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蕭蕭在心裡冷笑,這個混蛋。自己一句話就把他惹怒了麼?那他之前所作所爲又可曾想過自己。
思及此。許蕭蕭朝喬桑伸出手。
“桑桑,拿來吧。”
“別給她。”
喬桑卻還是在容北的注視下將梨子分給了許蕭蕭。
容北臉色差得很。許蕭蕭卻狠狠地當着容北的用力地咬了一口梨子,然後霸氣地迴應:“這可是桑桑給我的,所以我就當是桑桑替我削的梨子,功記在她身上,與你無關。”
“……”容北眯起眸子。這個該死的女人!
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
喬桑咬了一口梨子,甜滋滋的。
她剛想說話的時候。病房的門卻被推了開來,一個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的人居然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陸晉深?”喬桑看到他也是吃了一驚。因爲剛纔他明明在手機裡告訴自己,他還要開會一個小時呢,怎麼這麼快就到醫院來了?
陸晉深氣息不太穩,進門以後便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到容北和許蕭蕭都站在牀邊,便朝二人點頭致意。
“你們都在。”
“深哥,你怎麼來了?”容北看到他也有點意外。“你今天不是……”帶你兒子回去陸家的嗎?怎麼……
不過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因爲現在的喬桑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也根本不知道她有一個兒子,如果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話,指不定到時候喬桑會誤會陸晉深有兒子了。到時候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陸晉深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扣好了外套的扣子,神色淡淡地道:“事情處理完了,所以就過來了。”
許蕭蕭用力地再咬一口梨子:“那行,既然你來了,那這裡就交給你跟桑桑兩個人吧,容北,我在樓下附近的店裡看中了一款包包,你陪我去買吧?”
聽言,容北蹙起眉掃了她一眼,眼神中明顯就是不滿的情緒,“剛纔是誰說不記我的功的?不是對我不屑一顧麼?”
許蕭蕭一頓,是啊,她先前還在心裡想着以後要有尊嚴呢,怎麼這會兒……就
算了,畢竟她要給喬桑和陸晉深製造獨處的機會嘛。
再丟一次臉也沒關係了。
思及此,許蕭蕭直接上前拽住他的手臂,將他往外拉,大抵是容北也由着她拽,所以很輕易地就被她摔到門外去了。
等出來以後,容北還沒有甩開她的手,許蕭蕭就自動地將手縮了回去,然後跳離了他幾步遠的位置。
“你別以爲我是在欲擒故縱啊,我以後不會再纏着你了,剛纔只是迫不得已。”
聽言,容北似乎毫不在意,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你最好說話算話。”
“當然。”許蕭蕭點頭,咬牙道:“我這次一定說話算話。”
容北掃了她一眼之後就想走,許蕭蕭思索了一下追上去。容北蹙起眉:“不是說話算話?”
“我的行李還在你家裡。”
“所以呢?”容北停下步子來,扭頭望向她,冰冷的眸子不帶一分溫暖的情緒。
“我要去你家,拿走我的行李。”許蕭蕭一邊吃着梨子,一邊道。
“可以。”容北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然後往前走,許蕭蕭心裡雖有些低落,但話是自己說出來的。
再說了,她也真的是受夠了。
自從來到江城以後,她每次受的苦和傷痛都比之前的要嚴重十倍,她以爲自己可以堅持,可最終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勇敢。
她堅持不下去了。
她摔倒了無數次,可那個人始終不願意拉她一把。
甚至,連被看一眼,許蕭蕭都覺得是一種很奢侈的事情,她不是沒有人要,追她的人從一號街可以排到十幾號街,高的矮的瘦的胖的,有錢的沒錢的,聰明的愚蠢的,出國留學回來的,繼承家裡產業的,自己創業的,都可以任她挑選。
可她偏偏挑了一個這麼固執,心像石頭的傢伙。
不,他不是心像石頭,只是他把所有的柔軟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如果說這個女人他追得到也就算了,畢竟她輸給一個比自己優秀的女人,她心服口服。
可是呢?
這個女人有主的,甚至有孩子了,關鍵是人家根本對他沒感覺。
他還死不要臉地守着,說好聽了是深情,說難聽了,其實就是犯賤!
許蕭蕭是這樣想的。
當然,她自己也是在犯賤,被人家那麼嫌棄了還要跟着人家。
呵,不是犯賤是什麼?
許蕭蕭跟着容北進了家門,進去以後,她看到了在原地沒動的行李。
容北將鑰匙往桌子上一丟,“你的行李在那,大門在那邊,出去總用不着我送你了吧?”
