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蕭北鼻子眼睛都不對勁兒了,完全糾結擰巴。
這女人,在看他的笑話?這是很嚴肅的事情,難道她沒看出來?
“陸嘉逸蠢啊”,沈墨道,“你蠢嗎?你會喝到爛醉之後站在江橋上嗎,不會吧?主動挑釁別人,結果卻被人講了一軍,輸得一敗塗地,裡子面子都不剩的,是你嗎,不是吧?你一沒慘敗二不會酗酒,三就算你喝多了你也不會站在將橋上撒潑,我擔心你什麼?”
蕭北被沈墨這一番話給弄得沒脾氣。如此聽來……這女人這一番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也就是說,他這七天的試探,其實是毫無用處的?
“你給我聽着”,但是一定要打腫臉充胖子,必須要強撐着威嚴,“你如果想要繼續哦做你的蕭太太,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能給陸嘉逸打電話、不能接陸嘉逸的電話,你明白麼?就算他喝多了再來騷擾你,你也不能去接他,不然你就給我走人,明白麼?”
“呼……”沈墨長呼一口氣,讓自己抑制住要暴走的衝動。
雖說蕭北的言辭有些過分,但是能看得出,蕭北是因爲惱怒才如此的。而爲什麼惱怒,很顯然,是因爲吃醋。
“你幹嘛去?”蕭北攔住要開門的沈墨。
“打電話。”沈墨打開了他的手。
如果不是擔心會引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話,現在她一定要毫不客氣地罵蕭北一句:“很幼稚。”
“給誰打電話?”蕭北追了出來。
“姚芊芊。”沈墨道。
“給她打電話幹嘛?”蕭北那冰冷的聲音再加上完全和善的語氣,就好像審問犯人一般。
但是沈墨現在懶得和他一般計較。
“芊芊……”沈墨撥通了姚芊芊的電話,道,“你記得前一陣子嘉逸喝多的時候,我讓你去接他,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幾點麼?因爲我當時還接了一個別的電話,是很重要的事,但是手機格式化了,通話記錄找不着,我忘記是幾點鐘了。”
“等下啊,我給你查一下……”姚芊芊說着,不多時,道,“九點十分你給我打了第一個電話,讓我去接嘉逸……然後,然後九點半,你給我打電話問我到沒到……再就沒有了。”
“對了,那天你接到嘉逸了吧?”沈墨道,“因爲有急事,所以就忘了向你確認。”
“接到了。”提起那天的事情,姚芊芊的聲音有些沉悶。
沈墨說了聲“好”,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看向蕭北一臉挑釁。那意思是——你還能說什麼?
蕭北覺得……有些尷尬……
也就是說,這女人那晚根本就沒有去接陸嘉逸,而是讓姚芊芊去接的。
“起開!”沈墨推開蕭北,一臉嫌棄。
“你給我回來!”蕭北拉住了她,問道,“什麼急事?”
“回家啊!”沈墨道,“你不行信我,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計較,怎麼着吧?愛信不信。”
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就一通兒發火挑釁我。現在老孃很不爽!明白吧?
蕭北想想,問道:“所以你是半路改變主意不去街陸嘉逸的?”
“我是忽然改主意要自己去接他的”,沈墨邊往樓上走,留給蕭北一個豁達很瀟灑的背影,“然後在路上又改主意不去接他的。其實一開始我就只是想要問出他在哪兒,然後打給姚芊芊,你明白吧?”
“咳咳……”蕭北越發尷尬。
也就是說……是他無理取鬧了?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自己嘀咕一句,算作逞強。
沈墨隱約聽到了,但是懶得理他。今天忙籌備新戲的事情,這一天都沒怎麼休息,此時已經覺得腰痠背痛。明明工作已經很辛苦了,家裡還有一個拖後腿兒的,怎能讓她不心塞?
“你在幹什麼?”
“躺着啊……腰痠背痛……”沈墨道,“好了。事情都說清楚了,我懶得理你,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喂喂……你要幹什麼啊?我和你說我今天沒有心情兒……”
沈墨掙扎着,但是她從來都不是蕭北的對手。蕭北已經把她翻過身來,讓她後背朝上。沈墨就差直接用腿踢蕭北了。
“給你鬆鬆。”蕭北道。
“啊?”她沒聽錯麼?
蕭北要給她按摩後背?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哎呦……你輕點兒啊……痠疼啊。”沈墨道。
“忍着點兒。”蕭北命令道。
“我說小夥兒,你手藝不錯啊?”沈墨道,“和哪個師傅學的啊?”
蕭北道:“之前爺爺身體不好的時候,老宅那邊請了個盲人按摩師,我記着她就是這麼弄的。”
沈墨自己在心裡面過了一下時間,覺得……那應該是蕭北七八歲的時候吧?怎麼到現在還記得這麼清楚?
