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辰巳看着遠處那更多的黑影,大口的喘着粗氣,在辰巳體內的老頭也是透過辰巳看到了這荒漠上的一切,兩眼變得通紅,忍不住仰起頭,不讓眼中那瀰漫的霧氣化作淚水流下。
輕輕的走過那雕像羣,辰巳眼中充滿堅定,更是閃爍着一絲瘋狂。沒有任何情況說明那些與神族戰鬥的身影是人族,可是,不需要證明辰巳也能感受得出。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悲意,以及那始終不願消散的那股不甘與瘋狂,都讓辰巳能夠清楚的肯定那些身影是人族。
辰巳現在什麼也不想,他只想一戰。而在這空間內,有一個人能夠讓他一戰,一種類似宿命的感覺,在這戰場之上,一個人族與神族的一戰。
或許用來吊念在這戰場上揮灑的人族先烈,沒有比這更合適不過的了。
忽然,辰巳臉上泛起一絲冷笑,朝着其右手的方向望去。在那方向上,他能夠感覺到一道身影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呂頌,還是那綠袍修士。
不過,不管是誰,辰巳都不介意出手。一個是神族,一個是背叛人族的人,有什麼理由讓辰巳不殺。
辰巳舔了舔嘴脣,臉上泛起一絲嗜血的笑意,身形一動,朝着那方向而去。
呂頌一路下來,臉上也是滿是震撼,那一堆堆雕像同樣對他產生了影響,不過,與辰巳不同的是,辰巳感受到的是人族先烈的那股壯烈。而呂頌感覺到的,卻是對神族強大的恐懼。
而這股恐懼,在一段時間之後,化成了興奮,一種對自己可能獲得同樣的力量的興奮。在呂頌心中,倒是對那些浴血奮戰的人族,並沒有多大的感慨。甚至,還有着些許的不屑。
“修士縱然再強大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要慘死在神族手中。聽說神族之中有換血的方法,這一次如果立下大功,回去之後可以懇求神尊將我的人族血脈換掉,成爲真正的神族一員。到時候,我也有機會能夠強大到這種程度了。哈哈哈……”呂頌哈哈大笑道。
“是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辰某殺起來不用手軟。”
呂頌的話音一落,虛空中一道冰冷的聲音驀然響起,那森寒的殺意瞬間鎖定呂頌,整個空間的溫度甚至降到了冰點。
呂頌一生之中所感受到的殺意不少,甚至在這戰場中,自那些雕塑之上感受到的殺意也讓他極爲震驚。但是,卻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殺意。這是一種彷彿被蛇盯上的青蛙般的殺意,甚至連殺意都算不上。這是生物法則中,弱者遇上強者時的那種無力感。
這種感覺,呂頌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他更是沒想到,在這空間之中,除了綠袍修士和他之外,竟然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看着那自虛空中緩緩隱現的身影,那一身黑袍輕輕舞動,劈落的黑髮隨風輕舞,雖然身形並不算高大,甚至看起來略微顯得瘦弱,但是在呂頌眼中,眼前的身影卻是恍若一尊魔神一般,高高在上的能夠將它的生命輕易收取。
待到看清那身影的容貌,呂頌的瞳孔不由一陣收縮,顫抖着雙手,指着那身影,不可置信的顫聲道:“你……你……怎麼可能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辰巳臉上冷冷一笑,雙眼如同看着死人一般的盯着呂頌。
看到這眼神,呂頌心中頓時一顫,一股強烈的屈辱感油然而生。憤怒的嘶吼道:“不準用這個眼神看我,你也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罷了。我是開陽宮的掌門,身份尊貴,你有何資格以這種眼神看我。”
聲音歇斯底里,眼中帶着一絲不忿與瘋狂。在符星上,他是開陽宮的掌門,開陽宮更是四派之首。可是,因爲眼前的人的緣故,開陽宮迅速沒落,新一任掌門死於眼前的人之手,因爲千煉閣的緣故,開陽宮不敢追究,而後淪爲笑柄。
委屈投入掌尊之下,本就不多的金丹期修士,更是被一個築基期的修士擊殺。雖然沒有傳揚出去,但是整個開陽宮的人都知道是辰巳所殺。只是,這件事情最後同樣是不了了之。
而在漢中城的千煉閣拍賣會上,他這個掌門更是被窮盡侮辱,使得開陽宮顏面喪盡。當初在拍賣會上,如果不是眼前這修士的話,千煉閣絕對會給開陽宮這個面子。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自那以後,不論走到哪裡,呂頌似乎都能感受到背後被人指指點點,整個開陽宮更是幾乎擡不起頭來。但是,自在漢中城,眼前的男子經歷天劫之後,其一身實力更是達到了恐怖的程度,整個開陽宮除了隴陽上人之外,根本沒有人能夠與其一戰。
“看啊……這個人就是在千煉閣拍賣會上的時候,身上沒有足夠的靈石,卻想要將東西拍下,結果被千煉閣拒絕的人啊。咦?你問他是誰?呵呵……當然是開陽宮的掌門了。哈哈哈……沒有靈石,還妄想得到東西。要是都這樣的話,千煉閣豈不是整個整個修真界的債主了,實在是太可笑了。”
每一次聽到這種言論,呂頌就幾乎發瘋過去,心中的怨念變得更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一個人造成的,那個人,就是眼前的男子。
辰巳不知道呂頌在想什麼,也沒興趣知道,在他眼中,呂頌剛剛的話,已經是將他唯一的生機葬送,這種人,活着沒有任何的意義。
伸出手指,辰巳虛空朝着呂頌一點,一道劍氣驀然出現,以一種堪稱恐怖的速度朝着呂頌而去。那劍氣極爲普通,但是對於呂頌來說,卻是使得其神色變得極爲驚恐。
呂頌已經元嬰一重,但是面對那劍氣,卻根本沒有閃躲的餘地,那劍氣在呂頌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直接將其胸口洞穿,餘勢不減的投入到呂頌身後的荒漠之中,使得那荒漠在一陣轟隆聲中,形成了一道千丈長的裂縫。
如今的辰巳,根本不是呂頌所能抗衡的,一道在辰巳看來普通的劍芒,對於呂頌來說卻是致命的。以如今辰巳融合了兩種力,以及體內元嬰六重的修爲,普通的元嬰九重修士對於辰巳來說都算不上什麼,更何況呂頌才元嬰一重。
這一劍,也讓呂頌心中的恨意煙消雲散,化作滿腔的驚恐,一臉驚駭的看着辰巳。他知道辰巳很強,幾年的時間,他自金丹期踏入了元嬰期。本以爲兩人之間的差距會簡短不少,但是沒想到再一次見面之後,兩人之間的差距卻已經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不僅沒有縮短,反而差距變得更加的大。
“爲什麼,爲什麼……怎麼會這樣的……幾年的時間,我就踏入了元嬰期……元嬰期啊……爲什麼卻還是抵擋不住一擊……爲什麼……”呂頌眼中帶着絕望,不忿的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