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時間到了,該走了。”
過了一會兒,艾斯從樹上跳了下來,嘴巴里叼着一支翠綠的樹枝,一手撥弄撥弄了他的發,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打破了牧之逸和慕晴之間的這種寧靜。
慕晴這才發現艾斯原來也在不遠處等着,牧之逸看了一眼艾斯之後纔看嚮慕晴,對上慕晴的目光之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髮絲。
“我得走了,要去國外一段時間,處理一些叛黨,可能得走一段時間。”
北歐那邊又出現了一些動亂,一些不安分的爪牙又開始蹦噠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試圖反抗他,那麼就要有承受後果的覺悟。
慕晴沒想到牧之逸會走的這樣的突然,微微一愣之後纔開口問牧之逸。
“危險嗎?大概要去多久?”
她是有很多次後悔過自己爲什麼小時候要和阿獄說那樣的話,導致阿獄走上了這條路,永遠生活在這種腥風血雨當中,不得安寧,儘管他如今已經坐上了這樣一個位置。
牧之逸轉頭看了看頭上的驕陽,灼烈的光線一瞬間將他臉部那精緻的線條模糊掉,只能聽到他那平淡的聲音響起。
“放心,不會太久,不然誰來保護你。”
慕晴皺了皺眉,莫名有些心慌慌,每次牧之逸要去做什麼事的時候她就會變得非常的緊張,生怕他會在外面出什麼事。
“嗯,萬事小心,還有艾斯,做事不要太過的衝動,你性子急,容易出事情,以後要改改,知道麼?”
她瞭解艾斯的個性了,風風火火的,說風就是雨,完全由着自己的心情來,無所畏懼的。
艾斯整理他自己衣服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將嘴巴里叼着的那支樹枝給吐掉,那桀驁不馴野性十足的淺灰色眼眸掃了慕晴一眼,似乎是不待見她,不太想多看她似得。
語氣依舊十分惡劣,不知又怎麼了,感覺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用你操心!”
慕晴也沒有在意艾斯這種態度,反正這傢伙經常會抽風,誰知道這是又怎麼了,便也懶得理艾斯了,轉頭看向牧之逸。
“不管在哪兒,如果有時間就給我回一個短信吧,省的我擔心。”
最怕的就是音信全無,真是叫人放不下心,阿獄對於她來說,那是比親人還要重要的存在,彷彿已經融入她的骨血那般,怎麼會不擔憂?
牧之逸那瑰麗的薄脣微微揚起一抹邪氣凜然的弧度,那樣的自信傲然,那樣的璀璨奪目,一下子變叫人挪不開眼。
“嗯,如果有什麼事就聯繫艾米,木子也快來了,她處理完z國那邊的事情就會來這裡找你的。”
慕晴點點頭,木子和她聯繫過了,說很快就會來了,在那邊她如今是一個知名度很高的藝人了,而且,好像還被葉琛給拐到家裡去見了家長,就是不知道牧之逸究竟知不知道木子和葉琛的事。
畢竟,葉琛是厲禹風那邊的人,而牧之逸又和厲禹風有恩怨,還不知道同不同意木子和葉琛在一起,想必,木子和葉琛之間會有些困難。
況且,還有艾米和冷夜白同樣是一個大的難題,還真的是命運弄人,偏偏是這樣不可以在一起的而這樣陰差陽錯的走在一起。
當然了,慕晴並沒有插手這樣的事情,一來,牧之逸有他自己的立場,她不可能爲了其他人而將牧之逸陷入這種僵局當中,二來,在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關頭的時候,她無權干涉他們感情的發展。
所以慕晴便也沒有提這一檔子事兒,就看有緣還有無緣了。
“好了,走吧。”牧之逸看了一眼慕晴以後,便對艾斯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艾斯甚至連一個眼神兒都沒有給慕晴而直接轉身跟隨着牧之逸離開。
慕晴有些疑惑艾斯的態度,這臭小子究竟是怎麼了?
但是她沒有太過糾結這件事,怕是這傢伙青春期的一些叛逆症狀吧,管他呢。
待牧之逸和艾斯徹底離開之後,慕晴才走到大樹之下的椅子上坐下。
再次打開了牧之逸給她的這幅畫,她眸光有些複雜又深沉的看着這幅畫,一種悲涼終是悄然無聲的飄散出來。
再次得到父親的消息,卻是父親已經去世的消息,這老天爺啊,還真是夠狠心,慕晴不由得嘲諷的笑出聲。
她倒是想要知道,這老天還能將她的人生安排到一種如何苦悲的境地,真是狠心吶,讓一個小女孩從小就經歷這麼多,她這也真的是已經嚐遍了人間疾苦了吧?
