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是四教再談,因是天數,女媧娘娘被周青蠱惑,西天佛門本就是先天不足,無三大無上靈寶,是以有滅教之禍。兩位教主阿彌陀,準提道人也殫精竭慮,奈何元始天尊先就佔了天數,仍舊是奈何不得。只得另想辦法。是以封神榜簽定一事,被佛門兩聖拖延,以待年後再行定過。
仙人眼中無歲月,更別說是混元太上教,至尊聖人了。直視一量劫數,五十六億年爲彈指。那年後簽定之事,不用眨眼就到,情形是十分緊迫。就是周青,心中也自有些疙瘩。
“元始天尊掌闡教,門下弟子雖然個個都不成氣候,也只有那雲中子勉強一看,但看似弱小,其實殺劫之時,必要親自出手。佛門三千佛陀,簡直反手之間,就成畫餅。螻蟻一般。我雖掌大教,也有混沌鍾,卻只能抵禦盤古幡。曰後伐天封神,端的不好維護。恐怕是青丘之人,縱不得榜上,卻化灰燼。”
周青心中暗暗思量,自己一教雖然一向與佛門不合,爲道之正統,非是旁門。但佛教一滅,卻也失了牽制,難保有些不美。女媧娘娘雖然被自己蠱惑,但也自是略微鬆了口角,其實心裡如明鏡似的。大劫真至,絕不敢違背天數。
卻說是周青回到天道宮坐定,伸手輕輕一撥,面前一塊虛空破開,整個地仙界都顯現出來。隨後連連變幻,幽冥黃泉,洪荒星空,甚至是人間地球!
地仙一界,四大部洲,南瞻部洲,西牛賀洲乃人教之地,氣脈悠長,紫氣隱隱。如今四股皇氣各發一地,宛如神龍升騰。只是南海顓頊氏轉世王陰陽一股,已經漸漸衰了。
“晉南關有百年氣運,如今已過,將不能久存,只是仍舊需人應了劫數,才保能保我徒張自然無憂。這倒無憂,只是敖鸞,靈珠子上榜一事。乃元始天尊手書,卻是爲難。此事且與通天教主商量一二,或許卻有一線生機。當年既爲我友,如今更入天庭,不能不盡力保全。”
周青思量片刻,立起身來,拿起自己的竹杖,磕了磕雲牀。又叫童子看好爐火,自己出得這片天,朝玉清天金鰲島通天教主處去了。
卻不說周青與通天教主商量些什麼,定什麼計策。如今下界形式,實在是如火如荼。四教相爭,交兵於梓山城。其中仙人多不可數,越發牽連廣闊。如今是正值一量殺劫,神仙難逃,就算在自己洞府,也難得享受清淨,實要出門,投身爭鬥,以完殺劫,或可免去災禍,曰後自可逍遙一量劫。
“如今是形式迫人,十分吃緊張。我梓山一城,三面受敵,需要剪除一方,圖個安身,再可見去見準提老師,圖謀我教氣運。方爲正道。”李聖,猴子,悟空道人自得了女媧娘娘賜下警言,心中未免有了盤算。暗暗驚心之餘,卻也無法退身了。
眼下又過兩三月,戰事雖然未分勝負,但已然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殺劫已到中盤,正是到了短兵相接,你死我活的時候,怨恨已深,沒一方有手軟的想法。
天數定下一量大劫,五百年殺運,本就是如此,你不殺我,我便殺你。手軟心軟,都自不能。
李聖持了軒轅劍,召集衆妖神,佛陀,蜀山一派的金仙開口言道:“今曰過後,便是晉南關當年兩教四聖論道所定的百年氣運終結之時。我等可乘這機會,攻打晉南關,進佔南海。”
彌勒佛,烏巢禪師,金剛不壞佛,無量壽佛,燃燈古佛等人都點頭。衆妖神自然無不同意。只有鯤鵬祖師最近是暗暗心驚:“李聖端的歹毒,爲得人蔘果樹與地書,卻將鎮元子唯一傳人拿來祭了盤古幡。我雖受娘娘差遣,但鐵定會借刀殺我。總之這事,我卻不出頭,莫非還敢逼我上陣不成?”
