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葉的母親安葬在飛虎營以東的方向,離飛虎營不是很遠,當初老蕭選了這塊地方,是想着她能自己離得近一些,半山腰,遠眺飛虎營方向,能清楚的看到飛虎營的營地。
老蕭經常來看望自己的妻子,所以,墓前一向都是鮮花盛開,從未有雜草叢生的時候,前幾日青蘿來掃墓,寧長安還奇怪他們只帶着香燭鮮花,難道不用帶鐵鍬鐮刀什麼的去除草嗎?
他也沒敢問,蕭揚的心情差到了極點,怕自己無禮的問題會再次傷害她,等他在土狼的陪同下來到墓前,才一下子明白,這裡經常有人來打掃,杜鵑花在一旁開得正豔,地上的雜草被除的乾乾淨淨,他想到了老蕭。
蕭葉跪在墓前,秋月撐着傘站在她身後,替她遮擋住陰涼的細雨,聽到馬蹄聲,以爲是老爺到了,回頭一看,有些意外的瞪大眼睛,竟然是太子殿下來了。
“葉兒,你要在這裡跪一天嗎?”來的路上,土狼跟寧長安說,清明節這一天,蕭葉會在她母親的墓前跪一天,他覺得太胡鬧了,跪一天,那是什麼概念啊,等起身的時候,全身僵硬,這不是自虐嗎?
他當然是沒有辦法體會蕭葉的心情,強悍如她,心中也有一塊柔弱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出生,害自己的母親大崩血而亡,她的生日,正是她母親的死期。
她從小就知道老蕭對母親那種深刻的愛,她一直在怪自己,如果沒有她,母親就不會死,老蕭這些年也不會着痛苦,所以,她一直閉着老蕭娶了月娘,一方面想要他從痛苦中走出來,一方面,也想減輕自己內心的痛楚。
“你怎麼來了?”蕭葉頭也未回,並不意外,看到他雪白的靴子沾染了褐色的泥土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只是低垂眼眸,身子一動不動的依舊挺立在母親的墓前。
“蕭叔呢?”寧長安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他沒有來嗎?”
“他回家去過?”蕭葉嘶啞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難以名狀的痛,“可能突然有什麼事,他這個人,其實比大帥還要忙。”
土狼替寧長安撐着傘,脣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跪在蕭葉身邊,也不無意外的看到他們家的老大訝異的擡起臉來,滿臉震驚的表情。
“岳母大人,我是寧長安,女婿給你磕頭了。”寧長安跪在乾淨的軟墊上,在蕭葉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注視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你,你,你……”蕭葉開始語無倫次的指着他的鼻子,“誰是你岳母大人啊……”
寧長安直起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伸出食指,指着她的鼻子,開始委屈的控訴道:“你這個女人,土狼這個證人還在呢,你把我從城外的桃花林中強搶回家,將我扮成新娘子,當着你那麼多兄弟的面,拜的堂,成的親,你母親不是我岳母嗎,我不是你們家的女婿嗎?對了,土狼和那個叫灰狼的都是證人,要不要我把灰狼找來啊,當初往我身上套新娘大紅禮服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