,我們要的,都只是一些小錢兒而已。只是我們哥幾個自己缺錢了,想要要來花花。但是我們老闆要的,可是大錢,就看陸總你是否能豁的出去了。”
陸嘉逸又仔細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老闆是誰?”
這些人自然不會回答。
“蕭總,磊子戲不錯啊”,周秘書笑道,“陸嘉逸現在已經完全認爲他們是亡命之徒了。”
“陸嘉逸忌憚的,是這個幕後的‘老闆’”,蕭北道,“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想到的‘老闆’,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泄露給他消息的那個人。”
沈墨這纔有些明白了,其實蕭北的這一番舉動,並非只是爲了“玩兒”陸嘉逸而已。沒那麼多心思想要看陸嘉逸出醜、恐嚇陸嘉逸,而是想要找出這告訴陸嘉逸消息的人。
只是,通過這種方法就能問出話來?她怎麼這麼不相信呢。畢竟這種私自綁架的事情,可和泄露消息什麼的,扯不上半點兒關係。
“其實你也不用覺得是我們老闆做得過分”,磊子繼續道,“誰讓你得了便宜,自己不知道表示的?我們大哥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不識擡舉的人。陸總,久經商場,應該知道什麼叫做禮尚往來吧?我們大哥給你同等價值的消息,你是不是也該給與同等價值的回報?”
“如今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我們卻仍舊沒有見到你同等價值的回報,是不是隻有一個解釋——陸總你根本就沒把我們老闆放在眼裡。所以啊陸總,你自己說,該怎麼表示?”
陸嘉逸眼睛一眯,問道:“你們是吳天的人?”
沈墨驚訝地看向蕭北,但是此時的蕭北,卻是毫無驚訝之色,眼中滿是瞭然。
“這是怎麼回事?”沈墨問道,“你早就知道是吳天做的?”
蕭北搖搖頭,道:“先前只是一個猜測而已。畢竟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的,除了叔叔和他的貼身秘書之外,就是你、我,樑紅。而吳天和樑紅從來都是無法完全分開來看待的,所以叔叔當時讓樑紅去辦這件事情,估計也沒說過不許讓吳天知道的話,吳天應該是清楚的。”
沈墨點點頭。所以,如果不是她說的、不是蕭北自己說的,不是蕭玉山和張秘書說的,就只能是樑紅和吳天了。但是就算是爲了利益,樑紅也並沒有說出這件事情的必要。
樑紅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陸嘉逸和她之間是有過往的。而且也能想得到,正是因爲這件事情,她和陸嘉逸才斷了。所以如果樑紅和陸嘉逸說,當年,是她親手把他心愛的女人送上游輪、送到蕭北的懷抱中,難道陸嘉逸不會找樑紅算賬?
紅姐那麼精明的人,是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但是這事情若是從吳天嘴裡說出,後果可就大不相同了。畢竟是他女人做的事情,和他無關。他完全可以說——女人不懂事,而陸嘉逸也不可能和吳天計較這些。
不過……吳天和陸嘉逸說這些做什麼?吳天不是一直和蕭家關係不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