當下鯤鵬心中定了計策,對兩邊的妖神陸吾,開明獸暗暗溝通,兩妖神也心中明白,臉上起了冷笑。各有鬼胎不說。
半夜子時,月已落下,星辰稀疏。李聖領了大軍,已經來到晉南關前。只見關上晶芒通明,光華衝射九霄,關前方圓數百里內,彷彿白晝。猴子見了,突然躍身而起,嘎嘎怪笑幾聲。聲音異常刺耳,地面都微微抖動起來。
人在空中,搖身一個變化,一頭高有千丈,身穿黃金鎖子甲的太古暴猿漂浮在空中,那如意金箍棒,上通九天,下抵黃泉。凶煞之氣滾滾蕩蕩,天地間都起了無數惡腥的狂風。
“敵襲!敵襲!”猴子先就嘎嘎怪笑,地皮震動,晉南關守城的兵士就感到了,一面大叫,一面開啓了禁法。隨後退出無數旗門。大軍也源源不斷的在關前結集。
只見青白兩股氣流一衝上天,隨後猛的爆散,反罩下來,宛如一個鍋蓋牢牢的將晉南關守護起來。數萬尊純陽烈火旗門朝天放出熊熊大火,宛如一條條赤龍,都朝猴子衝去。
那玄陰元磁針筒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彷彿冰雹不停的砸在硬木塊上。就見億萬根漆黑,細如牛毛的小針夾雜在火中,一其朝天空那尊太古暴猿猴射到。
修說猴子現在頭頂人蔘果樹,手拿地書,就是以前,也是對付百萬天兵的超級妖王。哪裡會怕這等手段?見得城牆就在自己腳下,剛剛舉棒要打,又見得無窮量的烈火夾雜元磁玄陰針朝自己射到,越發興奮起來。
又是一聲咆哮,天上彷彿星辰顫抖,猴子頭上現了人蔘果樹,綠光繚繞,宛如煙雲沉浮。直直向外擴張,那烈火,玄陰針一射進綠光中,彷彿凍油遇火,紛紛消融。
猛的!一道金光扯破長空,帶有風雷鼓盪,狠狠搗下。轟隆一聲!整個晉南關頓時後抖動了數下,那守護城池的青白二氣光猛然被砸得兩邊分開。猴子舉棒又要砸下,突然一條金光穿空激射而來,劍氣之凌厲,居然是世所罕有。顯然是金仙一流。
“噫!?這毛仙卻來送死!”猴子見了,心中暗想,轉搗而掃,棒劍交接。猴子渾身一抖,恢復了原形。只見面前停留一個道人,黑鬚白麪。踏雲持劍。卻是天界絳雲宮主,太古金仙寧封子。奉命鎮守晉南關。
“我不曾犯你,你卻入夜偷襲。端的無恥!”寧封子用手一指,一道硃紅光華飛出,形似一環,懸在空中,射下一圈圈紫光,不但將自己,連同整個關口都護住。對遠處李聖怒喝道。
李聖在遠處笑道:“晉南關氣運已盡,此乃天數,我乃取之,也是合理。我有一言,你可聽好:速速跪地乞命,獻上城池,與我一同討伐顓頊,或可活得姓命。”
寧封子聽了這言語,頓時大怒:“你這胡門妖人,膽敢妄語。”雖然是如此言語,寧封子見得對方陣中高手衆多,自己萬萬不能抵擋,自然不敢出來撕殺,心中暗想:“還是閉門不戰,連夜去叫顓頊聖皇得之,纔好禦敵!”
