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朗的步伐很快便算不上悠閒了,整個身體都在快速變的僵硬,步子也越發的沉重。
只不過附近的人都是奔着符陣來的,沒人會注意到他!即便有些人緊挨着他而過,最多也只是投去個詫異的眼神,然後繼續前行。
“救命啊,哪位好心人救救我啊!”張朗可憐巴巴的在心裡面一遍遍的哀嚎着,可惜沒人能聽得見他的心聲。
一個女靈者從他身旁經過,張朗鍥而不捨的在心裡呼喊着,並且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只不過他的眼神,太猥瑣了點!
那女靈者隨意間瞥到了他的眼神,微微一怔,接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流氓!”然後大踏步瀟灑的離開,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香味。
“你妹啊!”張朗都快哭出來了,無奈的看着那女子一扭一擺的走向前面僅有幾丈遠的巨大平臺。
最讓張朗鬱悶的是,此刻懷裡的寄魂玉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他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之前自己半路募捐得罪了青靈門的傢伙所以他們故意整自己來着?
要不然爲啥別人都那麼輕鬆,可自己卻連張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彷彿一張口整個身體瞬間會被這充斥天地間的無形力量給壓爆一般?
“不至於吧!”張朗心中繼續哀嚎道:“不就是中途收了幾個靈石讓你們損失了幾個客人而已嘛,這麼斤斤計較,怎麼跟怡紅院的那些爛花似的!”
心中抱怨着,他憋足了勁保持着前行,同時努力的扭頭看了眼山坡下的那些青靈門弟子。
兩名在收靈石,還有一隊同樣服飾的在旁邊聊天打屁,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作爲一個坑人陷害的行家,張朗很清楚如果真是他們搞的鬼的話,他們的注意力定然會集中在自己身上。沒有什麼比看自己想折磨的人受折磨更爽的事情了,他們怎麼會錯過這大好時機。
到底是鬧哪樣啊這是!連這個可能也排除之後,張朗徹底的無語了。
他此刻舉得世界上再沒有比現在更痛苦的事情了,明明飽受折磨,不但連是搞的鬼都不知道,甚至連慘叫的權利都沒有,實在是太憋屈了。
擡腳,然後再度緩緩落下,彷彿是慢動作一般。如果不是想着今天剛賺了筆橫財人品絕對夠好的話,張朗可能直接就放棄了。
他還在咬牙堅持着,身後的壓力使得他無法停下來更別說倒退了,而背上卻彷彿有做大山在壓迫一樣,苦不堪言。他只有機械而痛苦的走下去,每一步,都是汗流浹背。
“嘿,這人真是奇怪!”就在張朗眼看着就要看到前面石臺的地面時,2涼亭中的華虎不敢打擾華羽,自顧自的四下張望卻正好看到了奇怪的張朗。
聽到動靜,華羽眉頭微皺轉過身來,淡淡的道:“怎麼了?!”
華羽一陣惶恐,急忙躬身告罪如實答道:“是前面那些人中有一個傢伙,看上去分外古怪,不知道在玩什麼把戲。”
華羽仍舊是風輕雲淡的點點頭,並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然後順着華虎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看到的,正是步履僵硬緩慢到極致的張朗。
他整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在路上行走,反倒有些像是在水裡,而且還是水流湍急的水裡。
微微打量了一眼,華羽不禁眉頭微皺,輕咦一聲:“的確有些奇怪,華虎,你看他的腳印。”
華虎不明白華羽的意思,不過還是趕忙凝神朝着張朗身後看去。這一看,他卻直接變色了。兩排腳印,遠遠的看去並不是太明顯,但是兩人都看得出來,那些腳印實在山體上踩出來的!
“公子!他居然能徒步在石頭上踩出印記來?!”揉揉眼睛再次看了一次,華虎頓時失聲驚呼道。
華羽淡淡一笑,微皺眉頭道:“也算是吧。你或許沒有發現,此刻他的周圍空氣中,靈氣有些異樣。”
“什麼?!”華虎再次變色,這個神魔時代的符陣到底是幹什麼的沒人知道,可是他卻在華羽的指引下知道,這個符陣周圍的靈氣比其他地方要濃郁,而且很不平穩。
“公子,會不會是符陣出什麼問題了?要不要屬下下去看看?”華虎不敢大意,躬身面容嚴肅的問道。
華羽淡淡搖搖頭,抽出摺扇指了指張朗道:“那傢伙,不過三階靈士而已,竟然能撐得住,實在奇怪。符陣沒問題,靈氣只是他所在的那片區域有些異樣罷了,應該正常。”
而就在華羽話音剛落的時候,張朗擡起的腳落下,身體拔起一些,眼睛終於看到了那個寬闊的平臺,看到了平臺表面上那些彷彿畫出來又彷彿長出來的那些巨大符文。
張朗眼睛一亮,而幾乎同時他感到渾身猛然一輕,然後身體不受控制的直接躥了出去,一頭栽倒在了石臺上面,摔得七葷八素!