“想什麼呢?”蕭北問道。
“七八歲的事情,你都能記得這麼清楚?而且連手法都記得住?”
“而且還不是有意的”,蕭北道,“只是那時候無意間看了幾眼。但是沒辦法,記憶力太好,想要用到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天知道沈墨現在有多麼的想要給蕭北一拳頭!
這種記憶力超羣的人,實在很招人恨。尤其是在上學的時候。
如果蕭北不是長得如此好看背景如此強大的人,估計早就不知道被人給羣毆多少回了。
小別勝新歡,沈墨覺得,其實蕭北偶爾鬧一下小孩子脾氣也是挺好的。至少她越來越能確定,蕭北對她的確和對別人很不一樣。
即便是蕭晴和蕭玉山,想要看到蕭北如此小孩子的一面,也是不容易吧?
並沒有立刻和蕭北說讓他收手的事,因爲這一陣子也沒看到蕭北有什麼進一步的舉動。還是看看陸嘉逸那邊的迴應再說。
這幾日新戲在籌備階段,沈墨之前的清閒日子不復存在。每天早起半小時,送了搖搖,就急匆匆往公司趕。儘早出門前,蕭北還提議要找一個靠譜的保姆,但沈墨實在不習慣家裡還有別人,而且知道蕭北也不喜歡,所以蕭北這年頭兒就讓她壓了下來。
一早到辦公室,處理了一下昨天的遺留文件。打算親自去錄音棚那邊看看《月亮愛人》的後期情況。還沒出門,大主角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幹嘛?怎麼不在錄音棚?”沈墨道。
沐九歌一臉鄭重,道:“我和你說個事。”
“沈墨事兒啊?”難得看到沐九歌如此鄭重的樣子,還以爲是沐九歌的媽媽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是伯母她……”
沐九歌依舊很鄭重,搖搖頭,道:“我被人陷害了。”
“陷害了?怎麼回事兒?”沈墨道。
就沐九歌這好人緣兒,還有人能陷害他?那人得多遭人恨?
“昨晚錄音之後,大家說一起出去喝點兒什麼放鬆放鬆,我就和他們一去了。陳欣怡也一起去了”,沐九歌道,“可能當時大家都很開心,所以也就沒想太多。從旋轉門裡出來的時候,陳欣怡吐了。當時我距離她最近,就去問問她情況怎樣……”
“然後呢?”沈墨已經料到事情不妙了。
“然後……”沐九歌滿面愁容,道,“然後導演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就剩下我和陳欣怡。我問道她身上忽然有些奇怪的香氣,以爲她是想要掩蓋嘔吐的味道而噴了濃重的香水,所以也就沒多想。”
沈墨心內一沉,道:“說結果。”
沐九歌把頭埋得深深的,道:“今天早晨我醒來,發現我是在她家的牀上。而且她還在我身旁,一臉含笑地看着我……嚇死我啦!”
沈墨扶額、無語。
心想你是豬腦子嗎?我都警告過你不要去搭理她,讓你離她遠一點兒,你卻還是自己送上門去。
“之後怎麼說?”沐九歌道,“陳欣怡說你把她怎麼了?”
“顯而易見的啊……”沐九歌揉揉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頭疼得厲害,好像是真的喝太多了吧。但是我自己完全不記得發生什麼了,陳欣怡卻說,說我昨晚抱着她不放手方,非要和她那什麼……”
相比於沐九歌的又自責又慌亂又糊塗又氣氛,顯然此時沈墨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冷靜分析一下可能發生的情況。
陳欣怡強行和沐九歌發生關係,無非就是想要捆綁沐九歌炒作。所以昨晚的事情,一定已經被拍下照片了,或者還會有更能證明昨晚他們之間肌膚之親的東西的,譬如說——視頻。
一旦陳欣怡將這些東西爆料出來,如果沐九歌不承認和陳欣怡是男女朋友關係,那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是渣男,與以往的陽光暖男形象不符;而如果沐九歌承認和陳欣怡的男女關係,那就是等於吃了這個啞巴虧,就這麼被陳欣怡擺了一道而毫無招架之力。
“這事情你想怎麼處理?”沈墨問沐九歌道。
畢竟是發生在沐九歌身上的事情,還是沐九歌親自做決定比較合適。
幸運的是,沐九歌能在事情發生之後,立刻過來和她說。這就給爭取了足夠的公關時間,不至於到事情發生之時再慌亂應對。
“反正我是不可能承認和陳心怡的關係的”,沐九歌道,“我覺得問題可能就出現在昨晚的香氣上,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如果我們能查出那到底是什麼,即便陳欣怡把證據曝光,我們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