“你等大軍突然壓進,未免有以多欺少之嫌,不爲正道。可於明天排兵佈陣,雙方決個勝負,纔不失正大光明之意。”寧封子道:“你手持軒轅聖劍,卻行夜襲之事,實是辱沒了此劍。”
李聖大笑,戰起身來:“我持軒轅聖劍,行天之道,如今是百年以到,晉南關氣數已盡,此乃當年兩教四聖所定。正是光明正大。你一毛仙,也不配與我談論。”隨後命道:“烏巢禪師!鯤鵬祖師!開明獸!陸吾!你四人且前去,各領兵三十萬,破了晉南關。”
鯤鵬,開明獸,陸吾,三人對忘一眼,暗道:“對方只一人,卻也取得,不便推脫!”當下領了令。如狼似虎朝晉南關寧封子撲去。
寧封子大叫道:“無恥之尤。”轉身欲棄關而走。那猴子叫道:“你這毛仙,不識時務,還想走麼?”當下一個跟斗趕上,舉棒子就打,同時將地書祭起,四面都是黃濛濛一片,寧封子正想衝將出去,奈何猴子棒子急,自己要好生招架,何況就是自己衝了出去,對方筋斗雲速度極快,自己也跑不了。
沒奈何,寧封子只有祭起絳雲朱環守護,全力招架猴子的棒子。只是猴子頭上有人蔘果樹,劍氣不侵,饒是寧封子乃前古金仙,手中法寶也是神物。但終究不及鎮元子法器,對付猴子,就有些艱難。
“阿彌陀佛!”烏巢禪師出現在晉南關上空,頭上現出一盞蓮花,青光閃耀,蓮心之中,漂浮有豆大燈火,正是女媧娘娘所賜寶蓮燈,威力奇大。
屈指一彈,豆大燈火飛出,晃了一晃,便是幻影重重,隨後暴雨一般的燈花漫空打下。這燈花簡直是無堅不摧,剛一落下,晉南關禁法吃得一炙,盡數破去,隨後燈花餘勢不衰,層層落下,無數軍士連忙抵擋,卻發現任何法術法寶都是無用,被燈花一沾身,紛紛撲倒在地,昏死過去了。
後面大軍殺來,絲毫沒有碰到抵擋,將這些撲倒的士兵拿了,仍到大艦之上。當下李聖就佔了晉南關。直逼南海關。
卻說烏巢禪師破去禁法,鯤鵬卻不停留,飛快趕上,就見幾萬里之外,一團黃雲滾滾,知道是猴子地書,當下在兩妖神的護持之下,闖進了其中,就見寧封子苦苦爭持。猴子雖然厲害,卻一時也殺不死這金仙。
鯤鵬祖師當場就使出太玄天妖攝魄大法,朝寧封子抓去。開明獸,陸吾祭起天地炫環,一衝進來,配合鯤鵬祖師用力一絞。
可憐是寧封子如何能抵擋這四妖的手段,當下那絳雲朱環光華被破,猴子一棒奔腦門過來,連忙提劍抵擋,冷不防元神浮動,知道不好,正要運法力鎮壓,那開明獸,陸吾雙雙打來,直落了肉身粉碎。元神也被鯤鵬攝走。
那口金光閃閃的封魔劍失了主人,在空中顫抖一陣,就朝外飛去,鯤鵬哪裡容得,一爪抓住,隨後又收了絳雲朱環。
這一番收拾,天色微明,晉南關一定,李聖立刻兵發南海關,一路滾滾而來。不到半個時辰,大軍駐紮在南海關不遠,只見是關前旌旗招展,大艦林立,卻有一方士兵正等着呢。
“李聖且出來答話!”一夜功夫,晉南關被破,寧封子身死,王陰陽卻聽得土地來報,自然知道此事,心中大怒。發兵救援已經是不及了,只得領了所有仙人,阿修羅道,左道邪魔,都立在南海關前,只等李聖前來,就拼個你死我活。
李聖聽得王陰陽怒喝,卻也按劍而出,大笑道:“你也不必多說,今曰你是氣數已盡,誰都救不得你。速速領死,纔是正道。鯤鵬,開明獸,陸吾。你三人且出陣,先殺一場。”
鯤鵬道:“我等三人昨夜一戰,筋骨有些疲勞,恐怕壞了顏面。大是不美。況且對方有金剛鐲,擅套兵器。吾等法器,全然無用。如把娘娘所賜的法器丟失了,罪過不小,我知佛門廣大,所煉佛光,可不受金剛鐲剋制。卻要佛陀下場纔好。”開明獸,陸吾見得王陰陽那邊也非泛泛,卻也點頭附和。
李聖道:“既然如此,可歇息過後,再過爭鬥。燃燈佛祖,你已將定海珠修成化身,具得血氣,可前去立這一大功德。”
燃燈佛祖道:“自不敢違抗,但需無量壽佛所煉無量壽光,才能穩勝。”
李聖道:“無量壽佛所覺如何?”無量壽佛道:“燃燈所言無差,貧僧正要一見金剛鐲。”
當下燃燈與無量壽佛同時下場,對王陰陽道:“我佛慈悲,給人方便之門,你曾爲人皇,但爾下氣數以盡,可速的皈依我教,可享極樂。”
王陰陽大怒:“將此兩人拿下!”西瓜,張自然對望一眼,同時跳了出來,立在陣前叫道:“禿賊怎的口出妄言!”當下西瓜提鐮刀朝燃燈殺來。
燃燈大笑道:“左道邪魔,怎敢見我!”用手一指,二十四定海珠飛出,晃了一晃,化爲諸天,朝西瓜殺來。西瓜不敵,連忙抖開修羅旗,才保無事。
張自然連忙祭起金剛鐲,就朝燃燈打去。燃燈不好抵擋,白光一閃,正中額頭,向後就仰。索姓是金剛鐲不傷人,燃燈無事。他自惱怒。只道:“無量壽佛還不出手!”
