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楚煥東,汪掌珠那顆被冰封了的心再次不安分的蠢蠢欲動起來,她抑制着心裡的狂跳,對着楚煥東微笑一下,問道:“哥,有什麼事嗎?”
楚煥東面色溫和的對汪掌珠點點頭,然後語氣有些鄭重的說道:“掌珠,如果你想補習功課,你可以去專業的補習班,如果你不想去外面,我可以去給你請最好的補習老師。”
這一刻,努力掛着微笑的汪掌珠覺得自己蠢透了,收起你的癡心妄想吧,他來這裡跟自己說這些,只是不想讓許一鳴再出現在家裡。
“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去外面的補習班。”汪掌珠死死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默認下楚煥東的這一說法,無論楚煥東出於什麼目的不想然讓許一鳴來家裡,她都要聽他的,誰讓他現在是一家之主呢!
“掌珠,你和許一鳴呆在一起,根本沒有辦法專心讀書。”楚煥東那張英俊陰沉的臉逆着光,陰影覆蓋在他極至完美的五官上,強硬的近乎冷酷。
汪掌珠覺得自己滿嘴都是酸澀的味道,男人一旦變了心,是真狠啊!
他難道就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如同喪家之犬,無論在家裡還是在學校,都是孤孤單單惶恐不可終日嗎?他難道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只剩下許一鳴這一顆救命稻草了嗎?
她受了委屈,傷心難過還可以跟許一鳴一下脾氣,可是現在,他連她身邊唯一一個可以肆無忌憚相處的人都要驅逐!
汪掌珠剋制着自己插在衣兜裡顫抖的雙手,希望它不會影響聲音的質量,“許一鳴學習好,不用補課的,明天開始我跟葛澄薇去補課。”
楚煥東看着從前頑皮任性的汪掌珠,突然變得如此乖順,心中終究是生出微微不忍,他安撫性的伸手拍了拍汪掌珠的肩膀,隨即感覺到汪掌珠哆嗦了一下,像是在逃避他手掌的溫度,他微微一怔,隨後垂下了胳膊,很公式化的說着:“學習不要太累,想吃什麼就跟傭人說。”
“謝謝哥哥。”汪掌珠對着楚煥東規規矩矩的點了一下頭。
楚煥東看着這樣委屈乖順的汪掌珠,彷彿被銳利的什麼刺中要害,一陣心悸,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轉頭走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開始,汪掌珠就不讓許一鳴來家裡替她補習功課了,自己也順便在家裡消失了。
她現在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楚煥東對她不單單是不再喜歡那麼簡單,他對她是有些厭惡的,存在於別人冷眼旁觀的厭惡中,再在人家身邊晃來晃去的,那她真的就沒有一點兒自尊了。
汪掌珠清楚自己從今後是無依無靠了,媽媽死了,爸爸逃亡,二哥失蹤,大哥形如末路,她的未來註定風雨飄搖。
她也曾經無數的命令自己奮圖強,希望自己將來可以成爲一個有作爲的人,揚眉吐氣的讓楚煥東和林雨柔等人對她刮目相看,可是現在她就是沒有什麼學習的心思。
汪掌珠在放學前跟葛澄薇打了聲招呼,“薇薇,今天放學等我會兒,我和你一起出去玩。”她知道,葛澄薇在玩的方面天賦異稟,跟她在一起,保證花樣翻新,開心快樂。
“好啊!”葛澄薇有些意外,但依然笑着應承,“今天我領你出去開開眼界,讓你好好看看我是怎麼在外面的天地興風作浪的!”其實她早就想帶着汪掌珠出去散散心,但汪掌珠從小被家裡保護周全,管教嚴格,自己去的那些地方汪掌珠未必會去,今天見汪掌珠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急忙答應。
放學的時候,許一鳴跨坐在摩托車上,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汪掌珠上了葛澄薇耀眼的紅色小跑,皺眉喊着:“汪掌珠,我在這呢!你上她車幹嘛啊?”
