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夜幕如水,明珠大酒店,才結束和黃興然的通話,周明落剛想休息一下看看書,一陣手機鈴聲就驀地響起,等抓起手機一看才發現是個陌生號碼,他倒是選擇了接聽,而後輕笑着開口。
“是周明落麼?我是方絡悅,許採文的母親,你在不在明珠酒店?方便的話想去拜訪你一下。”電話對面是一道輕柔悅耳的女音,態度平和從容,不過對方報出來的名字卻讓周明落一怔,許採文的母親?老許家的少奶奶?
以他和那邊的關係現在對方來拜訪,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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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那邊唯一的兩次交集都不是好事,都是和那邊作對來着,所以就算方絡悅的聲音很平和,聽不出一點怒意,但他也不會掉以輕心。
那這拜訪自己是答應還是推掉?
略微怔了一下,周明落還是也笑着開口,“可以,我在酒店。”
雖然對方可能來者不善,不過怎麼說呢,周明落也不用害怕到東躲藏省,沒那個必要,不管對方什麼來意自己接下來就是。
又和那邊聊了幾句掛掉手機,周明落才驀地起身,摸了下自己的光頭,而後踏步走向在酒店頂樓開闢出來的一間收藏室,許採文的母親過來,可能也是爲了要回那塊玉牌吧。
等拿出玉牌後他還是再次於眼底閃過一絲思索,對方若是真爲了這個,那自己給還是不給?這畢竟是老許家的東西……“這東西還是親手還給許採文讓她自己做主,如果她沒有錢贖回去,那就算了,沒錢先欠着吧。”清楚知道許採文和父母極爲不合,至少眼下某些觀點如此,那這東西誰交給他的,他還是還給誰最好。
其實在第一次知道許採文的父母從京城趕來時他就有了這念頭,免得以後生出什麼不愉快,不過這陣子事情太多,他一時間都忘了這東西。
現在那邊終於殺過來了,真要這玉牌自己直接說已經還給許採文就是,哪怕這東西還在自己這裡,大不了等他們走了自己轉身就送回給許採文。
下定了主意周明落才又從容的走回臥室,利用這時間看了一會書,等手機再次響起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得知那邊已經快到了他才收起書本下樓。
就算對方來者不善,但出於基本的禮貌,有人來訪還是迎接一下的好。
“周先生?”片刻後,當週明落剛搭乘電梯抵達一樓大廳,一眼就看到大廳門口正走進來兩個極爲出衆的男女,女的漂亮大方,男的儒雅帥氣,更全都有着明顯不同於常人的氣質。
在他略微疑惑的注視下,那邊的美婦見到這走下來的大光頭,也是眼前一亮笑着上前。
在距離周明落還有兩步時,美婦就伸出了修長的玉手,“我是方絡悅。”
周明落也暗讚一聲,這美婦一身普通內斂的裝束,卻穿出了極爲出衆的氣質,絲毫不輸於許採文的容貌,卻比許採文多出了太多成熟、典雅的氣質,一米七的身高同樣不低,隨便站在那裡就極爲引人矚目。
笑着和對方握了一下手,但周明落心下還是閃過一絲詫異,不是詫異許採文的母親看上去還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只是覺得有些對方看到他時的態度有些奇怪。
那笑容裡竟是一片真誠,驚訝,甚至還帶着一絲熱切。
周明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以許家和他現在的關係驚訝可能會有,但真誠和熱切?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去吧。
“呵,經常聽採文提起你,不過真沒想到你本人會這麼帥氣。”在周明落心下狐疑時,方絡悅卻淡淡一笑,而後平淡的掃了許思安一眼,那邊本就是繃着臉的許思安當場就黑了臉,勉強在黑黝黝的臉頰上擠出一絲笑容,也對周明落伸出了手,“周先生是吧,我是許思安,採文的父親。”
周明落也笑着招呼一聲和對面握了下手,不過心下也更古怪了,許思安的表現倒是多少有些合理,看到自己時臉色黑的一塌糊塗,可想而知這主人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去,不過他剛纔的笑容也太勉強了吧,那真是比哭還難看,那和方絡悅的表情一比,更是反差極大。
“裡面請。”雖然心下古怪,不過周明落還是笑着請兩人上樓。
那邊兩個同樣踏步隨行,不過走着走着周明落就略微有些尷尬,因爲他發現方絡悅在行走中一直都在盯着他看,而且似乎越看視線越灼熱,也越親切。
倒是另一邊的許思安偶爾也會看他一眼,可那種視線卻充滿了厭惡,甚至是噁心感。
這直接讓小周連呼見鬼了。
到底幹啥呢?自己似乎猜錯了啊,這一對夫妻來找自己可能並不是找茬的,這兩個人目光都不合理啊,他們看到自己憤怒或者仇視都正常,但熱切、噁心之類感覺應該不存在吧?
