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男子,顯然就是一個大夫,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嶽的頭部,看着那道血流不止的大傷口,不禁皺了皺眉頭,爲今之計,只有先用針縫合好傷口再說。
中年男子現在林嶽的後腦勺上,敷了一些藥,然後,便是開始爲林嶽縫合傷口。
因爲那個場面太過驚悚,所以,女子便是帶着小男孩迴避了。
大夫縫合傷口的技術,顯然是練過的,不然,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縫合好了呢,大夫縫合一道大傷口,他居然只用了五分多鐘的時間,他先洗了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手上的鮮血,染紅紗布,然後,在林嶽的傷口處,纏上了紗布,纏紗布的功夫,也是一流,很快,大夫便是做好了所有的工作。
“好了。”大夫對着女子說道。
女子這個時候,纔敢轉過身來,除了沙灘上的鮮血之外,並沒有其他地方染上鮮血了。
看到已經大部分鮮血被拍打上來的海浪給沖刷乾淨之後,女子的神情,才放輕鬆了起來。
“他的頭部受了很重的撞擊,流了許多的鮮血,現在,才救,已經晚了,現在,只有聽天由命了,如果天讓他活,那麼,他就能夠活下來,我只能爲他開幾服藥,調理調理身子。”大夫看了昏迷中的林嶽一眼,對女子說道。
“我也知道你們家的困難,所以,這些藥,我就當做是友情提供的了,至於他以後會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大夫似乎看到了女子眼中的憂愁,便說道。
“謝謝大夫。”女子還在愁着,要是開藥,便是需要非常多的錢,但是,她們家本來就沒有什麼經濟收入,哪來的錢買藥給一個不熟的人來用,而大夫說出了這段話之後,顯然便像是救了她一命一樣,不停地感謝着大夫。
女子本來以爲,這飛來的,乃是橫禍,但是,好像,卻沒有什麼禍來說呢。
本來,女子應該將林嶽給帶回去的,但是,因爲林嶽身後的劍太重了,她一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拖得動林嶽,那幾個健壯的男子,便是主動承擔起擡着林嶽的黑劍的責任,自從林嶽被從沙漠擡出來之後,他們便是發現了林嶽爲什麼這麼重的原因,正是因爲林嶽身後揹着的那把奇怪的大黑劍纔會這麼重,當卸下了黑劍之後,女子便是輕鬆地將林嶽背在身上,然後,便是跟着幾個男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林嶽的黑劍,便是那幾個男子擡回來的。
小男孩看着沙灘上的玉墜,他偷偷地拾起來,然後,收在了自己的衣服之中,然後,便是跟着女子的身後走回去了。
女子的家,是一間不怎麼大的草屋。
因爲她們姐弟兩,早年喪父母,就連埋葬他們的錢,都是女子千辛萬苦地積累下來的,原本的一點積蓄,也是用在了上面。
而那個時候,她才九歲,而她的弟弟,纔剛剛出生不久……
姐弟兩,這幾年來,相依爲命,生活好不容易纔能夠勉勉強強地度過,但是,如今,又多了一個林嶽,恐怕,生活得更加艱難……
“謝謝你們,本來,我想要招待一下你們的,可是……這裡實在是太簡陋了,所以,實在抱歉。”女子看着幾個男子,輕聲說道。
“沒事,能夠幫助欣兒姑娘,是我們的榮幸。”其中一個男子搖了搖頭,說道,然後,便是帶着其他幾個男的,離開了。
欣兒目送着幾個男子離去,微微一笑。
她其實,生活並不用過得如此不堪,但是,她卻是好心拒絕了鎮子上的大多數想要幫助她們姐弟兩的男子,她並不想要欠下這麼多人的人情,她也不敢欠,所以,每天依靠着姐弟兩的一點一滴積累下來的錢,才勉強過着生活。
林嶽的加入,恐怕可能讓她們的生活,更加的拮据。但是,既然是她們發現的,那麼,就一定要救助下去,如果見死不救,恐怕,欣兒肯定會內疚不安的,所以,纔會讓欣兒陷入了兩難的境界,要不是大夫的那句友情提供,恐怕,欣兒現在,就非常地愁了。
“姐姐,這個,給你。”小男孩將那枚玉墜放到了欣兒的面前,緩緩說道。
“小弟,這個你怎麼得到的?”欣兒看着這翡翠玉墜,知道,這非常地值錢,所以,非常小心翼翼地拿着。
“這是我從沙灘中的那個坑中挖到的。”小弟回答道。
“那這玉墜,恐怕就是他的吧。我們快還給人家,這是別人家的東西,我們不能夠要。”欣兒說道。
