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這世上哪有什麼比在偷看他人洗澡之時，被自己所喜歡的女子撞到而倒黴的？
也還好楚程並不是謝羽，並不喜歡這叫襲人的女子。
這身穿紫紅長裙的女子的確很是很好看，這是一張圓臉，在精緻五官的點綴下，竟是美的動人。只不過在這女子淡淡的娥眉之下，卻是一雙寒氣逼人的眼。
“這就是與謝羽指腹爲婚的那女人？”楚程看清這女子的容貌，並沒有因其貌而動容。
只是心中有些感慨，同樣是未婚妻，同樣是看不起男方。爲何楚成和謝羽的未婚妻差別會這麼大？
梅林的夜風有些大，誰也不知道此刻在這美貌傾城的女子心裡會想些什麼，會不會因此喊出聲來，捅發楚程二人。
“謝莫，你剛纔說。要看光什麼？”女子將目光從楚程身上收回，看向綠衣少年郎。
“這個...這個。”謝莫額頭頓時冷汗直流，乾笑道：“看...看這月亮？啊哈哈！今兒的月亮真夠大，大的能將它看光光。對看光光。”
女子皺眉，冷笑道：“在三潭溫池觀月亮，真當好雅興。謝莫，你還是年少、資質天賦在東海也算是一方天驕，若是認真修行，將來步入金丹境後，地榜也有你一席之地。莫要跟在這種無恥之徒身後，擾你修行。”
“.......”
楚程乾笑了一下，什麼叫無恥之徒。謝莫這種隔三兩天就來此地偷看姑娘洗澡的才叫無恥。
大概是謝莫出生年齡較晚，比謝羽和襲人小了三百多歲，兩家關係甚好，從小看着謝羽長大，便有當作弟弟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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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姐姐說的是，莫兒不應跟着我哥來這賞月，陪他偷看紫薇峰小師姐們洗澡。改今日之後，一定好好修行。”謝莫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笑道：“以後定當好好修行纔是，早日成爲像襲人姐姐你這般的修士。”
“有如此覺悟自好，只是我一介女子又算得了什麼。你要學也要學蕭景雲，蕭師弟。他比我晚入仙道五十年，如今卻已是金丹大圓滿，在東海地榜之中更是序列第二十二位。謝莫，你若是與謝羽分清界限，好好修行，今後地榜前五十必有你之地。”
女子說完，又看向楚程，眉宇之中那抹厭惡越來濃。
“謝羽，三年前你因偷看我洗浴，被我告知刑殿，流放墨土三年。沒想到你剛一出來，卻又重滔覆轍，做這等無恥之事，實在讓人失望。”
“念在你父親與我父親從踏入修真界時便是世交好友，而瑤池仙境又將快要開啓，此次瑤池仙境，是東海金丹修士的一場大機緣，我便不告發你，希望你好自爲之。”
楚程看着睫毛微眨,有些好奇問道：“讓你失望？莫非你喜歡我？這才讓你失望。”
襲人聽言一愣，沒想到謝羽竟會說出如此露骨的話，舉起手指、指了自己道：“就你一個無恥之徒，幾百年來所作所爲一直很令人失望,若論樣貌，蕭師弟比你好看十倍，若論修爲實力，蕭師弟同樣遠超與你。謝羽，身爲一個男人，便要有英雄的氣概，你說你這種人，怎會有姑娘喜歡你？”
啪啪啪。
掌聲隨之而起，只見楚程拍手道：“說的不錯，男人嘛、必須有英雄的氣概。只是你何嘗不讓人失望了。”
“失望什麼？”襲人顰眉，換作了她問道。
“你口中句句蕭景雲。身爲我謝羽的女人，卻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提其他男人。你說我是無恥之徒，你又何嘗不是不知廉恥，敗壞家風的女人？”
“你說我是恥之徒，謝某不過是看了自己女人的身子，倒是你身爲我的女人，卻告自己的男人與刑殿，扭轉人世綱常，有失婦道。”
“你！”襲人聽言臉色一變，冷冷道：“這只是指腹爲婚，我並沒有答應。何來是你的女人？”
“呵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拒之於我，卻是不孝之人。襲人姑娘，你的品性實在有問題啊，不僅不忠於自己男人，且不孝父母。這等人才是天底下最無恥的人。實在太讓人失望。”
楚程搖了搖頭，嘆息道：“你以爲我謝某羽當想修成道侶嗎？只不過是不想讓父母失望，纔對你緊追不捨。”
