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激動得伸手握住了喬歡的肩膀,喬歡有些吃驚。她只確定葉修肯定會有反應。可是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她。還要繼續說下去嗎?
“歡歡?說話啊?”葉修見她愣在原地,便逼問道。
喬歡眨着水靈靈的眸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輕聲勸慰道:“姐夫,你不要生氣。我想姐姐也是因爲在意你纔會這樣說的。大不了,以後歡歡跟姐夫保持距離就是了。”
說完。喬歡神色可憐地低下了頭,等待葉修的安慰。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喬歡疑惑地重新擡起頭,意外發覺葉修背對着自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姐夫???”喬歡輕聲喚道。
然而葉修並沒有聽到,他只是低頭眯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喬歡說。喬桑不許喬歡跟自己走得太近,是因爲在意自己。
真的是這樣嗎?喬桑他真的在意自己?
意識到這個想法的葉修忽然覺得心裡好像被電過一樣,麻麻的感覺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着。
讓他。心癢難耐。
“姐夫?”身後又傳來喬歡一聲低低的呼喚。
葉修猛地轉過身,喃喃地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什麼?”喬歡不解地望着他。
葉修的眼底似乎有了一絲笑意:“你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喬桑她是因爲我跟你走得近吃醋了,所以纔會不讓你跟我走太近的?”
喬歡魔怔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爲什麼感覺葉修的反應和自己預料中的不太一樣?是她感覺錯了。還是……
“呵。”葉修卻突然勾起脣來,露出了極少顯露的得意笑容:“她果然在乎我!”
“姐夫,我……”
葉修突然握住她的肩膀,帶着她往前走,一邊道:“不用太在意你姐姐的話,反正她也知道我是你姐夫,不會對你有什麼非份之想的。時間不早了,你趕緊上樓休息,明天你還得上學呢。”
喬歡就這樣被推上了樓梯,然後恍恍惚惚地往前走着。
心境忽然變得不寧起來,葉修剛纔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他知道自己是姐夫,所以不會對她這個老婆的妹妹有任何非份之想是嗎?那……之前發生的事情又怎麼算呢??
想到這裡,喬歡咬住下脣,垂在兩側的手也握成了拳頭。
本想說了以後能讓葉修更加親近自己,遠離喬桑,可是沒想到事情好像沿着她所希望的方向越來越遠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翌日
喬桑睜開眼睛就望見周圍一片白,鼻間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濃郁得她不適地擰起秀眉。
發生什麼事了?
她怎麼會躺在這裡?喬桑掙扎着坐起身來,扭頭卻看到雲子萱趴在自己的牀邊睡着了,“子萱?唔……”
嘴巴剛動了一下,喬桑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嘶!”舌頭上好痛!
隨着舌頭上傳來清晰的疼痛感,讓喬桑整個腦袋瞬間變得清明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地開始在腦海裡放映,倒流。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喬桑整張臉就變得剎白,她下意識地低頭查看,卻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病服。
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什麼會在這醫院裡?她還活着?
那昨天晚上葉修是不是……
想到這裡,喬桑連脣上的血色都漸漸褪盡。
喬桑扭頭看了趴在牀沿邊睡得正熟的雲子萱一眼,自己掀開被子下牀,躡手躡腳地拿過了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包包。走出病房前,喬桑扭頭看了一眼病牀上的蔣純,見她氣色好多了,這才放心地離開。
喬桑幾乎是頭也不回地衝出醫院的,一出醫院她就立馬招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坐上去。
“去哪兒?”司機問。
喬桑一時間沒了方向,她現在要去哪?她也不知道,葉家她是不想回去了,那她能去哪?
“五臺山精神病院。”
沉默了許久,喬桑忽然開口道。
聽言,司機臉色不好地看了她一眼,喬桑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着病號服,她剛想開口解釋,司機卻撇嘴道:“一個神經病出來瞎跑什麼,下車下車,你有錢給嗎?”
喬桑有些無語,但還是耐心地解釋:“司機大叔,我不是神經病,我只是過去那邊看望我媽。”
“是嗎?那你幹嘛穿着病號服就從醫院跑出來了?”
