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便出來,禁制一點問題也沒有。
林清婉面無異色的將人送出門,笑道:“快去休息吧。”
易寒壓低了聲音道:“多謝你。”
林清婉臉上的笑容燦爛了些,調皮的眨眨眼道:“不用謝,以後再有這種難處我還可以幫你。”
周洲打開門往外看了一眼,皺眉道:“還沒回來?這都凌晨兩點了,還讓不讓隊長睡着了?”
“我剛看隊長是被林妹妹叫走了。”
“哦,那我們先睡吧,”周洲瞬間面色和緩了許多,笑道:“其實兩點也不是很晚,哈哈哈……”
雷濤瞥了他一眼,盤腿坐在牀上問,“你也不喜歡曾遠?”
周洲沉默了一下道:“也不是不喜歡,就覺着不太舒服,他看我們那眼神……”
“這是各人認知不同,而且我們還不熟,”雷濤想了想道:“大多數修者對凡人都有這種心態,我們又沒少見,這次何必這麼介意?”
周洲就哼了一聲,沉默半響道:“大概是因爲他是隊長的師兄吧,我的期望總會高點。”
雷濤沒說話。
他躺倒在牀上,閉着眼睛道:“總之我們跟好隊長就行,這些人少去招惹。”
周洲就趴到他身邊問,“那你說,在隊長心裡,是我們這幾個兄弟重要,還是他師兄重要?”
雷濤沒說話。
周洲大概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但決定再無理取鬧一些,哼了一聲,乾脆也不下牀了,直接拽過被子蓋上,“我今晚睡牀!”
於是易寒一推門進來就看到牀上睡了倆人,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覺得這倆小子還挺貼心,把鋪位都給他鋪好了。
易寒在地上的鋪位躺下,愜意的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睡覺。
牀上的倆人悄悄地擡頭往下看了一眼,竊笑一聲,也抱着被子睡了。
易寒一起牀,方問就道:“隔壁來人了,三個,皆是築基期,修爲和我們差不多。”
和方問他們鬼鬼祟祟不同,人家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所以一大清早就讓對着窗戶打坐的方問看到了。
他眉頭緊鎖,掃了一眼正在客廳等着用早飯的曾遠等人,低聲道:“論武力,似乎是我們有優勢,但曾遠他們並無對戰的經驗,有經驗的雷濤周洲他們又修爲低,對方可是身經百戰的魔修。”
方問低聲道:“其險只怕不弱於上次你們的圍堵炎魔。”
易寒心裡頓時有股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是心臟被人抓住一樣。
他有些心慌的看向雷濤等人,見他們正擠在一起歡歡樂樂的搶小饅頭吃,這才鬆了一口氣。
方問見他臉色不好,問道:“怎麼了?”
易寒揉了揉額頭,一些曾被他忽視的片段又快速的閃過他的腦海。
他抿了抿嘴,一直被他壓在心底的秘密差點噴涌而出,他抿着嘴道:“沒事,就是有點擔心。”
方問也沒細究,點了點頭道:“他們肯定會趁熱打鐵,早則今晚,遲則明天動手,所以今天大家最好熟悉一下,配合起來,以最小的代價拿下他們。”
易寒點頭。
面對四個築基,還是身經百戰的魔修築基,想要毫無傷亡把人拿下是不可能的。
相比曾遠幾人,雖然他們也築基了,可易寒更信任雷濤等人,所以他的安排是雷濤等人作爲主力,曾遠幾人則是輔助,關鍵時候保住雷濤等人的性命。
這樣一人帶一個,還剩下一個,他決定到時候自己和方問注意一些。
曾遠就指着林清婉問,“林道友不去嗎?”
“她輔助,”易寒道:“她沒有對戰經驗,修爲也低,在一旁看着幫把手就行。”
曾遠就笑問,“這也太危險了,林道友怎麼不留在安全的基地裡?”
易寒笑道:“師兄,清婉籌謀出衆,我們很需要她的。”
虎妞現在和林清婉相處得很好,見她被針對,就對曾遠齜牙道:“她是來輔助我的,你管得着嗎?”
“好了,好了,趁着還有時間,大家各自熟悉一下吧。”鍾道長笑眯眯的說和,“不如曾道友和周洲先來?”
周洲笑着應下,抱了自己的槍走向曾遠。
曾遠臉上雖也笑着,但並不熱情,淡淡的對周洲微微點頭,開始普及他拿手的法術,“如果遇到危險,我會爲你構築土牆防護……”
易寒見他們都開始接觸起來,便悄悄走到林清婉身邊,低聲道:“你在這裡,我們的運氣就會好幾分,這一點只方問知道,我不好往外說。”
林清婉頷首笑道:“我知道,低調發財,不高調炫耀,你也是爲了我好。”
“不過……”林清婉掃了曾遠一眼,猶豫的抿了抿嘴,疏不間親,她想,相比曾遠,她和易寒的關係應該更遠一些。
但,林清婉想了想,還是擡頭看着他道:“你這位師兄似乎不太誠心,你小心一些。”
易寒皺眉,不由看向曾遠。
曾遠比他大七八歲,但易寒早熟,而曾遠又太調皮搗蛋,當年他上山後,跟曾遠是來往最多的。
因爲曾遠總是捉弄他,一來二去倆人就熟了。
他的整個童年都貫穿着曾遠,雖然不好的記憶有很多,但易寒不得不承認,當年多虧了他,他才能也調皮搗蛋的長大,漸漸忘了易家。
可他十四歲下山後倆人的交集就少了。
這次再見,他也沒覺得曾遠有什麼不對,還是和以前一樣活力滿滿。
可林清婉同樣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所以易寒沒說話。
林清婉卻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見過那麼多人,相過那麼多有才或無才,有德或無德之人,自認爲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曾遠此人給她的第一感覺就不好,此人只可遠交,不能深交。
尤其是昨天晚上,第一次見面就當着她的面挑撥她和虎妞,這是把她當傻子玩嗎?
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智力。
比修爲,她底氣不足,但比智力,林清婉從裡都不慫的。
一個才從山裡下來的年輕人,一個則是宦海沉浮了十年的老油條,林清婉都不太好意思去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