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烈陽門如今都忙做了一團,所有人都在準備着和青靈門挑明開戰的那一刻到來。整個宅子裡就只剩下張朗這一個閒人,畢竟他不是烈陽門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麼任務在身。
陽千紫自然忙得不可開交,如今烈陽門最優秀的年輕弟子齊風不知所蹤,她自然成了年輕一輩中標杆般的人物,何況她本來就是烈陽門掌門之女,責無旁貸。
因爲先前的猜測,張朗這幾日有些心不在焉,雖然找個藉口詢問過楊家收集情報的人,也詳細得知了關於十八年前那些事情的真相,但有用的信息很少。
十八年前青靈門的規模已經有現在這般,青靈靈尊的威名也早就深入人心,烈陽門的潛伏在城中的人能夠查探到青靈靈尊的秘密去向已經殊爲不易,具體的事項哪裡還能知曉。
張朗也已經從最初的急切中回過神來,知道這條線索的意義僅限與此,想要進一步挖掘目前來說根本不可能。
或許,華羽會知曉此事?悠悠的望着遠處青靈山的方向,黑袍下的張朗緊攥着拳頭,想破頭皮也搞不明白青靈靈尊當年究竟做了什麼。
現在已經可以知道的是,十八年前青靈靈尊確實暗中尋了一批年輕靈者,據楊家商號的情報來看,應該都是青靈城城內及附近較爲出色的年輕靈者。
當時的那個時候,青靈靈尊的名聲如日中天,張朗可以想象,他想要招攬一批這樣有實力有潛力的年輕人,肯定是極其容易之事。
青靈城沒人知道張士則這個名字,起碼在過往的將近二十年中,張朗從未打探到過這個名字相關的半點消息。
他有些惱恨自己爲什麼那些記憶都已經模糊,使得他甚至不能夠判斷自己當初是何時來的青靈城,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徵。
“小子,別再想了!”看不過張朗內心的壓抑,符龍終於再次開口勸慰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幫着烈陽門對付青靈門,其他的事情我相信肯定會慢慢有更多的線索的!別忘了,你可是等待了十八年才知曉這些。”
張朗慘然一笑,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內心的那份執念徘徊,他又如何能夠輕易的暫時忽略此事?越是有過太多孤苦無依的經歷,他其實就越是渴盼父母的重新出現。
雖然,雖然他現在已經成長起來,已經是個二階靈師,但是他卻還是無法放棄心中的那份執念,更沒有辦法忘記那些時常會在夢裡出現的模糊影像,以及年少的自己彷徨無助的情景。
其實,張朗就像是一直妖獸,出現在別人面前總是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不管是受到怎樣的傷害,他也總會躲進無人的山洞,暗自舔舐自己的傷口。
見自己的勸慰似乎沒有多大的作用,符龍皺皺眉頭有些心疼,接着繼續說道:“既然是十八年前的事情,想必這青靈城中有些資歷的靈者會有些線索。還有就是,不是說青靈靈尊被運回來了麼?誰運回來的?”
張朗猛然一怔,看着青靈山的雙目中猛然爆發出一團精光。符龍說的沒錯,既然青靈靈尊已經死去並且被運了回來,那麼當年跟着他一起深入洪荒的人,是不是也已經回來了呢?
青靈靈尊暗中招攬靈者進入洪荒之事算是秘密,起碼大部分青靈城的人和大部分青靈門弟子都是不知曉此事的,畢竟提起青靈靈尊,所有人都會以爲那個強大的存在一直在青靈山山頂呆着。
如果青靈門的確有人知道的話,必然瞞不過那個華羽吧!前所未有的,張朗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跟華羽見面,想要問清楚此事。
“要想從那傢伙嘴裡問出此事,似乎只有幫着紫兒壓倒青靈門才行啊!”想起華羽的爲人和種種手段,張朗便猜到他那種人是絕對不會輕易告訴自己什麼的。
當然,除了打敗青靈門之外還有一條捷徑可走,那就是張朗主動現身,想必華羽定然用最快的速度將他控制起來。可是那樣一來,符龍肯定會暴露……這絕對是張朗不允許的。
打定主意的張朗微微點頭,咧嘴笑了下道:“放心吧老泥鰍,我沒事的。我都等了十八年也找了十八年,不差這點時間。”
拿定主意的張朗情緒好了不少,這纔將注意力放在了上下都在緊張準備的烈陽門人身上。其實也沒什麼可準備,畢竟烈陽門的人,早就已經滲透進入城中,只等着進一步的消息傳來,等着開戰之日。
雖然青靈門看上去似乎一無所知,可是沒人會對此事掉以輕心。即便是現在青靈靈尊已死,可是烈陽門上下無人敢輕視這場即將到來的戰鬥,畢竟在這紮根百餘年的青靈門,可是個龐然大物。