他也的確不知道在真的第一次見到小周,近距離的觀看下,發現小周人高大帥氣、明顯要比照片上出色許多許多,而且氣度也是謙和從容,大氣沉穩,總之第一印象很搶眼,第二印象也是屬於更有魅力那種,某個美婦的確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欣賞,真想把小周直接搶回家送給女兒了。
至於另外一個只要一想想這次來的目的,那就是比讓他吃下一個死蒼蠅還讓人噁心和難受哇。
就在不久前,有人帶着極度的震驚語氣說,“你瘋了?那個暴發戶,靠着幾次運氣上位的傢伙,他從頭到腳哪裡配得上採文?剛纔你打電話給爸不會說的是這事吧?爸的意思竟然同意了?”
可卻另外有人說,“暴發戶?呵,若只是運氣能接二連三得到那麼多寶物?有能力守得住這麼多寶物?換了你能做到麼?”
質問的人很不服,“得到定水帶、湛瀘劍什麼的只是運氣,我要是有那種運氣當然護得住。”
優雅的人卻只是輕笑,“若你不是老許家的長孫,你護得住?”
那邊繼續反駁,“他也只是沾了黃興然的光,要不是黃興然出力他拿什麼去保?有黃興然那個想故意表現度量的虛僞傢伙在,他就算是普通出身能保住也不稀奇,不過我看黃興然還是想利用他的針法在緊急時替黃老續命,那套針法也只是姓周的靠運氣得到的,咱們要用到的話把人叫來就是,我不信他還敢不從。”
從容的人卻淡淡開口,話語裡的欣賞絲毫不加掩飾,“一次運氣、兩次運氣、三次四次還是運氣?二十四五歲就能輕鬆拿下一個正部級大員,這世上有幾個能做到?如果這一切真只是運氣,那說起來我們也不過是走了大運的人,出生在顯貴之家運氣罷了,但我們有這種運氣,你說你能拿下姓王的那種人物?運氣,也是實力。”
當場把鬱悶的人駁了個啞口無言。
跟着就是一個人生悶氣,覺得這話雖然不知道怎麼反駁卻總覺得彆扭,他能有如今的地位身份,歸根結底也是一個運氣,但這怎麼能比呢?他的身份地位時永遠不會改變的,可週明落的運氣不可能一輩子都那麼下去吧?萬一哪天變了那小子立馬就會被打回原形,這怎麼能比?
尤其是這事太噁心了吧?要他主動去找一個自己不爽、看不起甚至憤怒的傢伙看他願不願意做自己女婿?
但另一人卻是心下無奈的嘆息,覺得丈夫至今都還是改不了眼高於頂的心思,他只是看到一些表面化的東西,從不真的去認真深究某些事,周明落和老黃家、遊老等紛紛扯上關係,他知道了也就是一句狗屎運,周明落再次得到寶物也就是一句暴發戶。
周明落能掌握一種續命針法他也覺得那是小人物,可以招之則來揮之即去。
這樣的人物一旦觸怒他卻馬上會暴怒,想着報復什麼的。
可是他真的因爲眼光太高而忽視了太多事,比如周明落靠着自己的關係網,生生把他親哥哥在兩年時間從縣長推到副市長,比如周明落的財富,上百億的價值,比如一羣跟在周明落身邊來自世界各地,明眼人一看就都不簡單,絕對是殺人如麻的人物,卻在態度上對周明落敬若神明,這是有錢就能僱來的?
比如黃老爺子都在不久前直接來了中合省就是爲了見他,而後從原本頻死的狀態很快變得生龍活虎。
最後一件事也就算了,發生時間太短知道消息的人還不多,連她也是才知道,可其他種種一樣是很容易被人查到的事,許思安卻因爲打心底輕視周明落,從沒認真去查過聽過。
或許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只會一如既往的冷哼一聲暴發戶,不就是一點錢或者花錢僱個人之類的嘛。
但他從未認真換位思考過,一個白手起家的人在這樣的年紀擁有這樣的成就,代表的是什麼?國內眼下任何一個顯貴家庭出身的三十歲以下青年,哪怕靠着出身優勢都距離眼下的周明落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一次運氣兩次運氣,這連連的東西加起來,就是絕對的實力。
這樣的人優秀程度早已超過了無數人,包括吳獻,運氣也是實力,吳獻不過是運氣好投胎在吳家而已。
她贊成撮合自己女兒和吳獻之間的事,也不過是看重吳獻的前途,覺得京城裡面小一輩沒有比那個更出色的,但現在有一個比吳獻普通無數倍出身的人,卻展現出遠比吳獻可怕無數倍的能量,和他一比吳獻就是個渣。
加上女兒和吳獻不對盤,不顧一切要倔下去,死也不願意和那邊一起,可卻走的和周明落比較接近,只要有點理智她就知道該怎麼選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