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後座上,中年夫妻二人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兩個人都是慘白的臉色,關鍵是他們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好像死了很久很久的人……
對,就是死了很久的人。
黑車司機突然想起剛剛這對夫妻上車的地點正是望嶺路爛尾樓附近,那裡根本沒有什麼夜市!
更沒有什麼酒吧、KTV等夜場!
他猛踩剎車,車子吱的一聲停下來!
鬼大叔木然轉動眼珠子,看向外面的馬路:“怎麼突然停了?”
黑車司機冷汗都浸溼後背了,結結巴巴說道:“紅、紅綠燈……”
鬼阿姨疑惑的看了一眼,紅綠燈嗎?離路口還有好遠呢。
“唉,難道是死太久了,眼睛都不行了嗎?”鬼阿姨低聲嘀咕。
鬼大叔十分體貼的湊近:“我幫你看看。”
鬼阿姨把眼珠子拿出來給遞給他。
兩人湊得很近,在座位的後面,已經十分貼心的避開黑車司機的視線了。
但黑車司機差點沒嚇得半死,他的確是沒辦法從後視鏡看到了。
但是,他這個車,它有點不正經。
在後座,他偷偷安裝了微型攝像頭。
有時候拉一些好看的女孩子,或者穿短裙的女孩子,他通過手機就可以偷窺到……
點點手機就可以拍照、拍視頻。
他和其他志同道合的黑車司機拉了一個小羣,每天都分享這些美麗的風景。
以前他們爲此狂歡興奮,此時此刻,卻成了他的噩夢。
攝像頭畫面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中年女人把眼珠子挖了出來。
中年男人細心的幫擦拭着。
然後又幫她裝了回去。
黑車司機感覺自己掉進了水裡似的,渾身都被汗水溼透,臉上還不斷的流汗。
這時候,中年女人還伸脖子咦了一聲:“紅綠燈那麼久嗎?”
黑車司機:“這這這,是是是這樣,我車子好像壞了……”
鬼大叔不由得皺眉,什麼破車!
鬼阿姨還好,她看了看:“離桃花宿也不遠了,我們走一段吧!”
鬼大叔點頭,拿出五張紙幣遞給黑車司機。
黑車司機第一次接錢接得手指發抖。
只見兩人下了車,慢悠悠的朝前面走去。
仔細看,他們走路也不像正常人的樣子,腳不着地,飄着的……
黑車司機哆哆嗦嗦的看像手裡的錢,果然,是冥幣。
“我、我的媽呀……”
黑車司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的。
只是後來生了一場大病,也不敢再開黑車了,還把後座的攝像頭燒了。
甚至連那個分享偷拍視頻的羣也退了,精神頹靡了一大截,每天都活得膽戰心驚的……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第二天粟寶離開前,在桃花宿兩棟樓中間的大石碑底下撅了一個洞,放了一枚銅錢進去。
蘇梓晰問:“這是?”
粟寶道:“鎮一下這裡的陰煞氣呀,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跳樓了。”
銅錢鎮煞,尤其是這枚銅錢可是她按照師父父之前教的,親自畫過符的哦。
這裡的陰鬼太多了,各有各的命數,雖然把全部陰鬼都滅了,她的魂葫就滿了吧?
但是粟寶覺得這樣不好。
鎮了這枚銅錢下去,就算是有跳樓的人,魂魄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也不會被別的鬼奴役。
蘇梓晰問道:“那不怕別人把它挖走了嗎?”
粟寶肯定道:“不會。”
蘇梓晰莫名其妙:“怎麼就不會?”
粟寶:“我說不會就不會啦~哥哥,你不懂的。”
蘇梓晰:“……”
粟寶拍拍手,又把褲子上的土灰拍掉,拉着行李箱元氣滿滿:“走咯~回家啦!”
蘇梓晰抿脣,這回十分自覺地把行李箱接了過來。
**
京都蘇家。
蘇老夫人在莊園門口等了好久,着急道:“怎麼還沒回來?”
“我當初就說了,不讓他們倆自己去,兩個小孩子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尤其是蘇梓晰,一整個小混蛋,妹妹被賣了估計他都還沉迷在遊戲中!”
蘇一塵和沐歸凡皆是眼觀鼻鼻觀心。
這才過了兩分鐘,他們就被蘇老夫人數落了兩輪。
就在這時候,一輛車駛近蘇家莊園。
蘇梓晰先下了車,然後飛快的跑過另外一邊,打開門伸出手……
粟寶嘿哈一聲,跳到蘇梓晰懷裡,蘇梓晰連忙把她抱下來。
“重死了,你以後少吃點!”蘇梓晰嫌棄的說道。
然後又跑到車後備箱,把行李箱拿下來。
蘇梓晰拖着行李箱,胳膊上掛着大包小包,手裡還拿着粟寶吃了一半的小蛋糕和半瓶牛奶。
“還餓嗎?”蘇梓晰問道:“再忍忍,奶奶肯定做飯了。”
蘇老夫人和蘇贏爾同款震驚臉。
兩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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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贏爾茫然道:“這這這,這是蘇梓晰?”
該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蘇老夫人也很吃驚,蘇梓晰這才和粟寶出去兩天,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居然沒見他沉迷遊戲。
還主動照顧妹妹……
“這孩子,不會受什麼刺激了吧?”蘇老夫人嘀咕道。
沐歸凡勾了勾脣,可不就是麼。
粟寶飛奔過來,撲到蘇老夫人懷裡:“外婆!”
沐歸凡:“……”
很好,今天又是不值一提的一天。
還好和蘇老夫人抱抱之後,粟寶又撲到沐歸凡懷裡,然後又抱了抱蘇一塵、蘇贏爾。
進門後又抱了抱蘇老爺子、蘇何問、蘇何聞……
連帶小五和烏龜爺爺也rua了一圈。
雨露均沾,一個都沒落下。
“吃飯吧!”
蘇老夫人一臉慈祥,在保溫櫃裡把粟寶最愛吃的蒜蓉蒸蝦拿出來。
蘇老爺子依舊是那張嚴肅的臉,問道:“在南城怎麼樣?”
好端端的,非要去體驗生活。
這麼小的年紀,出去兩天能體驗什麼生活。
是能把蘇梓晰改變了不成?
蘇老爺子一臉氣悶的看着蘇梓晰把那碟蒜蓉蝦拉到自己面前。
看吧,該是混小子還是混小子!
蘇老爺子正要訓斥,卻見蘇梓晰將蝦殼剝了,把蝦肉放進粟寶碗裡。
一邊說道:“能咋地,不就那樣唄!太上皇有空也出去走走啊!”
依舊是那副欠揍的樣子。
他一邊給粟寶剝蝦,還不忘抱怨一句:“剛剛吃了那麼多你還吃嗎?胖死你得了。”
嘴裡很嫌棄。
但……
手卻很誠實,剝蝦的動作就沒停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