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河乃是他們雲麓域的母親河。
據說在洪荒時期,正是在長生河的河畔,首先誕生了他們雲麓域先祖的生命。
長生河是雲麓域人族的發祥地,在這裡衍化出了富饒的修煉明。
對於長生河,雲麓域的武者有着特殊的感情。在大家的心目,都將長生河視作了聖河。
經歷了數萬年,長生河的河水雖然有些渾濁了,但是這無法改變衆人對長生河的崇拜。
雲麓域的每個武者來到長生河的邊,都心懷着崇敬之意。
甚至很少有人靠近長生河,因爲這在世人看來,乃是對長生河不敬。
如果說有誰在長生河洗澡,那絕對是大逆不道,要被衆人追討的!
如今,蒼冥血鴉這個最骯髒最醜陋的東西,卻要進入到長生河洗滌!
“蒼冥血鴉豈能在長生河洗滌身體啊,它這樣……會污染了我們的母親河的。”
池瑤仙子還是忍不住說道。
她爲了維護自己的母親河,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話語會不會傷到蒼冥血鴉的自尊了。
鹿羽說道:“你覺得長生河很乾淨嗎?”
池瑤仙子說道:“那當然了!長生河乃是我們雲麓域的母親河,正是在這裡,孕育出了我們雲麓域的人族先祖,衍化出了璀璨的人族明。”
鹿羽說道:“所謂明,不過是一部血腥醜陋的殺戮史。幾萬年來,長生河裡不知丟下了多少人族的屍體,又見證了多少的罪惡。別看長生河的河水是黃的,其實它應該是血紅的。”
他哼了一聲,接着說道:“長生河流下的鮮血,足以染紅雲麓域整片大地。蒼冥血鴉雖然也骯髒的,但和長生河的河水起來,都算是乾淨了。”
“你亂說什麼……”
池瑤仙子難以接受鹿羽的這番話。長生河乃是他們的母親河,如今到了鹿羽的口,卻似乎蒼冥血鴉還要骯髒和罪惡。
但是她心震動,又覺得鹿羽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鹿羽像是一個滄桑的老者,爲她揭曉了這世界的一些真相。
池瑤仙子輕咬貝齒,說道:“不能換個地方給蒼冥血鴉洗滌嗎?”
鹿羽搖了搖頭,說道:“不能,長生河的河底有着鎮天石,這使得長生河的河水帶着一種神的癒合能量,蒼冥血鴉只有在那種能量的洗滌,才能更好的修復自己的傷口。你的血羽毛,也只有在那種能量的沖刷,才能徹底洗掉血氣。”
“鎮天石?長生河的河底?”
池瑤仙子渾身一震,她在雲麓域這麼久,也不知道長生河的河底還有一塊什麼鎮天石。
聽鎮天石這名字,知道此物絕不一般。
鹿羽說道:“你對這鎮天石很陌生,卻不知道這鎮天石本是你們冰魄神光殿的老祖宗,神木那老傢伙親手放入到長生河的。”
“神木祖師爺親手放入的?”
池瑤仙子嬌軀一震,她敏銳的感覺到事情大不一般。
鹿羽似乎在回憶什麼,深深的說道:“是的,當年神木那老傢伙從玄冰海城盜走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你們封存在神殿的崑崙鏡,還有一樣,便是你們放在長生河的鎮天石。”
“玄冰海城?”
池瑤仙子再次一驚,對於玄冰海城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
他們冰魄神光殿祖訓的第一條,是門下弟子終生不得踏足玄冰海城。
之前鹿羽隱隱和她提到過,他們冰魄神光殿的崑崙鏡是來自玄冰海城。
“神木祖師爺爲何要將鎮天石放入到長生河?”池瑤仙子的聲音不知不覺有些急促了。
鹿羽並沒有回答池瑤仙子,只是忽然問道:“池瑤,你從來沒有怪過嗎,你們冰魄神光殿傳承了這麼多代,掌門人都是男人,爲何到了這一代,會忽然選擇你這麼一個女流,而且是長得不錯的美女做傳人?”
“爲什麼?”
池瑤仙子脫口問道。
被鹿羽這麼一說,她忽然意識到,這事情還真的非常怪。
他們冰魄神光殿歷代的掌門人,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
她馬說道:“是因爲我擁有稀世罕見的純冰仙體。”
鹿羽搖了搖頭,說道:“你的純冰仙體的確爲你加分不少,但這絕對不是冰魄神光殿選擇你的主要原因。說起來,你被選爲冰魄神光殿的傳人,絕不是這一代的孫殿主和衆長老所爲,而是在神木老傢伙那時定了下來。”
“我是神木祖師爺欽定的?怎麼可能!神木祖師爺仙逝多少年了,那個時候這我還沒有來到這個世呢。”
池瑤仙子不敢相信。鹿羽的話實在太玄乎了。
“有些時候你要相信命數,你的命運在沒有出生的時候被決定了。像是你們供奉在神殿的崑崙鏡,像是被放入到長生河的鎮天石,一切都有命數。”
鹿羽的話語透着一種說不出的蒼涼。
“吱呀,吱呀。”
蒼冥血鴉忽然叫起來,卻是提醒鹿羽,長生河已經到了。
唰!
蒼冥血鴉俯衝而下。
在下方,是一條滾滾江河。
這一條江河自東方而來,水流湍急,水勢兇猛。一層層渾濁的浪花拍打着河岸,像是一隻只咆哮的獅子在反覆衝擊。
江河兩邊的土地寸草不生,光禿禿的非常詭異。
鹿羽和池瑤仙子已經躍到了地面,蒼冥血鴉則停在鹿羽的肩膀。
池瑤仙子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到長生河了,這次再見到,她發現長生河的河水變得更加的黃濁了。
這裡曾是雲麓域明的發祥地,但似乎正如鹿羽所說的,長生河本身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神聖。
鹿羽拍了拍蒼冥血鴉的身體,說道:“好了,去洗滌一下自己的傷口吧,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身那些噁心的蛆蟲了。”
“吱呀,吱呀。”
蒼冥血鴉化作一道黑影,忽然衝入到了長生河,連身影也沒入到了其。
說來也是怪,長生河的水是黃濁的,一般的東西進入到河水,那據對看不到任何的蹤影。但是蒼冥血鴉進入其,卻能看到河水有一團明顯的黑影。
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