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落城哥哥想讓你做手術……”韓落城一下飛機,就收到易允痕打來的電話,基本上了解了事情,也知道了落落看不見顏色的事情,他當時就很想狠狠的揍自己一頓。
田半落把頭往韓落城的懷裡靠,像是在躲避着什麼一樣,吮吸着屬於落城哥哥的味道,淡淡的、清香。
“落城哥哥,我累了,我們可以不要討論這個問題嗎?”
田半落閉上雙眸。如果看不到這個世界的顏色的話,那還不如閉上眼睛好了。
“嗯,那落落你睡會吧。”韓落城俯身,輕輕的在田半落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睡着的時候,心靈像是徹底被淨空了一樣,好像有一陣一陣的釋懷,其實吧,她不是不想認回她的父母和她的哥哥姐姐的,只不過,她需要一點時間,一點接受的時間,剛剛知道安爸爸去世的真相,又看不見色彩的她,你讓她如何接受自己的生父生母還在世的事實,就算是神,招受到這樣的三重打擊,也會崩潰的吧,所以,田半落纔會說出那麼過激的話。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讓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了,似乎只要有田半落在的地方,就註定有人要受傷。
如果一開始她就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那麼,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也不會讓那麼多人受傷。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這一覺,她睡了很長時間,也夢到很多人很多事,不是夢,準確說只是回憶罷了,回憶過去,緬懷過去,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睜開眼眸,看着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人正趴在自己的牀邊,輕輕的鼾聲似乎一下子就會破碎掉。
整間病房就剩下她們兩個人了,田半落輕輕的坐起身,生怕驚醒了她,手夠到身旁的一件外套,動作輕柔的披在洛水兒的身上。
“啊,落落,你醒啦?”洛水兒擡起頭,揉揉惺忪的睡眼。
“嗯。”田半落有些尷尬的點頭。
“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休息了,是的話我可以出去的。”洛水兒說着,急忙起身。
“不是不是……”田半落急切的拉着她的手腕。眼神有些飄忽,但嘴裡還是輕輕吐出了一個自己活了十六年,從來沒有叫過的稱呼,“媽咪……”
洛水兒激動的轉過身,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落落,你剛剛叫我什麼?”
田半落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她,再仔細的叫了一遍:“媽咪。”
“落落,你不怪我們嗎?”洛水兒因爲田半落叫的那一聲媽咪,早就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了。
“不怪,安爸爸也說的很清楚了,畢竟當年不是你們的錯,對不起,媽咪,下午是不是把你弄痛了……”田半落想起自己下午的行爲,就有一陣愧疚感。
“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洛水兒看見田半落用狐疑的眼神望着她,特地在她面前轉了一圈,“你看,我都沒有受傷,哪來的痛呢?”
“呵呵……”
“認
了媽咪,那爹地呢?”從病房外走進來一個成熟卻不失帥氣的男人,空氣中頓時瀰漫着一股酸酸的醋味。
田半落笑着說:“爹地。”
“喂喂,不帶這樣子的,還有我呢……”易允痕從易冽桀身後都進來,吃醋的樣子煞是可愛。
“哥……”田半落看着他,嘴角邊噙着微笑。
“哈哈,乖,我就一直很想要一個乖乖的妹妹。”易允痕撫摸上田半落的秀髮,慢慢的愛溺。
“喂喂,易允痕,不帶你這樣說話的,還有我呢,我就不是你妹咯!”易雨寒從門外,表情微怒的走進來。
“我比較喜歡落落。”易允痕還很肯定的點點頭。
易雨寒不去理他,到是很抱歉的看了田半落一眼,畢竟下午自己打了她一巴掌,翕張着嘴巴,剛想說什麼的時候,被田半落打斷了。
“如果要說對不起的話,那就免了。”
“落落,你不打算原諒我啦?”易雨寒有些慌張和害怕的說道。
“不是,下午的那一巴,謝謝你刮醒了我。姐……”田半落拉着易雨寒的雙手,開心的叫着親暱的稱呼。
易雨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釋懷的微笑。
