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光柱在大殿裡來回掃蕩,我們才發現大殿內除了中央幾根粗大的石柱之外,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衆人顯然都受到了一些刺激,沉默半晌之後,陳老頭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東西,說這可能不是大殿,我們問其原因,他卻不說詳細,領着四人一直往大殿深處走,大殿的最裡邊牆角下,竟一字排開,豎放在許多棺材,且外形與在停屍館下面那座古墓裡的女屍棺一模一樣,在如此空曠的大殿裡顯得格外詭異,無比淒涼。
我止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手電都差點脫手,衆人一時也驚呆了!
陳老頭常年掏寶,習慣了悽黑的環境,所以視力比正常人要強得多,我們一直沒發現,卻叫他給發現了。
他媽怎麼回事?接着一連串的問題出來了,如果不是前殿那會是什麼地方?哪來的這麼多棺材?
停屍館那座女屍墓中的女屍又在我腦海浮現,雖然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那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那種如此清晰的恐懼感,現在想來也是心膽俱寒。
衆人緩和了一下情緒,陳老頭看着我們搖搖頭,說這輩子盜的也都是些中原古墓,這西域大墓算頭一回,孫教授也搖搖頭,浸yin西域文化十幾年,但這種情形在任何資料上都沒有見過。
“那就是林太白髮瘋了,搞了這麼多女人在這陪葬,而且…你們看看這格局,層次不低啊!”張子明道。
“混小子,你少在這胡扯,亂說什麼,裡面要全是女屍,待活過來了你一個人對付。”
一想起停屍館女屍墓中女鬼湊到我面前的那張臉…我臉上感覺又不自覺地微微抽了一下。孫教授輕輕嘆了一聲,說我們不像盜墓的也不像探險的,更談不上考古了,都在幹什麼呀,一個比一個莫名奇妙,建議大家從現在開始全都打起精神,不要疑神疑鬼,怕鬼別進來,來了就不要怕鬼,總是疑神疑鬼不像樣子…
孫教授說得對,但我還是有些心虛,估計張子明那斯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孫教授說完便朝那一長排不見頭和尾的豎棺走去,四人也跟了上去,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已進入林太白古墓核心範圍,雖然還弄不清楚我們在整座冥殿的具體位置,但至少能肯定已經進來沒錯了。所以,眼下任何信息都不能放過,因爲這些信息也都屬於整座冥殿的一部分,可能都跟林太白的棺槨或者幽冥珠有關了,瞭解得越多,可能就越有助於我們弄清整個冥殿的環境,確認每一個位置。
待到近前,越加看清豎棺的造型就是停屍館下面看到的那個女屍棺一樣,只是上面的圖騰十分古怪,像一種動物,又像一個人,劉瀟兒說不對,像是一種動物和一個人的結合體,劉瀟兒此話一出,我們所有人幾乎都想到在虛冢裡面遇到的屍珠……
而豎棺棺身上的圖騰,像是一隻蝙蝠與人的結合體,陳老頭道。
“對對,像蝙蝠,蝙蝠,是蝙蝠,你看人頭部兩邊的形狀。”
孫教授也突然想起古烏國有關蝙蝠的記載。
一本西域三十六國中其中一小國的地理志,記載了發生在古烏國的一次災難,當時古烏國是其鄰國,那一年古烏國蝙蝠肆虐,本來萬里晴空,突然不知爲什麼,天空一下子就暗了,像一大片深厚的黑雲,滾滾向古烏國涌來,很快,便籠罩住了整個古烏國,原來是數量極爲驚人的蝙蝠羣,蝙蝠羣在古烏國圍旋三天不散,城中無數建築被毀,無數人畜成爲蝙蝠口食,幾乎讓古烏國成了地獄。
最終倖存下來的古烏族人逃離了那個地方,在另一塊土地上重建家園,但從那以後,古烏族人尤爲懼怕蝙蝠,認爲那是恐怖和災難的象徵,是惡魔的使者
我站在豎棺前,感覺躺在裡面的那個人也正隔着一層棺槨與我對視着,全身稍涼了一下便問孫教授道:“既然古烏國認爲蝙蝠是惡魔的象徵,那麼爲什麼會把這樣的圖騰刻在這棺槨上?一直以來,人類都認爲棺槨是人死後的最後歇息地……我的意思是。”我頓了頓。
孫教授會意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一點我也納悶,但我感覺應該跟古烏國的一些祭祀或者懲罰之類的事情有關,當然,從學術的角度來說不能感覺,要能找到支撐此種想法的證據,只是一直到現在…事實上很多東西還所知甚少。”
張子明也不知哪根筋抽了一下:“你們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性,古烏國把一些給人民帶來災難的人或者有犯了大罪過的人跟蝙蝠聯繫到一起?”
站在一旁的陳老頭許久沒出聲,只靜聽我們的話,想不到張子明如此一說,陳老頭都開口了,連稱張子明說得有道理,我就奇怪了,混小子平日裡腦袋直白,很少去想這樣的問題,今天屁娃腦袋開竅了。其實說歸說,張子明不是笨,是懶,不管什麼問題是那種想都懶得去想的那種,與行爲懶惰有區別。
孫教授正欲接話,劉瀟兒突然輕喝了一聲,四周馬上靜了下來,劉瀟兒豎指向上指了指,衆人下意識擡頭仰視…
我只覺得頭皮一下就麻了起來,從腳根到頭頂,毛孔瞬間浸出了一絲冷汗。
不知什麼時候,大殿頂上密密麻麻布滿了蝙蝠,無數雙白森森的獠牙,振翅燥動,似乎馬上就要向我們五人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