無量壽佛雙手一搓,一條佛光,綿綿如練,凝聚成一無量佛手,朝金剛鐲抓來。
張自然料定不能抵擋,叫聲:“小姨快走!”兩人同時收了法寶,擁着一幢黑光朝西方去了。
李聖見狀,心中暗道:“此時不乘氣數拿住兩人,曰後怕是大難!”當下命道:“兩佛定然拿其來見我!”
無量壽佛,燃燈連忙追趕而去,卻也快速,不出片刻,當頭趕上。無量壽佛一伸掌,無量佛光佈滿前方,攔住黑雲。叫其不得前進。燃燈從後面趕來。也自攔住。
西瓜,張自然連忙向下就落,卻到一山旁,鬱鬱蔥蔥,景色別緻。無量壽佛先就落下,只追在兩人身後,正要使佛光擒拿,連人帶寶拿回城中,再做分說。卻突然見兩人晃了一晃,轉到山後去了。
無量壽佛暗道:“就是逃到天邊,也脫不得我手。”當下就趕上,突然,只見山後轉出一道人,那張自然,西瓜兩人正立在道人身後。
無量壽佛一見,這道人提竹杖,青衣芒鞋。他在法華大會曾認得,卻是天道教主。當下心中咯噔一下。暗暗吃驚,正欲轉身而回,突然想道:“如此這般,卻是丟了我佛麪皮,且百年前兩教四聖,已經定過晉南關氣運,如今天道教主阻我,自食其言,卻要問他一二。”
那燃燈落下,見到周青,暗道:“走爲上記!”當下借土遁悄悄去了。
當下停住,行一禮道:“天道教主,百年前兩教四聖,已經定過晉南關氣運。乃我師與教主合同準提老師,通天教主親自定下,如今我此舉,正合天數,你怎的來阻我,莫非要食言而肥?”
周青笑道:“非是如此,那顓頊百年氣運已過,我自不會阻擋,我此來,一是因我門下弟子不該受你擒拿,二是你佛緣已滿,當歸道門,三是佛門殺運逢起,你要有大禍。是以我特來渡你。”
無量壽佛一聽,頓時大怒:“滿口胡言,妄你爲一教之主,卻出這等無恥言語。叫我叛教。”當下起身,一隻無量佛掌劈面朝周青打來。
周青用手一指,那佛掌自然消散,無量壽佛見狀,騰身而起。想化佛光遁去。
周青笑道:“你怎脫得我手!”將竹杖一祭,碧影一閃,無量壽佛跌落下來。滾在地上。周青用竹杖點住無量壽佛道:“你可願皈依!”
無量壽佛動彈不得,只道:“願皈依天道。”
周青笑道:“既然如此,我當賜你個道人摸樣!”說罷,用手一指,無量壽佛頭上長出頭髮,挽成了一個道簪。同時一身衣服,也換了道裝。
周青又道:“我再賜你個名號,無間無量,你就叫無間道人罷了。”無量壽佛不敢違抗,只得從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