說完他脫掉鞋子,去了廚房。
許蕭蕭自己站在原地發呆,看着那堆行李,眼眶都溼了。
他還真的是絕情呢,一句挽留和關心的話都不說。
許蕭蕭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長的時間,只知道容北後來出來了,看到她還站在這裡,便蹙起了眉。
“你怎麼還沒走?”
聽,男人要是不愛你,他就是比陌生人還要絕情呢。
許蕭蕭在心裡想着,然後笑出聲道:“沒什麼,剛纔只是在想,我以前真蠢,盡幹蠢事。”
“……”容北喝了一口冰水來壓制自己心裡的怒火,聽到她這話不由得蹙起眉。
“你也應該覺得我以前很蠢吧?可我以前居然沒發現,甚至還自得其樂,不過現在我想清楚了,我以前簡直蠢得無可救藥,以後不會了。”
說完,她快步上前去抓住的行李箱,轉身就往外走去。
“等一等。”
容北卻突然漠聲開口道。
聽言,許蕭蕭的步子猛地一滯,心頭狂跳。
他叫自己等一等??
難道……他要挽留自己了嗎?
容北朝她走過來,步子聲在她的身後逐漸靠近,她的心猛地狂跳起來,拉着行李箱拉桿的手都忍不住輕輕地顫抖起來。
如果……他真的挽留自己怎麼辦?
她要留下來嗎?
可是那樣,會很沒有面子的吧?
許蕭蕭正胡思亂想之際,容北卻突然彎下腰身,將她落下來的錢包撿起來。
“把你的東西都帶走。”
聽言,許蕭蕭徹底僵住。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個錢包,呆呆地沒有伸手去接,容北見她不接,索性直接扔給她。
許蕭蕭這纔有了反應,趕緊伸手接過,然後擡起頭朝容北看去,便立即對上了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眸。
“容北,你有心嗎?”她質問道,下脣幾乎被她咬出血來。
容北的目光暗沉,陰鬱,像是陰天裡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讓人感覺不到任何陽光與生氣。
“怎麼?反悔了?”容北勾起脣,笑容有些嘲諷:“許大小姐剛纔不是說,不會再欲擒故縱了麼?現在你又是作戲給誰看??”
“……容北,你真不是個男人!你特麼混蛋!”
許蕭蕭氣得直接將錢包朝他砸了過去。
容北沒動,錢包直生生地砸到他英俊冰冷的臉上,他的臉上仍舊毫無表情,只是捏着玻璃杯的手緊了幾分,青筋在暴跳。
當然,許蕭蕭沒看到。
因爲她此刻很氣憤。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沒看出來你這麼冷血無情,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喜歡上你,或者是在剛喜歡上你的時候,就得把這份情感給掐死在籃子裡。”
“感想發表完了麼?發表完了就滾,我很忙。”
許蕭蕭眼淚忍不住從眼角滑落,下脣被她咬出血來,嘴角一片腥紅,“好,我滾!我現在就滾得遠遠的,永遠離開你的視線。”
說完,她轉身猛地逃了出去,連行李和錢包都不要了。
“喂!”容北吼她:“把你的行李和錢包帶走!”
可是許蕭蕭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直接瘋狂地破門而出,甩門的時候還把他的門給砸得驚天動地。
看着那落在地上的錢包,裡面的銀行卡和錢都散落了一地,容北很是頭疼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
“噢……”他痛苦地呻,吟一聲,覺得自己上輩子真的是欠了她的,所以這輩子纔要被她這麼糾纏折磨着。
如果可以,站在他的立場,他是可以不去管她的。
可是作爲一個男人,讓一個這麼傷心的女人獨自跑出去,身上又沒錢,在這裡又人生地不熟的,容北真心覺得自己太過混蛋了。
可是那個丫頭……又任性得很。
算了,容北蹲下來,開始撿地上那些東西,卻無意撿到了一張照片,發現居然是自己的。
不過這張照片他沒有見過,是坐在餐廳裡,陽光正好,而且是側面,估計是偷拍的。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沒看出來你這麼冷血無情,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喜歡上你,或者是在剛喜歡上你的時候,就得把這份情感給掐死在籃子裡。”
她的話在耳畔響起,容北擰起秀眉,她就真的那麼喜歡自己麼?
容北盯着那張照片良久,最終伸手將照片給揉成一團,然後收緊掌心,無論如何,就算她再喜歡自己,他也終歸是給不了迴應的。
別說他對她沒感覺,就算是有那麼一丁點,他也不能跟她在一起。
畢竟他心裡已經有人了,如果帶着對另一個女人的情感跟她在一起生活,對她來說也是很不公平。
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於女人而言,那就是一輩子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