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夢潔這一刻,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韓諾。
這個……表弟?還是挺熱情的。
她猶豫了一下,打算伸出手的瞬間,被忽然走出來的溫建白握住了手。藍夢潔一怔,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到了溫建白的懷抱中。
“嘖。”韓諾也不生氣,他表哥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麼護妻,看樣子是真的情根深種啊。
韓諾忽然興致盎然了起來。他表哥平時可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想要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韓諾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表哥的軟肋呢。
“不用和他握手,男人都很骯髒的。”溫建白神色不變,說出詆譭韓諾的話來。
韓諾瞬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溫建白:“哥,不是,韓總你至於麼?我只是想對嫂子表達一下尊重,這歷史性的一刻,總是要銘記的吧?你怎麼能那麼小心眼,這麼隨隨便便的就侮辱我?”再說了,你不是個男人麼?你就不骯髒嗎!
這句話,韓諾很想說。
但是,沒膽子說。
溫建白麪無表情的看向韓諾:“對你,不需要有太多瞭解,我老婆知道我就足夠了。”
藍夢潔看着兄弟兩個拌嘴,覺得有趣。不過溫建白這帶着幾分欺壓的態度,是有些不太合適。藍夢潔微微咳嗽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韓諾,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表哥,其實也就是口是心非。”
韓諾見狀,立刻笑着揚眉:“嫂子放心,我是不會和哥一般計較的。”
喏,順利的扳回一局。他這個萬年冰山表哥,以前是沒有軟肋,找不到任何破綻,韓諾才一直都被欺負。可現在不一樣了,表哥身邊有了善解人意的嫂嫂,他還怕表哥欺負自己?
韓諾笑的十分春風得意,也是很少能有機會,看到他表哥露出窘迫的表情了。
溫建白皺起眉頭,忽然冷笑一聲:“你不要忘記了,我還是你的上司。”言外之意,是說你在我老婆面前使絆子,當心我要你好看。
韓諾瞬間閉嘴,後悔不迭了起來。
一時得意,略微輕敵。
韓諾緩過神來,唉聲嘆氣:“沒想到某個人因爲吃醋,竟然想要濫用職權,折磨自己親表弟。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沒有公理了?我就知道我這樣可憐,算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你小子。”溫建白麪不改色,繼續說下去:“阿姨說,她牌友的女兒最近剛從德國回來,要你去見。我本來打算替你推辭,但是現在看來……”
“表哥,我立刻閉嘴,立刻消失,您開心就好。”韓諾的軟肋被提上議程,瞬間笑嘻嘻諂媚了起來。韓諾擡起右手,行了一個禮之後,立刻從溫建白麪前消失。
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
藍夢潔看的目瞪口呆,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狗腿子。但是等藍夢潔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
剛纔的韓諾,真的還挺有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韓諾的性格有些活潑,藍夢潔覺得溫建白和韓諾在一起的時候,性格似乎都有所改變。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麼刻板,似乎是變了許多。
和一個不錯的人相處的時間越久,對自己的影響應該越深吧。
“你來公司,就是爲了看韓諾那個臭小子?”藍夢潔還未回過神,她耳邊就響起了溫建白這哀怨的聲音。
她哭笑不得:“這醋也要吃?”
“我老婆的醋,分什麼情況嗎?”溫建白擡起藍夢潔的右手,在她手背上輕吻:“剛纔有沒有被嚇到?”
聽到這裡,藍夢潔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掌握在溫建白的手裡的。不然,溫建白也不會那麼快那麼及時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些記者?”藍夢潔有些好奇。
溫建白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藍夢潔倒吸一口冷氣,輕輕嘖了一聲:“你對你的舊愛,是不是太薄情了一些?”
也只是開玩笑的態度而已。
可溫建白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平時沒人敢在溫建白麪前亂開玩笑,他神色有些僵硬,似乎是覺得不太愉快:“那不是我的舊愛。”
藍夢潔停頓了幾秒,沒忍住噗嗤笑了起來。這個男人啊,怎麼那麼可愛?她搖搖頭,含笑看着溫建白:“好好,不是舊愛。”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大概也就只有這個男人,把這個玩笑看做那麼認真了。
溫建白還是帶着滿臉的誠摯:“我只是不想你誤會。”
我也沒誤會啊。藍夢潔很想說這句話,可看着溫建白那誠懇的神情,只能點點頭。太小氣巴拉的男人,她好像只能順着溫建白的話往下說纔是。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溫建白見她神色緩和,有些內疚:“這會兒應該是不能陪你,你能等我嗎?”
“當然了。”藍夢潔覺得不止戀愛中的女人是白癡,戀愛中男人也是白癡。溫建白現在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是她老公,她來公司等溫建白下班,難道還要不滿嗎?
溫建白握住了她的手,打算就這樣走入東豪。
藍夢潔嚇了一跳,下意識裡趕緊掙開溫建白的手。
溫建白看着自己空空蕩蕩的雙手,下意識的蹙起眉頭。他這是,被拒絕了麼?
藍夢潔頓覺失態,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趕緊上前,神色內疚的開口:“我們現在雖然結婚了,可還沒有對外公佈。我的事業剛有一點起色,如果被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怕是會說我是靠着你的力量上位。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否定我所有的付出。”
藍夢潔的嗓音越說越是低沉,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一旦被人定位,她就永遠都無法翻身。
不是嫌棄溫建白,也不是帶着幾分退讓的意思,打算和溫建白保持距離。只是,她不想自己的努力,就這樣付諸東流。
一旦被人知道她是溫建白的太太,那她練習小提琴時肩膀的痠疼,以及手腕擡都擡不起來的痛楚,永遠都不會被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