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你自己來說,今天新川古玩城是不是特別人多?”氣的吹鬍子瞪眼,畢老直接一轉身對着周明落開口道。
“是啊……”周明落心下頓時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可還是不得不點頭回答,因爲畢老問的是事實,而今天因爲一根僞定水帶的出現,都差點把宋老擠死在裡面呢。
一聲回答畢老也果然臉色大變,直接就嗤笑道,“我就說麼,宋老鬼肯定是被擠傻了,你抱一個青銅鼎回來,讓一頭棕熊對着它叫喚,這麼滑稽的事也能做得出來?難不成你以爲這玩意還會迴應你不成?”
“嘿,你要真想它迴應你,就不該讓那頭熊上去叫,應該你去。”趙老也是笑得厲害,他們可真沒聽說過有什麼青銅器若是有動物衝它呼喊而能發出迴應的。
這絕對是在調戲宋老頭,可宋老卻被兩人的話氣的不輕,隨後鬱悶的圍着青銅鼎轉了幾圈,竟真的突然就對着鼎面發出一聲啊的大叫。
結果,青銅鼎在這聲叫喊後依舊是紋絲不動,卻當場把趙老、畢老雷的不輕,全都是活見鬼了一樣看着宋老,甚至趙老還上前在宋老額前摸了摸,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發燒燒迷糊了什麼的。
“明落,這老鬼到底怎麼了?”畢老也是狐疑不已的看向周明落。
直到這時周明落也無語的厲害,不過還是回答道,“之前我和宋老抱着青銅鼎回來時,在路上遇到一個牽着藏獒的人,那人手裡的藏獒衝着我叫了幾聲,這青銅鼎竟然真的迴應了,發出了兩聲虎嘯。”
而在說話中周明落更是靠着透視能力觀看青銅鼎,發現隨着宋老那一聲叫喊,鼎上的紋飾也再次起了變化,青龍騰飛圖再次消失,不過卻換成了一隻活靈活現的兔兒,這兔兒作勢欲逃,就像是正常的兔子被人驚嚇後想要飛奔一樣,而這種時刻的兔子,恐怕也絕不會發出什麼尖叫回應。
“嘶~”
周明落再次倒抽一口冷氣,原來就算是人的呼喊聲也會引起豫州鼎的變化,不過這種變化只是針對兔子之類的幼小動物,更無法讓它產生迴應。
這也就怪不得了,否則若是隨便一聲呼喊都能引起青銅鼎的迴應,那恐怕這鼎中鼎早就被其他人發現蹊蹺了,也輪不到他來檢漏了。
“虎嘯?”
“不是吧,這青銅鼎能自主發出虎嘯?”
…………
周明落的震驚只是在心下,而趙老和畢老則隨着他的話同時呆在了原地,難道這東西真能對聲音發出迴應?這簡直,簡直不可思議。
可是他們卻不覺得周明落會騙他們,或許宋老頭自己爲老不尊,可能會戲耍他們,但是周明落平時可對他們很恭敬的,應該不會這麼耍他們。
一時間兩個老頭在神色大震中也立刻圍了上去,直直對着青銅鼎來回觀玩鑑賞,似要從那樸素的鼎面上找出朵花來,方叔同一樣震驚的一塌糊塗,不過卻不好意思跟三老一起上去圍觀,畢竟整個鼎就那麼大而已,所以他也只是靜靜站在周明落一側,很是無語的看着三老在旁鑑賞,時而還會有人舉起手指敲打一下鼎面。
“鐺鐺~”
發出敲打聲最頻繁的還是宋老,他幾乎是舉着手指逐一沿着鼎面敲打,每敲打一次都要把耳朵貼上去細細聆聽,直到敲打了十多下後,宋老才猛的直起身子,渾身激動的道,“空的,這個鼎裡面空隙,有夾層。一般人在上面敲打,初聽起來那聲音沒有絲毫異樣,但是你細細去聽,還是能分辨出不同來,這裡面絕對有夾層。”
這個鼎中壁很厚,看上去也足以在鼎壁上作出一個夾層了。
而這些敲打聲,就算是宋老這樣的青銅器大家若不細細反覆聆聽也會忽略過去,真是很容易讓一般人忽視的。
“有夾層?我怎麼聽不出來?”
“你唬我呢吧,宋老鬼,我也聽不出啊。”
……
面對他的話趙老和畢老則同時驚訝的反駁,他們之前也敲打了,可就是沒聽出什麼,面對這質疑宋老卻不屑一笑,“你們兩個老東西在青銅器方面有什麼資格和我比?我說它有夾層,就一定有夾層。”
下一刻他才立刻轉身對周明落道,“明落,這鼎裡肯定有寶貝,你敢不敢把它的外殼切開?”