“哦。原來是裡面的那個大哥哥的呀,那姐姐,我們快還給人家吧。”小弟說道。
“恩。”欣兒揉了揉小弟的頭,然後,拉着小弟,走進房子裡,林嶽正躺在她們唯一的一張木牀上。
“小弟,你去還給人家大哥哥吧。”欣兒說道。
“恩。”小弟拿過來,然後,緩緩走到林嶽的身邊,然後將那玉墜給林嶽帶上。
這枚本應該是掉入在海里的玉墜,便是奇蹟般地來到了林嶽的身上,樑大福當時扔玉墜,只是讓自己不那麼愧對林嶽,可是,樑大福不知道的是,這事情就這麼湊巧了,這玉墜,就剛剛好是來到了林嶽的手上,然後,來到了林嶽的身上。
玉墜上,散發出淡淡的玉光,就在林嶽胸前閃爍着。
此刻,外面已經全黑,月朗星稀,欣兒便是點燃了唯一的一盞油燈,要不是因爲林嶽的緣故,恐怕,她都捨不得開油燈,通常,天一黑,她便是和小弟,睡覺了。
“啊……”
林嶽突然**一聲,這便引起了欣兒的注意,欣兒拿起剛剛點燃的油燈,走到牀邊,油燈微弱的光,照在林嶽的臉上,林嶽臉上痛苦的神色變幻,變幻多次之後,林嶽纔是漸漸平靜下來。
看見林嶽由痛苦,再恢復到平靜下來,欣兒懸起來的心,也便是放了下來,當年,她就是見證着自己的父母,在痛苦之中,緩緩死去,而自己,卻不能夠做一點作爲子女該做的事情,所以,當她看到林嶽如此摸樣的時候,便是想起當年的事情,要不是林嶽的呼吸均勻,她以爲,當年的事情,又要再一次在自己面前浮現一樣。
林嶽的雙眸,緩緩地睜開,周圍暗淡的環境,讓他很不適應。
他緩緩地坐起來,頭上的疼痛,他也不管,只是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感到有點疼而已。
看着面前這個面生的女子,林嶽眼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出現了思考的表情,似乎,他正在思考着什麼……
半晌,林嶽張開嘴,抱住欣兒,說道:“母親……”
欣兒被林嶽這一抱和這一句“母親”,愣了一下,因爲林嶽這突然一抱,她嚇了一跳,手上的油燈,也是掉落到地上,熄滅了。
眼前突然一黑,林嶽害怕地叫了一聲,然後,抱着欣兒的手,也是越來越緊:“娘,好黑,我好怕……”
林嶽現在,就好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對周圍的一切,都非常害怕,緊了緊抱住欣兒的手,聲音非常顫抖。
顯然,他是真的害怕了。
林嶽現在這種如同新生嬰兒的害怕,激發出了欣兒體內的母性,她輕輕地抱住林嶽,說道:“孩子乖,不要怕,不要怕,娘在這裡,不怕啊……”
林嶽乖乖地點了點頭。
“娘去幫你點亮燈光,等等啊。”欣兒一邊安慰林嶽,一邊將油燈給撿起來,然後,重新點燃,當出現了一點光線之後,林嶽便是感覺舒服了許多,然後,漸漸抱着欣兒緩緩睡着了。
欣兒看見林嶽居然如此,就這樣子抱着她睡着了,她畢竟還是一個少女,遇到這種情況,還是會非常害羞的,羞紅的臉頰,在油燈燈光的照耀下,更有一種魅力。
她本來就是周圍遠近聞名的大美女,以清秀的面貌而聞名,也因爲她的美貌,纔有這麼多人巴巴的想要幫助欣兒,要是能讓欣兒欠下一個人情,他們也就有機會接近欣兒了,但是,欣兒卻是顯然沒有那個意思。
欣兒也最容易拒絕人,所以,許多男子,都只是將欣兒當做自己的女神,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接近欣兒,除了她的弟弟之外,林嶽就是第一個,這種感覺,卻是讓欣兒面紅耳赤,顯然,她並不適應這種感覺,平時,她也就跟自己的弟弟在一起,對於其他男子,她根本就不想有什麼瓜葛。
而林嶽,她則是漸漸地將林嶽給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正因爲林嶽的那句“母親”,便是激起了她的母性,所以,她才漸漸排除了和林嶽間的阻隔,她輕輕的拍打着林嶽的後背,安慰着林嶽,林嶽那倉促的呼吸聲,也漸漸變得均勻起來……
林嶽便是在欣兒柔軟的懷抱中,度過了一個夜晚。
林嶽醒來,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母親……”林嶽睜開眼睛,便是看到了身旁坐着睡着的欣兒,他輕輕地喊了一聲,發現欣兒並沒有迴應他,他便輕輕地將欣兒平躺在牀上,然後,自己輕輕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