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容家的匾額保住了,孔家主也吃不了兜着走了,這大堂裡,還有什麼好戲呢?
接下來的考覈,可沒有那麼有趣,對於容靜和小默默來說,真心是枯燥無味,母子倆看似在聽,其實早就走神了。
可以確定的是,容靜正抓緊時間在回憶鳳凰針中“針形”裡的針術套路,進行意識訓練,至於小默默,他趴在孃親肩膀上,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想什麼呢,便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考覈大會結束了。
梅會長還在致閉幕詞,場上便不少人蠢蠢欲動,想過來和王老先生聊幾句,能和王賀丘說上話,哪怕是問個好,將來都可是社交場合上,極好的談資呀。
而容靜將小默默放下了,慵懶懶伸展了個懶腰,不經意朝孔家主背後瞥了一眼。
樂安公主氣得早就想走了,無奈她坐太前面,不好溜,只能等到散會。
終於,梅會長的閉幕詞說完,考覈大會正式散會,
話音一落,衆人便都爭先恐後涌過來,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王賀丘連忙往四位會長那邊退,見狀,一直遠遠在一旁看着的百里千川急急過來,竟是來護容靜的,不管王賀丘死活。
“王老先生,容靜是不是幫您找到《風雅集了》?”
“王老先生,您選擇容家,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呢?”
“王老先生,聽說東方家主的鳳小姐也去找您了,這是真的嗎?”
“王老先生,我是端木家的家主端木喆,十年前我們見過的,您記得嗎?”
……
場面,亂得好似追星現場,當然,也還是有些人站在一旁看沒圍過來的,都是些小輩,不敢跟家主爭。
連孔家主和孔子巖也不停地問,希望王賀丘能回答他們一句,只是,孔家主背後那清秀的小夥,卻混跡的那些小輩中,往大門走去。
百里千川和錢嶸、張雲天三人,將容靜和小默默包圍住,同王賀丘隔離開。
當百里千川努力想將容靜和小默默帶出人羣時,容靜卻示意他不用。
她往前面看去,見孔家主後面那清秀的小夥快到大門口了,脣畔泛起一抹冷笑,手中一枚金針便悄無聲息鏢了過去。
“嘭”
極其細微的聲音,只有樂安公主自己聽得到,像是髮帶斷了,她戛然止步,下意識伸手往腦後摸去,誰知,這時候,被她高高束起的三千長髮突然散落而下!
呃……
樂安公主連忙攏住頭髮,急急往上束,可是手上沒髮帶,緊靠一根簪子勉強撐住。
她都不敢回頭,萬一被容靜認出來就糟糕了。
然而,此時也沒人注意到她,即便周遭沒朝王賀丘圍過去的人,注意力也都在那邊。
樂安公主四下看了看,見沒人發現,暗自慶幸低着頭匆匆要走,可誰知,纔剛邁出第一步呢,又聽得“鏗”一聲。
這一回,斷的可不是髮帶,而是玉簪,一時間,樂安公主三千長髮全都散落了下來。
這一回,聲響可不小,周遭幾個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一眼就發現披頭散髮的樂安公主是個女人!
只是,他們並不認得樂安公主,一個個好奇狐疑地打量她。
樂安公主嚇得面色鐵青,緩過神來正要跑,突然,小默默驚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孃親,你看,樂安公主在那裡!”
這話一出,包圍王賀丘的衆人全都愣了,一個個狐疑着轉頭看來,樂安公主向來都是高調的人,周遭那些小輩們不認得她,可在場不少家主是認得她的呀,就算家主們不認得她,四位會長也都認得呀!
頓時,也不知道多少人,異口同聲,“樂安公主???”
好一致,好驚詫,好響亮的聲音。
樂安公主傻眼了,恨不得馬上找條地縫鑽進去,要知道,她被皇上軟禁冷宮,宮裡宮外都知道的,如今她擅自離開冷宮,在公衆場合被人認出來,就算父皇有心包庇她,都不好辦了!
要知道,東靖建國至今,後宮可從來沒有人被貶冷宮後,擅自出得來的!
她出現在這裡,無異於公然抗旨,父皇如果沒有懲罰他,必定有損君威,民間必有各種閒話,就算民間的閒話可以不理會,但是,宮裡頭的呢?
皇后那邊,各妃嬪那邊,她的皇族兄弟姐妹們,可絕對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盼着揪住她小辮子讓她永遠出不了冷宮呢!
就算退一萬步說,這幫人礙着父皇的面子,不敢大做文章,那冷宮裡,那些關押了數年,瀕臨發瘋的妃嬪呢?裡頭可不僅僅有父皇的妃子,還有幾位太妃呢!
偏偏,在衆人的震驚中,小默默還好奇地問,“孃親,樂安公主不是被關在冷宮嗎?皇帝放她出來了嗎?”
這話一出,衆人便都竊竊私語起來,雖然不敢大聲,但是,總歸是議論開了。
樂安公主如遭五雷轟頂,徹底完了。
她好想哭,也顧不上衆人的議論,臉色一黑,披頭散髮就給跑了出去。
人羣裡,東靖皇帝本就不爽,見樂安公主堂堂帝國公主,狼狽得像落水狗一樣逃走,更的氣極,臉色黑都快滴出水來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容靜和小默默一眼,狠狠拂袖而去。
而大家見樂安公主跑出去,都很詫異,不少人追了過去,暫時都忘了王賀丘,容靜自是拉着王賀丘,從側門溜了。
一回到容家,已是天黑,大盜楚風早早的就在大門口等着了,一見容靜他們一羣人喜笑顏開地回來,就知道事情辦妥了。
“呵呵,靜夫人,恭喜恭喜!”大盜楚風歡喜地迎上來。
容靜心情大好,很女王地拍了拍他戴着黑帽子的光頭,笑道,“等會就幫你取針,不急。”
沁姨也迎出來,見容靜和小默默安然無恙,她一直憂着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
“沁姨,你怎麼也過來了?”容靜大喜。
“張羅桌好酒菜,就等着你們回來。”沁姨笑道。
容靜難得那麼好客,“走走走,今晚不醉不休。”
正進門,回頭對張雲天道,“你去趟顧家,給顧先生報個喜,把顧先生也請過來。”
這麼整樂安公主和孔家,她歡喜呀,必須喝酒,當然,喝酒之前,她得給百空山傭兵團的會長大人寫一封信,問一問傭兵攔她路的事情。
難得手握推薦信這一大籌碼,必須在競選之前,行使行使特權。
人都進去了,大門關上,歡聲笑語也被關上。
這時候,門側的黑暗中才走出一個頎長傲岸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特別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