她看着這幅名爲‘夢境’的畫,一眼就給人一種極致沉重壓抑的感覺,父親當時究竟處於什麼環境之下,才能畫出這樣一副畫?
被人們崇敬着的人,她從小聽着白序事蹟長大,結果,這個人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說實話,慕晴到現在都沒有徹底接受這個事實,未免有些太過玄幻了一些。
“在看什麼?”
耳邊傳來一聲溫潤的聲音,伴隨着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慕晴轉頭看去,就看到風言從不遠處走過來,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一瞬間便帶來了一陣淡淡的清新味道,像極了春天那花開遍地綠樹發芽的味道,很舒服。
他眸光落在慕晴手中的畫上,眸子裡微微盪出層層波瀾,彷彿平靜湖泊投下一顆石子,瞬間驚出幾分水花。
“這是何人所畫?”
風言那雙眼睛裡是一種被驚豔到的色彩,急切的問着慕晴。
慕晴看了看手中的畫,然後脣角苦澀的揚了揚。
“我的父親。”
風言蹙了蹙眉,然後眸光就注意到在那副畫最下面的位置上,有一副印章,這個獨特的印章他認識,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印章。
“可是白序先生?”
慕晴有些驚訝,風言竟然會知道父親,而且,他是怎麼一眼就認出這是白序的畫的?
“你怎麼知道?”
風言便指着這幅畫最下方的位置,那裡有一個印章,當然形狀很奇怪,並不是字,而是一朵花的樣子,顏色也是那種很特別的紅色,很複雜,卻很漂亮。
“這個印章,恐怕沒有多少人會不認識,也沒有人能夠仿造得了,而且,我也收藏了一幅白序先生的畫作,自然是認得的。”
風言微笑着說着,想到當年的事情,還真的覺得挺神奇的。
“而且,我收藏的那副畫,和你這一幅畫,一模一樣。”
慕晴驚愕的看着風言,一模一樣?!怎麼會這樣?
“你確定?”慕晴又把畫給風言看了看,讓他確定一下,風言輕笑着點點頭。
“就掛在我的臥室,天天看着看了十幾年將近二十年,還能認錯?”
“二十年?!你怎麼得來的?”
慕晴更加驚愕了,完全沒有想到,風言竟然得到這幅畫這麼久了。
風言點點頭,眸光有些悠遠,彷彿回想到當年的事情一般。
“那個時候,我記得,應該是七歲吧,就是在這個城市裡,我見到了白序先生,也就是你的父親,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陷入了什麼麻煩中,有人在追捕他,就碰到了我,因爲同是z國人,所以我便幫助他脫離了困難,帶着他來到了養父母送我的那棟房子裡。”
風言聲音淡淡的回憶着往事,慕晴也聽的認真,不想錯過父親的任何她不知道的過去。
“白序先生在我那裡待了兩天,在臨走之前也沒有和我提起過他究竟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但是,他在那兩天卻畫了一幅畫,送給了我,和你這一幅一模一樣,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誰,是後來養父母告訴我,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白序。”
風言說到這裡還不由得輕笑一聲,這算不算是他的狗屎運?竟然可以遇到白序先生,並且還得到了白序先生親手所畫的畫。
慕晴也沒想到,竟然會如此有緣,父親竟然會和風言有這麼一段過往。
“那……你記得他長什麼樣嗎?性格是怎麼樣的?”慕晴對自己的父親沒有什麼記憶,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在她身邊了,甚至連長相她都不記得。
風言轉頭看向慕晴,她那充滿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多麼期望着得到自己父親的一點信息。
“他啊……可以說,是我人生中記憶很深刻的一個人,儘管當時只有七歲,你長得很像你父親,女兒多隨父,這句話果然不假,當時的他,也只有三十歲左右吧,很帥氣,而且,性格真的和溫和,是一個真真正正很優秀的男人,值得你去驕傲自豪的父親。”
風言微笑着說着,這些話沒有一點虛假,這個世上很少會有人讓他這樣記憶深刻了,也很少有人會讓他認同,白序是一個,還有那個男人也是一個。
慕晴垂眸嘆息一聲,連一個外人都知道父親的事,她這個當女兒的反而什麼都不知道,多麼可悲啊。
“當時,我記得很清楚,你父親提起過你,說他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兒,我可以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好的父親。”風言繼續說着,當時白序確實說過慕晴。
慕晴擡頭,看着風言,可惜……不管怎麼樣,父親都不在了。
風言微笑着揉了揉慕晴的頭,“別傷心,其實,他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守護着你的,他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傷心的。”
在某個角落裡,一抹白光忽閃了一下,一絲微不可察的咔嚓聲被微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