“唉，也幸好你對我無意，之後纔有託辭說與父母。就憑你身上的這對小花花，還想讓謝某喜歡上你？在那裡洗浴的隨便一位姑娘都比你強上幾倍。”楚程看了面前女子的胸前一眼，搖頭嘆息道。
此言而落，襲人與謝莫都是愣住。
謝羽喜歡襲人，在整個七越宗都是公知的事。
在此之前，謝羽見到襲人哪裡不是迎合，怎會出罵語成章？
雖然楚程罵的厲害,但襲人卻不知怎的，並不怎麼生氣,反而是疑惑更濃。
不過楚程說的有些內容,讓她很不悅。就是他所言的不守婦道，她還是清白之身，又豈會是婦人？
“噗！”
就在這時，一聲笑聲噗哧響起。謝莫竟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是他馬上想到了此時身處溫池百米之外，立馬止住笑意。
“花花......”謝莫聽到楚程雖說的那句而笑。
“什麼花花？”女子並不知道這花花的含義。只是問了一句，看着楚程又道：“如此也好。你怎麼罵我，我也不會生你氣。正因爲我不喜歡你，又爲何要生與我不幹要緊之人的氣？希望真如你所說的這般，沒有與我修成道侶之心。今後，請不要做出偷看我洗浴的下流之舉。”
楚程搖了搖頭，目光凝注遠方，喃喃的道：“你錯了，我以前並沒有真的要偷看你洗浴，而是爲了看其她女子。”
襲人微微挑眉，開口道：“也許之前我自作多情，認爲以前你是在偷看沐浴，但今日你我已經說清。希望我在此地時，你莫要偷看。”
楚程笑道：“你又錯了，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也會看，除非你一日不來此地泡澡。”
他雖然在笑，目中自然是笑意。
“看一個女人洗澡，與看兩個女人洗澡，都是偷窺，多看一人，對於我來說不會吃虧。除非她在那裡洗澡，我纔不會用餘光去看她人一眼。”
“果然是無恥之徒。”襲人呵呵一笑，又是好奇道：“你說的是何人？可以讓你只看她一人？”
楚程浮現笑容，擡頭看向不遠處的一棵梅樹。
這裡的梅樹與外界不同，軀幹都很大，若是一人躲藏在樹後，很難讓人難以察覺。
“不就是她麼？與你一起來的那位師妹。”
遠處，清風吹動草木，捲起梅枝，飄落了些許梅花，拂起一角衣裙，在那棵樹後站在一名少女。
“姑娘，還請出來與謝某一敘。像你這等美人兒，不站在世人面前，實在可惜了。”
襲人聽言臉色一變，冷笑道：“你若是偷看她洗浴，其後果，就算是你父親也承受不住。此次瑤池仙境的名額也將被剝奪！”
“哈哈，可笑。我父親堂堂青霄峰峰主，有誰能剝奪我的名額？莫非這姑娘是哪位山主後人不成？
“呵呵。你說的不錯。她的確是山主的親傳弟子。”
謝莫聽言，臉色忽然一變，驚呼道：“莫非是謝依依...謝師妹？”
後方響起悉窣的聲音，過了片刻、一名身穿藍裙的少女從梅樹後走出。
少女面容清純美麗，蒼白輕柔。一雙眼睛澄澈空靈，真乃超凡脫俗。
楚程看到這少女的真容也是一愣。這少女給人的感覺十分空靈，就像這世間最純淨的璞玉，不沾塵煙。
少女白皙的臉上有些紅暈，大概是聽了楚程的話語，有些羞澀。
“襲人師姐...瑤池仙境是我金丹修士一大機緣...若是真被這位師兄看見了，也是怪我不小心...我...我會怪罪他。”
少女的聲音很輕，細聲低語。只能模糊聽到幾字。
但少女說出此話，也是讓她嬌羞無比，一張玉臉剎那被紅暈染盡。
楚程看着這少女，心中震撼不已。
“空靈之意，竟是傳說中的太靈之體。難怪...此女不到二十年祭就已是金丹境。”楚程目光閃閃，直直盯着這少女身上。
天地孕育天地靈寶、也孕育出了聖靈神獸。自然也有親近大道的體質修士。
這種體質，被世人稱神體。只是這種體質實在稀少。萬年不見出的一位，
若不是楚程曾短暫時間內步入大道之境，觸碰了大道。此刻也不會感受到少女身上的大道親近之意。
這種天生得天地之寵，只要不隕落。今後必是大道強者。
“看來，七越宗內並沒有大道至尊。否則太靈之體怎會成爲一名聖虛修士的弟子？”
這種神體之人，若是出現在大道至尊面前，定會欣喜若狂，視爲傳承之人。
少女被楚程的目光看的連忙倒退幾步。襲人見此，一聲冷哼，道：“謝羽！休得對林師妹無禮。”
一聲輕喝，將楚程從愣神中回醒。
“如此璞玉，若是成我紫運宗之人......”楚程目光閃閃，隨後露出笑容，道：“原來姓謝？這倒是本家了，若是嫁與我謝羽，那便是親上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