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大門被大堆大堆手拿攝像機或話筒的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夏希跟封俊一下車,立即就被記者圍住。
有些記者認出她是上次事件的女主角,有些畏懼地沒靠近。
但其他人,特別是那些沒經歷過被威脅的人就不怕死地湊了上來,大大的話筒一拿就是放到嘴邊:“封先生,你跟JEE先生很熟嗎?”顯然,他們都認識封俊。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封俊推開涌上來的記者們,拉過夏希的手就往醫院的大門走去。
大門裡,歐陽燕在等着,見到他們忙示意保鏢打開大門。
“小夏希,你終於來了。咦,封總經理你怎麼也來了?”一看到封俊,他就禁不住疑惑地問。
“我陪夏希來的。”封俊看了看夏希,答道。
夏希一臉的擔憂,問:“手術室在哪裡?”
“在二樓,跟我來。”
接着,三人就腳步匆忙奔上二樓,手術室的燈還亮着,外面侯着克迪,見到他們忙迎上來:“夫人,你終於來了。”
“季皓軒怎麼會出車禍的?”夏希看着紅燈,內心忐忑不安。
上天保佑啊,千萬不要出事!!
“上午我們接到總裁說要回來的消息,於是就去機場了。但沒想到他早已坐計程車離開,我們找到他的時候,計程車已經翻了車,另外現場還有一輛大貨車。”
這麼說來,那肯定是兩車相撞導致受了傷。
想法剛落,手術燈滅了。
一行人等,忙不迭湊到跟着打開的門前,對着走出來的醫生心急地詢問:“醫生,病人沒事吧?”
“可以說沒事也可以說有事。”五十多歲的醫生模棱兩可地回答。
“什麼意思?”歐陽燕,克迪不約而同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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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腿傷沒什麼大礙,可因爲頭部先着地,造成了嚴重的腦震盪,以致血塊在腦子內部淤積,恐怕會造成暫時性的失憶。”
“失憶?”
除了封俊,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大叫出聲。
醫生點頭:“對,血塊一天消除不去,就不能排除會有這麼可能性。失憶現在還不能確定,只能等病人醒來再說。”
說完,他讓道,示意護士小姐把人推出來。
季皓軒躺在牀架上,沒半分的意識,就如上次中槍的那樣。
夏希一看到那熟悉的面容就動容地撲上去,手指顫抖地撫摸着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低低地叫喚:“季皓軒,是我,夏希!”她知道他聽不到,但她還是想在他耳邊叫一聲,以安撫自己的不安。
季皓軒一臉的蒼白,沒有反應。
封俊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盯着牀架上的他,百感交加。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季皓軒,但卻是第一次見到夏希露出那樣恐慌的表情。兩人的關係已是鐵一般的事實,就連日東的員工都以“夫人”相稱了,那麼他……
他又再癡癡地看了一眼隨着牀架而移動的夏希,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還沒打這一場感情仗便已輸了全部。
他黯然的樣子看在歐陽燕的眼裡,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小夏希真是殘忍,竟然帶着喜歡自己的男人跑來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來上演這麼一場戲劇性的戲碼,着實是有些不太人道啊。不過,遇到季皓軒這麼一個情敵,那封俊要贏也是很困難的事。不是說不優秀,只是老實忠正的人怎麼看也拼不過腹黑狡猾的人,更何況還是季皓軒這隻已經得道成仙的老狐狸。
兩人不是相同的等級,根本就沒什麼可比性。
想到這,歐陽燕十分同情地攬住封俊的肩膀:“封總經理,失敗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別一副沮喪的樣子,振作起來吧!”
封俊看他一眼,靜靜地往樓梯口走去。
他負責把她帶來醫院,既然任務完成,自當該抽身而退。
就這樣吧,就這樣死心了吧!
他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愛戀就在今天全部丟棄吧,以後不要再作無謂的奢想。
歐陽燕哀聲連連,惹得克迪納悶地問:“你怎麼又嘆氣了?”
“說了你也不理解,你們作風開放的洋鬼子怎麼會明白呢,就只有我這種深情的人才明白深情的人失戀後的痛苦。”他感嘆着,走進電梯。
VIP病房在樓上,估計護士小姐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他得去處理剩下的事情,其中就包括跟那個貨車司機的家屬交涉一下。
克迪瞪着他的背影,在後面不忿地大叫:“你要是深情的人,那我就是絕種好男人了。”
歐陽燕會是深情的人,哈,這可是本世紀最可笑的笑話。
誰不知道此人一副儒雅的模樣,其實私地下都不知道玩弄了多少無知少女的心,手段都快趕上其出神入化的賭技。
一樣的醫院,一樣的病房。
不一樣的是,他沒中槍,而她也沒穿婚紗。
但是……
卻同樣的讓人心痛,讓人驚慌。
夏希看着已經移到病牀上躺好的季皓軒,心,隱隱抽痛着。認識他不長的時間,卻已經受了三次的傷,再這樣下去,她的心臟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承受。
有時,她寧願受傷的那個人是她,這樣她就可以爲他承擔了那些痛楚。
這個男人哦,總是把她保護在身後,自己卻又一次又一次地受傷,難道他不知道,只要他受一次傷,她的心就會整顆整顆地抽痛着,不能自已地。
歐陽燕走進來,站到她身後安撫道:“小夏希,不必擔心,醫生都說沒事了。”
“但醫生也說腦子裡的血塊一時半刻也消除不掉,如果真是那樣,季皓軒豈不是把我們全忘記了?”只要想到以後他會把她當陌生人,她就害怕。
“如果真是那樣,那也是沒法的事。醫生也說是暫時性,總有一天,他也會想起我們的。”
“如果一輩子都記不起呢?”
“不可能的。”
“你就這麼肯定?”
“呃……”歐陽燕被問得啞口無言。
其實,他也無法保證的啊!
如果可以,他也想季皓軒這個奸詐的傢伙好好地生活着,無顧慮,無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