“真好吶,小時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家人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會是什麼樣子的,我有沒有哥哥還是姐姐呢,其實我覺得老天還是眷顧我的,雖然奪走了世界的顏色,但是他給了我家人,能填充我世界裡沒有的那些顏色的家人。我真的好開心啊……”田半落的眼眸彎成半月牙形的,最幸福的弧度。
之前所有的不開心,所有的傷、所有的痛,都在這一瞬間化爲烏有,從現在開始,她纔要開始她的新生活。
她之前的愛人,冷夜徹,這輩子我們註定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如果可以,下輩子我還是想選擇重新遇見和愛上你。愛上那個這輩子讓我受傷的你。再見了,告別你、告別過去,田半落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
在她的新生活裡,有爹地、有媽咪、有哥哥、有姐姐、有家、有未來的嫂子水覓雲、有未來的姐夫千絕嗣,還有她的落城哥哥,但是唯獨沒有你,你不屬於我,更不屬於我的新生活。
因爲你,我會想起過去,想起那段美好但是不堪回首的回憶。
所以,忘記過去的最好方式,那就是徹底忘掉你,只有徹底忘掉你,我纔有可能開始我的新生活。
從這一刻開始,我會、學會努力的忘掉你……
*
會場上,是以粉色、白色爲主調的顏色,華麗的流蘇大宮燈,暖黃色的燈光照亮這唯美的會場。白色的天鵝帷幔輕輕垂地,到處到時白色、粉色、紫色的氣球,最前面是一對恩愛幸福的戀人的婚紗照。
帥氣的黑色燕尾服和抹胸白色婚紗,多麼棒的畫面。
“姐,你到底換好婚紗沒有啊?怎麼拖拖拉拉那麼慢捏……”田半落在更衣室門外不滿的吹促道,其實也不是她不滿啦,只是婚禮快要
開始了,妝都還沒有上好,什麼東西都沒有弄。
只因爲,易雨寒去裡面穿婚紗已經半個多鍾了。
“哎呀,落落,等一會會啦,很快就好了。”
“我有等啊,可是你半個鐘頭前已經跟我說過這樣的話了。”田半落無奈的靠在門邊,晃動着腦袋。今天是易雨寒結婚耶,怎麼自己比她還要緊張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好了嘛,這不就出來了。”門開了,田半落很不幸的朝易雨寒的方向倒去,“落落,你沒事吧。”
田半落站起來,晃晃腦袋,“沒事沒事,姐,你出來的時候其實是可以打聲招呼的。”
“好嘛,對不起嘛,我、我只是……”易雨寒的手擺弄着腰間的蝴蝶結。樣子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姐,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啦。”田半落看到她這副模樣,自己的心裡也不好受,着急的握上她的手,只覺得手間一陣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讓田半落不由的心驚。
“姐,你怎麼了,手怎麼那麼冰啊?是不是生病了?”說着,田半落就想伸手去探易雨寒的額頭。
“我、我沒事,可能是太緊張了吧……”易雨寒躲開她的手。
“哦哦。”田半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姐,你穿白色婚紗真好看。”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啊……?哦,對啊,我也這麼覺得。”易雨寒先是錯愕了一下,然後附和着點點頭。
“落落,你在說什麼呀,小寒姐姐的婚紗是淡粉色的,不是白……”水覓雲看到易雨寒給她使得眼色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捂住嘴巴。
田半落的眼底劃過一絲尷尬和難耐,她揚起頭,淺笑着:“對不起啊,姐,我以爲你今天穿的是白色的婚紗。”
“落落……”易雨寒有些擔心的看着她。田半落已經答應做手術了,哪怕是百分之三十的機會,她也要嘗試,但是手術是在易雨寒的婚禮之後,因爲她怕,她怕如果自己中了那百分之七十的話,就看不見易雨寒穿上婚紗和千絕嗣步入婚姻禮堂的模樣了,她不要。
“姐,今天可是你和千絕嗣的大婚日子耶,不要繃着臉啦,開心點,笑一笑好不好?”田半落的嘴角漾去一抹微笑。
“我也知道啊,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開心不起來,而且還有些懼怕,可是我明明是愛嗣的,爲什麼會有這種懼怕的感覺呢?”易雨寒拉開一個椅子,坐了下去,臉是陰沉的。
“姐,你該不會是得了婚前……”
“叩叩叩……”“公主,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您準備好了的話就去會場吧。”很不適宜的,這個時候有人敲門打斷了田半落的話。
“嗯,知道了,馬上就來。”
“姐……”
“落落、覓雲,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寒姐姐,你確定你一個人能行嗎?”水覓雲有些擔心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