“我去啊!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張朗趴在地上,渾身的肌肉酸脹至極,肺部也炙熱無比,沒呼吸一口那帶混雜着泥土的空氣,內臟便是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周圍的人羣被他嚇了一跳,不過一陣短暫的輕笑之後便沒人再去理會他,一個個都自顧自的或研究符陣或專心修煉起來。
“少爺…”華羽兩人自然都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華虎更是忍耐不住,直接驚3呼出來:“這是…”
別說華虎懵了,華羽自己也懵了。若所剛纔是因爲那一塊的區域內靈氣混亂造成的話,那麼這忽然竄出去又是怎麼回事?
華羽的實力自不容說,就是華虎本身也是實力極其強橫的靈師,他們當然看得出來張朗忽然飛出去不是自己所爲,而更像是一股大力猛然將其推出去,或者是,有一股力量將他猛然吸過去一般。
華羽的眉頭緊皺了起來,他努力回想着自己腦海裡那些少的可憐的關於符陣的知識,但卻並沒有找到什麼符陣會對靈者做出類似的變化。
而且,自始自終,那個平躺在那裡的巨大符陣,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或許,只是個我們不能理解的巧合吧。”思索了半晌,最後華羽說了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的判斷。微微一頓之後,他聲音猛然變的冷冽道:“這也證明,符陣出現變化了!無論如何,絕不能讓老二老三把它弄回去!”
華虎安靜的聽着華羽這自言自語般的華羽,努力去理解着其中包含的信息。
而就在這時,華羽再度開口了:“程木陽那個老傢伙只是徒有虛名,他的丹符水平連雪靈那女人都不如!老二老三兩個笨蛋就更加不同說了,他們都只會依賴宗門的丹符師。對了,你現在就去萬符樓,通知雪靈符陣有變化。”
華虎被這一連串的華羽說的有些昏頭轉向,不過他還是明確了自己的的得到的命令是什麼,沒有任何遲疑,華虎躬身應諾,轉而急急下山去了。
張朗渾然不顧旁人的目光,在符陣上大口喘息恢復着,同時心裡面一遍遍咒罵着符龍那個老傢伙。心道如果不是爲了他,自己也不用來着花錢買罪受了。
遠處涼亭中的華羽,眯着眼睛盯着張朗看了半天,卻見他只是一直爬在那裡大口喘息着,最終他還是輕輕搖搖頭,將目光移開了。
張朗爬在石臺上,爬在那巨大的符文之上,像個死狗一樣貪婪的呼吸着。也不知道過了過久,就在他差點睡着的時候卻忽然感到胸口一陣溫熱。
心中一震,他努力想要爬起身來,雙臂卻軟的跟麪條似的,連擡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無奈他只得放棄,靜靜的感受着胸口的那一點溫熱慢慢擴散開來。
是老泥鰍!那種溫熱的感覺很舒坦,讓此刻疲憊之極的張朗彷彿在寒風中鑽進了太陽底下一般。而隨着這股溫熱的擴散,他驚喜的發現身上的疲憊竟然也在快速的消失猶如褪去的潮水一般。
當四肢百骸的疲憊盡皆散去,取而代之的又是原來的那種充滿活力的感覺時,張朗這才心頭一震,猛然驚醒這4溫熱的來源竟然是自己的懷裡的寄魂玉。
有了這個發現張朗心頭大喜,直接一個骨碌爬起身來,把身旁兩個正在研究符文的老傢伙嚇得一個哆嗦,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張朗對類似的眼神早就免疫了,見狀嘿然一笑道:“喲,研究符文吶,你慢慢看,我給您騰開地方了。”說罷在倆倆老頭的目瞪口呆中晃晃悠悠的朝着遠處走去了。
之前那種無形壓力留下的後遺症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了,而那種溫熱也跟着消失不見。就像是它就是因爲疲憊纔出現的一般。
張朗偷偷的走到一邊扯開自己的衣服,很猥瑣的朝着自己懷裡看了一眼,待他看到寄魂玉此刻正在散發着一股盈盈的紫色光芒時,這才心放下心來:“果然是有反應了,還好不是幻覺!”
既然寄魂玉有了反應,那麼之前他關於符陣和符龍的聯繫便驗證了大半。現在嘴主要的是要研究一下這個符陣,他可不相信在這裡逛上一圈符龍就能夠醒過來。
扯好自己的衣服,張朗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看似隨意的在整個巨大的石臺上溜達着。很快他便知道爲什麼這裡的符陣叫做神魔時代的巨型符陣了,真特孃的大啊!
張朗溜達的半天,擡眼看了看自己走過的地方纔只是佔到了整個符陣的一小部分。而當他蹲下來仔細看向那些符文時,卻又不禁再次咋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