具體的事情沒人告訴張朗這個外人,說的再好的兄弟,他也只不過是個幫忙的外人而已。可通過種種調動安排,張朗也大概猜測出來,陽成天的計劃是先佔領青靈城,然後再對抗青靈門。
華羽之前在城中的種種安排無疑給烈陽門造成了很大的困難,所以機會只有一次,那就是趁着青靈靈尊被運回青靈門之際,到時候城中必然守備空虛。
陽成天在等待的消息,據張朗推測肯定也就是青靈靈尊的死訊公開,畢竟他們現在知道的死訊只是那個神秘的林家暗中查探的消息,外界並不知道這些。
整個烈陽門,約有靈者一千三百餘人,這樣的規模放在青靈城也算是個中等門派,但是和總數過萬人的青靈門比較起來,這些人多少顯得有些寒酸。
好在陽成天並不是那種只知道死戰的莽撞之輩,先佔據青靈城得到城中靈者擁護支持,進一步如果再能夠得到那些小門派的支持,似乎局勢便能拉平。
只要是統治者,必然多少都會在被統治者中留下怨言,青靈門也不例外。張朗現在最擔心的是楊家商號這些年來的究竟拉攏多少靈者,還有那個林家,究竟能夠影響城中局勢到什麼程度。
一切看起來態勢很好,對此一無所知的青靈門和往常並不二樣,似乎烈陽門的確有很大集會能夠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在烈陽門上下忙碌而緊張的氣氛中,張朗不去理會其他,安心的修習着自己的靈力和擊技,直到陽千紫突然出現叩開他的房門,他才記起還欠着烈陽門一個債。
“晚輩貿然前來,希望沒有打擾前輩纔是!”進門之後的陽千紫神色間仍舊裝出那麼恭敬,輕紗下的臉龐上帶着深深的倦意,明顯這幾日忙碌的不輕。
張朗不知道她怎麼會忽然跑到自己這裡來,起身沒敢開口,怔怔的打量着她知道看見那雙美目中那抹溫柔和笑意時,這才暗自鬆口氣。
瞧見外面並無旁人,張朗趕忙關上房門,苦笑着牽住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道:“紫兒,你終於肯單獨見我了麼?”
陽千紫似乎有些不適應,掙扎着想要抽回手來卻終究是徒勞,最後無力的放棄,眼波如水輕咬着嘴脣悠悠說道:“你終於不再欺瞞我了麼?”
看着那雙美目裡的幽怨,張朗頓時有些頭大,苦笑着伸手想要將其攬入懷中卻閉被躲開:“這幾日忙壞了吧?看樣子也沒休息好!”
張朗沒有往日那般的嬉皮笑臉,語氣溫柔的順勢扯住陽千紫雙手,湊上前去怔怔打量着她的俏臉說道。
陽千紫仰了仰腦袋卻能夠躲開,見他這般溫柔的關心自己,不覺心中一軟,剛纔裝出來的冷漠和嗔怪直接消散無形,美目中悄然泛出點點淚痕。
張朗見狀大驚,直接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將其攬進懷裡,輕輕撫摸着那如瀑般的長髮喃喃道:“別惱,都是我不好,不該不聽你的話跑進城來,甚至還裝神弄鬼的騙你又混進你們之中,可是我都是爲你好啊!”
聽到耳畔這溫柔的話語,陽千紫再也忍耐不住,直接伏在張朗懷裡輕輕的綴泣起來,卻不知是惱的還是感動的。
張朗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就這般靜靜的將自己的女人抱在懷裡,眉頭微皺着,眼睛出身的望着窗櫺下飛舞的灰塵,有些出神。
“大師兄至今下落不明,父親和幾位長老也險些因此鬧僵,這都是我害的!要知道大師兄可是我們烈陽門的希望,可他卻因爲我……”嚶嚶哭泣一番,陽千紫緊緊的環住張朗的腰,委屈和自責的傾訴着。
張朗呆了一呆,陽千紫雖然簡單,可是他卻能想象當初她回來時頂着多大的壓力。想必這段時間以來,她更是被烈陽門上下怪異的目光洗禮了無數遍。
“不是你的錯,這事情都怪我!”暗自嘆息一聲,張朗慶幸自己沒有用真實身份進入烈陽門,不然說不定會給陽千紫帶來什麼樣的麻煩,可是接着張朗語氣一轉,有些疑惑的道:“齊風真的就再沒有出現?”
懷裡的陽千紫微微搖頭,剛剛收斂一些的哭泣聲再次響起。不管怎樣,她和齊風是從小一起長大,再加上齊風是烈陽門全力培養的接班人,更是烈陽門未來的希望,這些都讓他對齊風的失蹤充滿自責。
“當初咱們進入了山林深處,可他是漂向了西北的湖泊纔對啊!”張朗之前便奇怪這件事,此刻不由問道:“按說他應該早就回來纔是,除非……他從山崖上掉落時便出了什麼意外……”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陽千紫乾脆哇的一聲,直接哭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