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從考場出來,沒走幾步就瞧見了風醉。和他一起的還有鐵三角,三人跟保鏢似的把風醉擋在中間,如臨大敵的樣子令輕輕啼笑皆非。
“大熱天的,怎麼在這裡等?”她嘴上這麼說着,心裡卻比吃了蜜還甜。
正午的日頭太毒,風醉走上前來,把一頂嫩黃的鴨舌帽蓋在她頭上。
“準備期末考了,你肯定沒空搭理我,考完又是暑假,兩個見不着,我當然要抓緊時間多看看你。”風醉一邊幫她理着頭髮和帽子,一邊悄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輕輕低着頭,扒下他的手,小聲道:“注意形象,這人來人往的……”
風嘴抿抿脣,“考得怎麼樣?”
輕輕眨眨眼睛,“感覺還不錯,誰讓我有個好師父呢。”
風醉隔着帽子揉了揉她的腦袋,相當受用地笑眯了眼。
輕輕有些恍惚。
這學期只剩下半個月了,一直到考完最後一門,她都沒有再上過遊戲。風醉有時會來找她,但也只是一起吃個簡短的晚飯,頂多再一起散散步,絕不會多纏着她。
回家的前一天,風醉原本也想來把輕輕拐出去,無奈她已經和舍友們約好出去聚餐了,回來還得抓緊時間收拾行李,最終兩人還是沒能見着。輕輕在電話裡和他說起來時,甚至能聽出他聲音裡委屈的味道。
嗯……他們正處在那個……甜蜜期,她也很想和他好好道個別啊,可這不是沒辦法嘛……再說了,在遊戲裡見也是一樣的嘛。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風醉的行動力,或者說腹黑程度。
第二天清早,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宿舍樓,一眼就看到某人像以往許多次那樣,站在門前的紫藤樹下等着她,只不過肩膀上多了一個揹包。
“你,這是……”輕輕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兒,身後有人不滿地請她借過,她慌忙讓到一邊,風醉已經擡腳走過來,很自然地拎起她那隻小箱子。
他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滿是深意地勾了勾脣,“站着幹什麼?飛機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起飛了。”
“你……要跟我一起走?”輕輕小跑着跟上他,語無倫次地說道。
“是啊。g市和a市不是同省嗎,我是直達,你還要轉車呢。”
呃……還真是。她要飛的正是a市的機場,之後還要坐兩三個小時的巴士才能到家。而風醉恰好就是a市人……
“可是,你怎麼沒跟我說嘛!”這傢伙,最近老是裝出一副依依惜別的樣子,害她總覺得好像很對不起他似的!
風醉馬上低頭認錯:“嗯,是我不對,你別生氣。”
輕輕看着他,頓時沒了脾氣。
一物降一物,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其實算起來,他們也只是同行而已,到了目的地,還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最終還不是要分別兩個月?
何況,現在更多的是驚喜。
輕輕沒再說話,默默地把手塞進他空着的那隻手裡,他立刻反握住。
着陸的那一刻,風醉忽然對飛機這種交通工具異常嫌棄——太快了!早知道當初就讓她買火車票了……可是坐火車要三十多個小時,她的身體恐怕會吃不消。
他患得患失,輕輕在一邊看得莫名其妙,不禁擔憂地問道:“你暈機了?”
風醉迅速搖搖頭,微笑道:“沒有。走吧,去買票。”
兩張票,當然是去往不同的地方。風醉把輕輕送上車,不顧旁人的眼光,狠狠抱了她一下,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輕輕臉頰通紅,像受了驚的兔子,轉身逃上車。
葉爸和葉媽親自到車站接女兒。算下來,除了走下宿舍樓那一段,輕輕基本上不用碰自己的行李箱……
但還是很累啊。一回到家,她就癱倒在闊別已久的小牀上,直到葉媽拿着溼毛巾進來替她擦臉時,她還懶洋洋的不想動,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要是擱在以前,她哪兒能享受這麼好的待遇?每個麻麻都經常抱怨伺候自家熊孩子太辛苦,可真要分別個半年數月的,還不是巴不得孩子再逆生長個十幾二十年,最好變成襁褓裡的小奶娃,讓她好好伺候一回……
輕輕一覺睡到晚飯前,還是聞着香味醒來的。房門緊閉着,廚房裡隱約傳來葉媽炒菜的聲音。
午睡容易讓人忘記時間,有一種今夕何夕的疑惑。她抱着被子坐起來,打量起自己的房間。所有的東向都沒有挪動過,卻又纖塵不染,好像她根本沒有離開過一樣。
晚飯的餐桌上,有螃蟹,有大蝦,有大魚,紅紅白白的看得她眼花繚亂。
葉爸嘎嘣掰下一根螃蟹腿兒,剝了殼,沾了醬料放進她碗裡。
“這該有好幾個月沒吃過海鮮了吧?今晚放開肚皮,老爸陪你吃。”
輕輕嘴裡咬着半隻大蝦,彎着眼睛“唔唔”點頭。
嗯,其實……也不是好幾個月沒吃了……雖然洪忠不是海邊人,不會烹飪海鮮,但她不是吃過風醉做的海鮮麪嘛……
“閨女啊,有情況沒?”
葉爸笑呵呵地看着女兒,冷不丁開口問道。
每次回家,葉爸都要問上這麼幾句,至於這個情況嘛,當然指的是“戀愛情況”。
這要是在兩個多月前,輕輕肯定毫不猶豫地搖頭,但這次,她含着蝦,含糊地“唔唔”了兩聲。
不說話?嘴裡忙。臉紅?熱的……
儘管沒懂她究竟是個啥意思,葉爸還是習慣性地“唉唉”嘆了兩聲。
“輕輕啊,老爸知道,你這樣的條件是該謹慎點兒,但你今年也21了不是?談戀愛至少得兩年吧,張羅結婚至少也要花個一年半載吧?你要再不留心,就變成老姑娘啦!你自己在外頭要學着好好觀察,要是實在沒底兒,帶回來讓老爸老媽幫你看看也好啊!”
輕輕吱溜一下,吞了一根蝦尾巴。
(重新默寫也是痛苦t^t大過年的找不到人修電腦,借了一臺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