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玥平淡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變化，她看着城下的人，“上次一別十年有餘，你終於要達成所願了，恭喜你了。”
“阿玥心裡頭還是恨我啊，沒理由不恨我，我來也不是奢求得到你的原諒的，只是來看一看故人，你的模樣一點沒變，還那麼年輕貌美，歲月催人老，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再過個三五年，也快變成糟老頭了。”
“你真是會說笑，只要你還打得動，你的心永遠都不會老。”
“我知道你恨我薄情寡義，當初就不該奔叛凱皇，乖乖地跟着你一起回幽靈谷去。我是很想嚥下這口氣的，任由天盟的人排擠我、踩着我，可跟着我拼殺那麼多年的兄弟可不幹，女人和兄弟之間我必須要做個選擇。”
“當年之事無須再提。”白靈玥冷冷道，“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我當年就說過，如果有一日，你向天盟發起挑戰，那我們只能在戰場上相見了。我的這點兵力根本擋不住你，但白家的人沒有怕死的！”
大飛聽到兩人的對話，說話都有點結巴了，“這是……這是什麼情況？白姑娘跟熊蠻子……是兩口子嗎？”
“閉嘴！”炎鳳忍不住在他頭上來了一巴掌，“被人聽見了，龐靖不宰了你，這位白姑娘也會撕了你的嘴。”
大飛立即用雙手堵住嘴巴，一副乖寶寶聽話的模樣。
黃海其竟也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看到炎鳳似乎早已瞭然的淡然反應，忍不住低聲道：“這兩個人的仇聽起來很深啊，莫非是有什麼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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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鳳也是從老爹那裡聽來的，畢竟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也沒隱瞞，開口說道：“當年白靈玥是天盟裡出了名的大美人，那些竄起不久的新星都把誰能摘下這朵花當做一種榮耀，那時候白王還沒死，地盤只是縮小了一半。”
“龐靖是從西面一點點混起來的，名氣上升的很快，無疑成爲那個時代的超級新星，把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全部踩在了腳下。他年輕的時候極爲狂妄，所以也得罪了不少人。後來他到北域來發展，搶下了一大片地盤，就連凱皇都要賣幾分面子給他。”
“很多人覺得他是個威脅，特別是對天盟的這些老牌豪門勢力覺得衝擊太大，白王和炎王卻對他讚賞有加。特別是白王，兩人還成爲了忘年之交，龐靖自然和白王的女兒有了很多接觸、見面的機會。”炎鳳神秘地一笑，“你們一定想不到，年輕時的龐靖，可是個名副其實的美男子，一點都不胖，至於身材嘛，和秦衝差不多。”
“啥？”大飛叫的太大聲，還沒輪到炎鳳動手，黃海起已經在他的腦瓜頂上扇了一下。
他的聲音立即小的像是蚊子在飛，臉上的表情一副想笑不笑的樣子，說不出的滑稽，“熊蠻子……是美男子，哈哈，炎鳳小姐，你開什麼玩笑！當我眼睛瞎嗎？”
炎鳳懶得理他，“我剛纔都說了，當年他可不是現在這幅模樣，不得不承認，龐靖是很有個人魅力的，實力又強，天盟的很多人都在傳，他是下一任的天盟盟主。像白靈玥這樣的大美人，哪有男人不愛的，龐靖主動發起了攻勢，又有白王的暗中相助，他們兩個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後來呢？”黃海其忍不住問。
“後來，那些老牌的豪門勢力畏懼龐靖，紛紛找到太叔衍，想讓他幫忙，於是各種排擠、打壓開始了。龐靖是什麼人物？哪裡受得了這個，不顧白王的勸阻，直接帶人橫掃了當時一位大家族的地盤，把謀害他的人抓了，也沒交給凱皇來裁決，自行就給殺了，滅了族。這件事是導火線，加劇了他和各大勢力之間的矛盾，事情越鬧越大，這裡面的枝幹末節連我也不太清楚，最後的結果你們也都知道了，龐靖和凱皇表面上各自讓步，龐靖殺出了重圍返回了故土，在西域一待就是十幾年。”
“能他和白姑娘的恩怨怎麼來的？和白王有關對不對？”黃海其彷彿猜到了什麼。
炎鳳點頭道：“我剛要說到這裡，那時候龐靖可是白王的乘龍快婿，他和那些勢力的鬥爭，自然也會把白家拖入其中。最後連凱皇大人都親自出面圍殺他，凱皇以少打多，最終能夠殺出重圍，據說是得到了白王的很大幫助。並不如傳聞中所言，龐靖神勇無敵，連凱皇大人不敢激怒，那一戰龐靖輸了，並非是平手。放虎歸山，天盟衆人的怒火自然宣泄在了白王頭上，於是白家便成爲了替罪羊，北域僅剩的地盤也被剝奪，白王死去，白靈玥不得不肩負起家族重擔，帶着族人和追隨者到了北面的貧瘠之地，不管怎麼樣，白王的死和龐靖有很深的關係，龐靖選擇了兄弟，背叛了心愛的女人，而癡情的女人被夫君所傷，還失去了父親和當前所擁有的一切，你說她能夠不恨嗎？”
“原來是這樣……”黃海其忍不住感慨，“難怪白姑娘年齡這麼大了，至今未嫁，雖然她心裡恨龐靖，也是由愛生恨，原來如此霸氣霸道的人也曾做過苦命鴛鴦。看到他們兩個，就不由得想到了我和炎鳳小姐……”
“滾！”炎鳳差點沒忍住，一腳把黃海其踢到城牆外去了。
“難道是傷心過度，身體就發胖啦？”大飛多了一句嘴。
“是他誠心把自己變成這幅樣子的，可能是對過去的一種告別吧，對那時候的自己的一種……怎麼說呢，否定或者懲罰。”
白靈玥和龐靖對視着，再也無話，就這麼互相看了很久。
“我不會讓人殺你的，阿玥，總有一天你會實現心願的，我會讓你動手殺了我，給你仁慈的父親報仇，但不是現在你既然都等待了這麼多年，那就再等等吧。其實害死你父親的人，你所在的這座城中，那些有頭有臉的人，很多人都有份。就讓我一肩承擔吧，這麼多年，即便當年有許多誤會現在再解釋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白靈玥哼笑起來，充滿了嘲弄和恨意。
她再厭惡一個人，臉上都不會有什麼表情，可對着龐靖，她不再是那個面癱女了。
恨意全都寫在臉上。
“我走了。”龐靖不知道再說什麼，只好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