“我……”喬桑真的特別無奈,說話舌頭都痛,她現在簡直不想開口,索性直接從包裡取了一張人民幣扔給司機。
司機大叔拿到錢,挑了挑眉:“還真有錢?那行,那我就送你過去吧。”
車子離開了醫院,喬桑的心境也漸漸平復起來,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可舌頭上的痛意一直在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怎麼辦……喬桑咬着下脣,一路精神恍惚地到了五臺山精神病院。
司機將她送到大路邊,就把她放下去了,搖下車窗道:“往山上走,走個大概十來分鐘就到了,我上去以後不好倒車,就不送你了。”
喬桑朝他點頭致意,司機便倒車離開了。
等司機走後,喬桑便沿着山路往上走,直到路上的沙子幾次胳到她的腳生疼,喬桑才意識到自己沒穿鞋子這回事。
她低下頭苦笑,穿着病號服,頭髮散着,還沒穿鞋。
怪不得人家司機會把她當成神經病呢,
現在這副樣子,去見夏穎柔的話,估計也會把她給嚇壞吧?況且,上次的事情一直歷歷在目,也不知道這次去見她,她還認不認得自己。
想到這裡,喬桑的步子忽然有些走不動了,她蹲下身來抱住自己的膝蓋。
路好長好長……
她好累好累……
喬桑將腦袋深深地埋進膝蓋裡頭,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五臺山精神病院來的人本來就少,再加上這是山路,更是無人踏足,所以喬桑很孤單地一個人在路邊蹲了很久都沒有人發現。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包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邊震動着。
喬桑恍惚地擡起頭,是誰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可惜,她一點去接的心情都沒有。
電話響了又響,喬桑這纔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來電顯示居然是陸晉深的手機號碼。
陸晉深……他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而且,她是什麼時候存了他的手機號碼的?
本想關機拒聽所有電話的喬桑卻突然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聽鍵,然後湊手機湊到了耳邊。
“喂?”她聲音有些嘶啞,又有些斷續,因爲舌頭特別痛。
陸晉深似乎一下子就聽出了她語氣裡的不對勁,靜默了半晌纔開口說道:“爲什麼現在才接電話?”
雖然句子裡是在質問,可他的語氣裡卻是濃濃的關心,喬桑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淡淡地道:“因爲……有點忙。”
“忙?一大早你忙什麼?”
“陸總,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可以掛了嗎?”她舌頭真的很痛,說一句就疼一下。
“你的設計稿我看過了,公司決定採用你的設計創意,所以,今天十點後準時來我辦公室報道。”
十點。
喬桑拿掉手機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是九點多了,她在這裡離陸氏公司太遠了,想到這裡,喬桑冷漠地道:“這恐怕不行。”
“爲什麼?”陸晉深問。
“因爲我不在公司。”
那頭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問:“你在哪?”
喬桑不知道在路邊坐了多久,頭上的日頭越來越強烈,熱得她汗水都出來了,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動彈,真想永遠在這裡坐下去。
掛了陸晉深的電話後,她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她需要靜一靜,不讓任何人來打擾自己。
至於陸晉深,如果他能找到自己,就算他的本事,找不到,找不到的話……那就算了。
本來這個時候,喬桑應該自己一個人呆着的,可是當陸晉深問她在哪的時候,她就像魔怔了一般,告訴了他答案。
說自己在五臺山精神病院。
說完又快速地切斷了電話,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喬桑心想,他應該不會來了吧?畢竟他的工作那麼忙,又怎麼可能不遠千里地跑到精神病院這裡來。
思及此,喬桑又想到了之前自己同他說要撇清關係的話,她有些抓狂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明明都已經說要撇清關係了,可爲什麼還要告訴他,自己在哪裡呢?喬桑,你這樣是不是太作太矯情了??
不行,她還是得躲起來才行,不能讓他找到自己,要不然她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
想到這裡,喬桑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可卻因爲蹲得太久,腳全麻了,也是這個時候喬桑才感覺到腳丫上感覺到麻麻的痛,好像有針在裡面流動一樣。
嘶~好痛
喬桑伸出手去揉着自己的腳,卻意外看到一雙皮鞋出現在面前。
這是……
喬桑的動作頓住,眼神變得有些詫異,她愣了許久才緩緩地擡起頭。
太陽很猛,正好穿過了樹葉的空隙照射在來人身上,彷彿給他的周身渡了一層金色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