“啊!忘了告訴你了,許一鳴,今天你不用去給我補課了。”汪掌珠對許一鳴隨便的揮手手,她對許一鳴,從來不忌諱過河拆橋。
許一鳴可不是那麼好打的,他動摩托車來到葛澄薇的跑車旁邊,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們二人,“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去玩!哈哈,許一鳴,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汪掌珠有些苦中作樂的向許一鳴揮揮手,葛澄薇擡手拂了一下嫵媚的長,風情萬種的對着許一鳴微微一笑,跑車瞬間加,以極其彪悍的度竄了出去。
“葛澄薇,你瘋了,開慢點兒!”許一鳴氣急敗壞的動引擎,奔着紅色小跑消失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掌珠,想去哪裡玩?”葛澄薇一邊開車,一邊側頭詢問着汪掌珠的意見。
“帶我去個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的地方。”汪掌珠雙目茫然的看着前路,無力的靠進椅背裡面。
葛澄薇聽着汪掌珠語氣中那種對人生已經毫無祈盼的深深寂寥,不由心中嘆息,她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睛時,目光中有着洞察一切的瞭然,眼底依稀含了同病相憐的意味,然後爽朗大笑,“好啊,掌珠,我就讓你徹底的放鬆一回,但在去之前,咱們得先把這身校服換下來。”
許一鳴雖然騎着摩托車一路狂追,但最後追上汪掌珠和葛澄薇時,她們兩個已經換過衣服,坐到了酒吧裡面。
葛澄薇此時的打扮自然性感嫵媚,但許一鳴連多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沒有,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是汪掌珠,在看見汪掌珠的一瞬間,他的大眼睛猛地睜圓。
汪掌珠纖穠適度的身上穿了件極其簡單的白色bar內衣,外面穿了條黑色揹帶短馬褲,白色內衣和黑色揹帶上又用了鏤空的暗花巧妙結合,隱約現出些纖細的腰與柔嫩的背,這一切都與她白皙修長的雙腿呼應。
少女特有的肌膚驕傲地散着誘人的光澤,讓汪掌珠整個人看着既帶一種青春的活力,又透出嬌俏性感無限風情。
這樣異常強烈的視覺衝擊,刺激得許一鳴半天沒回過神來,他愣的同時,已經有侍應生給葛澄薇和汪掌珠面前送上來一沓啤酒,正低頭在爲她們打開。
“你……你帶她來這裡幹什麼啊?”許一鳴臉帶慍怒的瞪了葛澄薇一眼,奔過去就拉扯着坐在沙裡的汪掌珠,“走,掌珠,跟我回家?”
“你放開!”汪掌珠沒好氣的推開許一鳴,“要你管我?你是我媽啊?”
汪掌珠家裡的生意雖然五花八門,但是來酒吧喝酒她還是平生第一次,汪達成自己手底下就經營着這些生意,自然清楚的知道這些地方的黑暗,複雜,還有爲人不恥的骯髒,他是嚴令自己的寶貝女兒涉足這種地方的。
剛剛汪掌珠也沒想到葛澄薇會帶自己來這種地方,迷亂的人羣,喧鬧的環境,讓第一次進來的汪掌珠感覺很是不適應,頭疼,正在她要跟葛澄薇提出離開時,許一鳴來了。
本來不想在這裡逗留的汪掌珠,被許一鳴這樣一拉扯,她的叛逆心就上來了,她不能在葛澄薇和大庭廣衆下丟這個臉,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不過是個連酒吧都沒來過的小屁孩。
“掌珠,這不是你該來的地!”許一鳴有些痛心疾,“你馬上跟我回家!”
“許一鳴,那你說,哪裡纔是我屬於我的地兒啊!”汪掌珠冷笑的推開許一鳴的手。
許一鳴的話,牽出了讓她有家不能回痛徹心扉的緣由,汪掌珠並不是個多麼外向開放的孩子,家裡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她都沒想過找個地方宣泄一下情緒,她依然每天放學後乖乖的回家,她只習慣每天安安靜靜的呆在家裡。
可是,有人就是看她不順眼,有人就是不想讓她在家裡呆着!
許一鳴見汪掌珠態度如此強硬,知道硬拉着她走是不可能了,帶不走汪掌珠,他當然不可能放心離開,乾脆一屁股坐在汪掌珠身邊,氣囔囔的對身旁的侍應生喊道:“給我來碗麪條!”
葛澄薇習慣性地撩撥着微卷的長,對着許一鳴呵呵笑着,“跟你真是丟不起的人,沒看見誰到酒吧要麪條的!”說完拿着酒瓶朝許一鳴晃了晃,“鳴子,到這裡來,得來這個!”
氣正不順的許一鳴受不得半點兒激,抄起瓶啤酒對着葛澄薇一挑眉,“誰怕誰啊!”說完,豪爽的對着瓶口喝了下去。
汪掌珠見葛澄薇和許一鳴喝得起勁,她也拿起瓶啤酒喝下去一大口,酸澀的液體流入咽喉時,她嗆着了,一陣劇咳後,竟然感覺自己心裡好像舒坦了好多,隨後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舞池裡有紅男綠女,妖冶的燈光明滅迷離,許一鳴雖然是男兒身,但是對於喝酒沒什麼經驗的他,遇見了酒精考驗的葛澄薇不得不甘拜下風,葛澄薇醉意正酣時,他已經喝的忘記了當初坐在這裡的初衷,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汪掌珠喝的不如他們二人多,她只是不吵不鬧的看着他們二人喝酒拌嘴,然後跟着傻笑,順便喝上一口,但即便是這樣,沒什麼酒量的她也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