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藍夢潔用力甩開他的手:“你覺得我的想法不對可以直接說出來,可你這樣丟掉算什麼?如果是我父母、朋友送我的東西你看不順眼是不是也要不經過我的允許直接處理掉?”
藍夢潔一向是一個十分有主見的人,當年她喜歡劉明傑,就可以爲了對方拋棄大好前程,後來發現不值後,也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報復。
溫建白微微眯起了銳利的眸子,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更讓他的身影多了不容置疑的冷酷,因爲眼前的人時藍夢潔,所以他耐着性子解釋道:“這不一樣。”
“這沒什麼不一樣的!”藍夢潔堅持道。
溫建白逼近一步,視線牢牢鎖定這藍夢潔:“你很捨不得那些東西?”
“這不是舍不捨不得問題。”
溫建白冷笑一聲,帶着嘲諷道:“那就是餘情未了了?”
藍夢潔臉上的表情一僵硬:“你說什麼?”
“如果你不是對他餘情未了,那你爲什麼沒有和我在一起的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家人?爲什麼他可以知道你父母的行蹤並且來拜訪?爲什麼你要這麼護着他的東西?”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從溫建白口中吐出,將藍夢潔砸的頭暈目眩。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麼也沒有想到溫建白竟然會這麼想她,因爲激動她的嘴脣甚至都在微微顫抖:“原來在你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她清澈的眼睛中的受傷和失望深深刺進了溫建白內心最柔軟的部落,但他依舊硬着心腸道:“你現在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有什麼合理的解釋。”藍夢潔手無力的搭上自己的頭,她已經三番五次在公衆面前,在溫建白麪前都說過了,她和劉明傑已經徹底結束了。
可他卻還是這樣的懷疑她。
她以爲她們全心全意的相愛着,卻不知道,原來他們之間只有那麼薄薄一層的信任,輕輕一戳,就成爲了海底的泡沫。
她深呼吸一口氣:“你想怎麼樣認爲就怎麼樣認爲吧。”
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藍夢潔轉身離去。
坐在車上,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留了下來。
司機看她紅着眼眶的模樣,好心問道:“和男朋友吵架了啊?”
“恩。”藍夢潔點了點頭:“師傅麻煩您去‘夜島’”
夜島與其說是一家酒吧,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俱樂部,裡面多是些喜愛音樂的人聚會的地方,藍夢潔從前一有煩心事就會去裡面喝幾杯。
和溫建白爆發了爭吵,她不想回家讓父母擔心,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只能來到這裡消磨時間了。
一段時間沒有來,夜島依舊如同以往一樣熱鬧,藍夢潔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就開始一杯一杯的喝酒。
她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覺得頭開始逐漸昏沉起來,在她再次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的時候,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捉住了她的手腕。
藍夢潔緩緩擡頭,看到的就是一位穿的騷包,萬人從中能讓人一眼能看到他的男人,仔細看了看,這人還有點眼熟。
穿的騷包的男人悠然揚了揚眉:“想不開有那麼多種法子,你幹嘛想不開選擇酒精中毒這一種?”
憑藉這麼毒的舌頭,藍夢潔成功想起來了來人的身份。
“何慕蕭?”
“喲。”何慕蕭很是意外:“沒想到還能認出來我呢。”他隨意坐在了一邊,好整以暇的端起一杯酒:“你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說出來好讓我開心開心。”
藍夢潔忍無可忍的對他豎起了中指:“你能活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真是奇蹟。”
何慕蕭悠然解開兩粒鈕釦,露出優雅的鎖骨:“很多人都這麼說過,可惜誰也沒有辦到過。”
他看着藍夢潔的模樣,猜測道:“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藍夢潔不答反問:“你有女朋友嗎?”
何慕蕭如實回答:“現在還沒有,怎麼?你想做?”
藍夢潔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對啊,我們吵架了。”
何慕蕭奇道:“你和你男朋友吵沒有吵架和我有沒有女朋友有什麼關係?”
藍夢潔說的頭頭是道:“因爲你是單身狗啊,就算我們吵架了一樣可以完虐你!所以你別想從我身上找開心!”
何慕蕭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藍夢潔,你可真有趣。”
他還許久沒有見過能在口才上勝過他的人了。
“看在你這麼有趣的份上,我今天不介意當一回知心哥哥。來,有什麼委屈和哥哥說說。”
藍夢潔再次送了他一箇中指,“我沒有你這麼厚臉皮的哥哥。”
何慕蕭順水推舟道:“那知心叔叔我也不介意呀。”
“呸!”藍夢潔白他一眼:“湊不要臉。”
她喝多了酒,舌頭也有些打結,最後那句話非但沒有達到怒罵的效果,反而尾音軟綿綿的,像勾人的刷子,在人心上一掠而過,留下讓人抓心撓肝的回想。
何慕蕭的心也不自覺的漏跳一拍。
他自幼便是天子驕子,無數女人圍繞在他的身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種感覺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他湊近了些,嗓音輕柔,好似直觸到人心底去,誘哄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藍夢潔醉眼朦朧的對上他那雙猶如閃爍着天空最亮星辰的雙眼,裡面言笑晏晏,笑意醉人,她張了張口,想把今天這件事說出去。
本身就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可溫建白那話真的特別特別傷人。
就像是你把自己的心捧出來送到那人面前,那人對你溫柔一笑,然後將它扔到地上,碾碎成泥一樣。
“今天……”
她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算了,沒什麼。”
已經打好了一肚子腹稿等着藍夢潔說出她的煩心事就立馬安慰的何慕蕭:“……”
他苦笑不得的道:“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憋在心裡多難受啊。”
“不行。”藍夢潔頑強的晃着徹底被酒精麻醉的大腦,一本正經道:“家醜不可外揚!”
何慕蕭下意識的想說他是外人嗎?等到張口的時候又意識到:現在他還真是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