周明落一怔,隨後就點頭道,“行。”
他發怔,只是爲宋老在這方面而感慨罷了,對方只從一聲虎嘯,隨後再經過一次次鑑別,就能斷定這裡面有夾層,而看畢老和趙老依舊無法看穿,三人在這青銅器方面的水準就自然分出了高下。
至於是否切割開那繡着贗字紋飾的外鼎,從而讓裡面的豫州鼎暴漏出來,他倒是不怎麼在意,畢竟這裡根本沒外人,在場的幾人都知道他擁有不止一根定水帶,也基本都是他在古玩方面的師傅,那真是沒什麼好隱瞞的。
這麼多時間的接觸,若是他對三老的爲人還沒一定的瞭解的話,那也就是白活了。
不過點過頭後周明落卻又苦着臉道,“宋老,這是青銅器啊,該怎麼切隔它的外殼?”
“這方面你不用擔心,只要給我搞一個切割機就行,別看這玩意中壁很厚,但因爲它有夾層,所以外面的皮殼並不厚,就是一些厚銅皮,很容易切的,其他材料我會準備,說起來我可也很久都沒親自動過手了。”宋老一聽,這才眉飛色舞的道。
他能斷定裡面的東西應該不是凡品,所以纔不打算假手外人而是準備親自下場,另外裡面的寶貝要真是太貴重的話,隨便交給外人切壞了怎麼辦?也只有他這種玩了大半輩子青銅器的人,才能通過幾次敲打就能九成確定這青銅鼎的外皮有多厚,該怎麼切才能最安全。
對這一點,畢老和趙老亦是毫不懷疑,同樣肯定的對周明落點頭,似乎把這玩意交給宋老頭絕對值得放心。
“好。”周明落也不再猶豫,搞一臺切割機對他的確不是難事。
其實通過【覓文符】的透視,他也早就看出了裡面的鼎中鼎和外鼎之間的差距,兩者之間有些空擋,在這些空擋處還填塞着一些他不認識的物質,使兩個鼎之間不至於因爲全是空氣而隨便晃盪,但卻不妨礙聲音的穿透。
只要有空蕩在就算宋老到時候把握不準,他也可以出聲提醒的。
……………
小半天后,別墅大廳裡隨着一陣切割機轟鳴落地。
宋老一把關上切割機,跟着就上前拿着一個錘子敲打起了青銅鼎的外皮,從運回切割機由他自己操刀,搭配其他一些能讓切割更輕鬆順利的材料,到現在他已經在青銅鼎上切了四刀。
這四刀剛好是沿着外皮,在鼎身上切了一個長方形框框,只要敲下這長方形框框,就能讓鼎內的情形展露在幾人面前。
在這一刻宋老的激動也是直直浮於表面,啪的一聲後,當那長方形青銅皮框真的被砸落時,三個老人就立刻都圍了上去。
見皮殼后里面還有一層古怪的物質,三老雖然皺眉,不過宋老試着摸了一下,還是立刻把東西取了出來,這些充塞物只是防止小鼎在裡面隨便晃盪發出聲響,並不是青銅之類的金屬,而是類似於棉質之類。
把這玩意也拿出來以後,三老立刻發出一聲驚叫。
“果然有寶貝!”
“這是鼎中鼎?”
“哈哈,我就說麼,這裡面肯定有寶貝的,原來裡面還藏着一個鼎。”
…………
經過事實驗證了自己的話,宋老纔是三人裡最欣喜的一個,不過等他繼續看向裡面的小鼎時,才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徹底愣在了那裡。
原先的大鼎是一個三四十釐米高的圓鼎,圓柱型的鼎身差不多也有幾十釐米直徑,他們沿着鼎身切割,足足切下了一塊長二十多釐米,寬也有七八釐米的長方形銅皮,讓裡面的小鼎至少有一大半都暴漏了出來。
而這露出來的一大半鼎身,上面的紋飾竟然就在變化。
從最初一個繡刻着倉皇奔逃的山羊紋飾,逐漸變化成一隻漫步山林的野豬紋飾。
“會變?這鼎中鼎上面的紋飾會自主變化?”
“是聲音!它上面的紋飾是隨着聲音的衝擊力而發生改變,神物啊,這麼神奇的東西,古人竟然就能造的出來?”
“等等,我們不要發出聲音,讓它恢復最初的狀態,看看它原始形態下是什麼紋飾。”
…………
一陣激動中,三老很快就猜出了紋飾變化的蹊蹺,宋老更是激動的高呼一聲,而後整個房間內才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足足過了許久,一直沒有任何聲音浮現,鼎中鼎的紋飾才逐漸從野豬樣式,漸漸蛻化爲一副山川地形圖。
這張圖也當場讓三老渾身再次一顫,不可遏止的就發出一串驚叫。
“豫州圖!”
“是古豫州圖,除了刻畫的有古豫州地圖紋飾,竟然還有大量動物紋飾可以隨着不同聲音的衝擊而浮現,這,這……這是禹王九鼎之一的豫州鼎啊!!”
“天啊,豫州鼎!”
…………
一個接一個老頭子此刻全都是瘋了一樣,一把上前合圍抱着青銅鼎,激動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