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這種魚?”安德烈好奇,脣角笑意更深,看她的眼裡更多了幾分探究。
“嗯!”仇星落點點頭,一腳踩着叉了怪魚的樹叉,眼中有些疑惑。這種魚她自然再熟悉不過,巨大的魚頭齜着尖刀般的牙齒,人一入水便是被咬掉了腦袋也不稀奇。而身子瘦而修長,兩側的魚鰭寬而長,長長的魚尾帶着寬厚而用力,又分明是飛魚的魚身。這種魚,是當初殞星交配了食人魚和飛魚而得出的變異魚種,被安置在密林入海口的第一道關口,防止萬人擅闖密林。密林背靠一堵不知何時會噴發的活火山,是以入口就是那道海岸。對於進入密林的道路仇星落無一不熟,唯獨這裡,她確信她不曾來過,那這變種魚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也許密林近日有變。”
聽着仇星落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後,安德魯沉吟片刻得摸着下巴回答。只是他望着她的眼裡依舊是笑着。
“有變?”仇星落終於將目光從那變異魚上移了開來,擡頭看他。問題剛問出就撞上那一雙灼灼的桃花眼。眼裡盡是有一抹深深的化不開的探究與好奇。
“幹嘛?”他的目光太過熱烈,以至於仇星落在那一瞬間忘記了正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我臉上有東西?”
“嗯!”安德烈認真地點點頭,嗯的認真而慎重。
“還有麼?”仇星落大掌一張覆住自己一張臉,呼嚕一摸,睜大眼睛再問,“還有麼?”
她這一下動作做得乾淨爽利,沒有一分拘泥,當然也沒有半分美感,卻率性真實,看着頗有些質樸可愛。這與他之前看到的冷酷和最近幾日的和煦都不同。安德烈桃花眼笑得了一條縫,彎彎的兩道上弦月閃着晶瑩的光,脣角笑意更濃了幾分。她竟然還有這般天真的樣子。
“怎麼了?更花了?”看着他笑得險些流出淚來,仇星營疑惑更深。想着許是剛剛烤魚的時候沾了星火這會子一抹可能全畫開了,便擡了步子就打算往水裡走,打算掬捧水洗洗臉。卻被安
德烈攔住了,一把扯住了她的手,代替了她的腳踩住了因她離開而準備一躍而起的變異魚身上……的樹叉。
“什麼都沒有,只是我看着你可愛,瞧着越來越喜歡了。”安德烈看着她半玩笑半認真。
都說表白的時候半玩笑半認真的態度最好,如果對方答應了那就皆大歡喜,若是被拒絕了到時候便可以呵呵一笑道一句,我是開玩笑的。於是一切回到原點,朋友還是朋友,同學還是同學。
安德烈此刻用的就是這一招。此前他倒是像仇星落表白過,那樣直接而強勢的表白,不但得不了她的心,更在她一衆朋友面前豎了敵。一切只知當初他不識情滋味,只道她與旁的女孩不同,若不同意倒也無防,左右大家本不相識。如今卻一切都不一樣,他對她投了真心,他企圖換她的真心,同時又擔心說出來以後大家再也回不到從前。島上的相處時光短而美好,他不想破壞,可是卻也不甘心止足不前。能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只要離開這裡,她就會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不再試一下,總歸是不甘心的。
他笑着看她,一雙桃花眼仍保持着彎彎的月牙兒,眼底星光閃爍,耀眼迷人。他淡定而從容,拽住她的手卻有些抖,許多還沒有恢復元氣,他這樣安慰自己。眼底笑意不變,靜靜的望着她,心中砰跳如鼓,期待着她的回答。
或拒絕,或首肯。
時間似乎在此刻瞬間拉長,他踩住樹叉的腳有點抖,看來這次的元氣傷的有點大。安德烈默默嘆息。不知不覺,手上緊了緊,腳下用了力。
然而她的答案卻驚人出乎意料。
“嗯!謝謝!”仇星落看着他,用力點點頭,認真而嚴肅,“喜歡我是很正常的。”
咧?安德烈還沒有恢復過來,就看見眼前出現一隻修長而晶瑩的手掌,還有帶着一抹爽朗的笑意:“表示你的性取向沒有問題。哈哈!”
咧?這是拒絕了?
安德烈一愣神,待恢復過來時手掌已空,腳下變異突然奮起一
躍,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安德烈擡手一記,那巨大的魚腦袋腦漿飛濺,隨即自半空跌落,死了個透徹。
這是拒絕了?
只是,這樣被拒絕,感覺倒沒那麼難受。
他擡眸看向不遠處捲起褲腿站在海邊靜默的女孩,舉步走了過去。輕笑:“怎麼樣?證明我性取向正確的這位小姐,可有什麼重大發現?”
“哈,你這人還真記仇。”仇星落回頭,撇嘴,“來我們相視一笑抿恩仇吧。”
說着撇着的嘴往兩邊一拉,扯出一個巨大的齜牙的笑意來,頗有幾分陰森。
“這樣,我還真的是不得不忘記前仇。”安德烈做出一副後怕的樣子,往一旁讓了幾分。看着她此前看的方向,果然見那海邊遊着諸多類似的魚,且有一部分正在快速的翻着白肚。
“恐怕真的被你猜中了。”仇星落雙手懷抱,摸着下巴,眉頭微蹙,“恐怕密林出了大事。”
“那裡有你的朋友?”她的擔憂他看在眼裡。
“嗯,卓雲族我有幾個朋友,還有幾隊閒散僱傭兵也有些交情。”
仇星落也沒有再去抓魚的興致,回頭就往岸上走。走到那頭鯤鵬面前,非常不友好的踢了踢它的大腦袋:“醒醒,醒醒!”
這十幾天它的尾巴也略微長了些鳥毛,是時候該讓它出來飛幾下了,實在飛不了就讓它遊着走好了。
“我覺得它可能不會這麼快醒。”安德烈走到她面前看着鯤鵬若有所思。
“爲什麼?”
“兩棲類一般都要冬眠。”安德烈語不驚人死不休。
“兩棲?兩棲?”仇星落眼睛瞪得銅鈴大,“這玩意怎麼可能是兩棲,分明是海陸空三棲。怎麼可能需要冬眠,又不是蛇,又不是青蛙。他怎麼可能會冬眠,一不是兩棲,二不是爬行類,它一個鳥而已,要什麼冬眠。”
仇星落有些着急,說話有些衝。明明是對這頭不負責任的鳥有些微怒氣這一會便全轉發到了安德烈的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