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還在念着賞賜的東西,一大堆,雖然容靜沒有認真聽,但也知道非常豐厚。
呂太后這是恩威並施,要利用顧逸來拉攏她呢!
容靜不清楚呂太后知不知道他們假婚姻的事情,但是,不管呂太后知道還是不知道,不管呂太后拉攏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容靜都不想投靠呂太后,成爲唯命是從的奴才。
何況,容靜不想顧逸因爲她,就真一輩子不娶了,他對婚戀,是那麼較真,不能被她糟蹋了呀!
再說,容靜也不想一輩子都頂着顧夫人的頭銜,要知道,一旦她接下這個頭銜,那日後就一輩子離不開顧逸,離不開東靖帝都了呀!
甚至,註定了小默默的一生。
容靜低垂着眼,臉色越來越難看,卻不知道,顧逸正在一旁看着她,脣畔噙着一抹笑意,似歡喜,似苦笑,又似無奈,很複雜很複雜。
而小默默,則一直偷偷揪着孃親的衣角,他不要這樣,他不要一輩子就只能叫恩人爹爹“爹爹”。
他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在心裡默默地等着親爹爹的出現了。
眼看林公公就要把懿旨宣讀完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容靜猛地擡頭,轉身看向呂太后,“太后娘娘,這懿旨臣婦不敢接,也不能接!”
呂太后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鷙,故作一臉震驚,“爲什麼?”
“太后娘娘,臣婦惶恐,誥命夫人是極大的榮耀,臣妾無德無能,受之有愧!”容靜認真稟道。
“你見多識廣,才華橫溢,如何是無能了?當年你在女史殿試上,暢談姑娘,媳婦,婆婆三道,如何是無德了?”呂太后也較真了,聲音轉而凌厲,“容靜,難不成,你這是在懷疑哀家的眼光?”
“臣婦不敢,臣妾只是覺得朝廷上,有好幾位夫人才德都在容靜之上,容靜是晚輩,這等機會理應讓給她們。”容靜再次推脫。
誰知,呂太后陡然重重拍案,“容靜,你的意思是,哀家偏袒,不公正嘍?”
容靜在心底咒罵,這個老太婆果然是妖婆級別的,難纏!
顧逸在一旁低着頭,只能見他俊眉緊鎖,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什麼。
如果容靜被敕封爲誥命夫人,那便真是從此和他爲一體,同尊同辱,一輩子分不開了。
“臣婦不敢!”容靜急急又解釋,“太后娘娘,臣婦真的受之有愧!”
林公公出聲了,訓斥道,“顧逸,你夫人這未免也太不識擡舉了,這是要抗旨嗎?”
顧逸這才轉身面對呂太后,雖然很難過容靜的拒絕,卻還是毫不遲疑站在容靜這一邊,懇求道,“太后娘娘,內人確實資歷尚淺,如此機會,還是讓給前輩們吧。”
“呵呵,哀家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機會你們不要……”呂太后說着,語氣陡然轉冷,“卻偏偏要抗旨!”
話音一落,容不得容靜和顧逸解釋,立馬下令,“來人,把顧逸拉下去,先杖責三十大板再來跟哀家解釋!”
小默默立馬一把抱住顧逸,氣呼呼嘟着嘴,不許任何人抓他。
容靜深吸了一口氣,很乾脆,“太后娘娘的,臣婦並非抗旨,而是爲太后名譽着想,所以不敢接旨,還請太后聽臣婦解釋,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一聽這話,呂太后脣畔勾起一抹冷笑,這才揮手示意太監們退下。
容靜調整了呼吸,擡起頭來,坦蕩蕩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有所耳聞,這幾天帝都中關於臣婦的傳言滿街都是。”
“哦?什麼傳言,說來聽聽。”呂太后挑眉而問,其實,她都知道。
她不僅僅知道那些流言,她也知道容靜和顧逸並非真實夫妻。
雖然這個女人把樂安欺負慘了,但是,呂太后還是很欣賞她,想招安她,留爲己用。
只可惜,她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她這個當***替孫女報仇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沒了容靜這個當事人,就算陌王再怎麼追查,劫持案只能不了了之。
呂太后到底想幹什麼,容靜猜得到,招安嘛,招安不了就收拾她嘛。
容靜不想搭上自己和小默默的一輩子,心下豁出去了,收拾就讓她收拾吧,橫豎死不了。
可惜,容靜並不清楚劫持案正是公主所爲,所以,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回呂太后想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那些傳言說,臣婦不撿點,揹着丈夫勾搭男人,而且,不住夫家,住孃家,有違倫理,羞辱丈夫。”
話音一落,一室寂靜。
“當真?”呂太后平靜得很異常。
“臣婦確實住在孃家,秦川殿下曾差人送花到家門口,被衆人圍觀,陌王殿下的馬車也在家門口停了一宿,引人猜忌,傳言陌王在容家過夜,所以,傳言才四起。”容靜淡淡解釋道。
誰知一直平靜的呂太后突然一下子站起來,冷不丁就一巴掌朝容靜扇過去,“啪!”
喇喇響亮,迴盪在寂靜的廳堂中。
打她!!!
容靜臉上火辣辣的,有些猝不及防,沒料到太后會突然出手,而小默默氣得險些撲過去,卻被顧逸捂了嘴,按住了手。
“賤人!身爲官夫人,而且還是禮部官員的夫人,你居然幹出這種勾當!你居然敢勾引秦川殿下,居然還敢勾引陌王!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
呂太后說着,竟然揚起手又要打,顧逸直接就衝過去,拉住呂太后的手,往下拽,死死拉住,跪下來,“太后娘娘,息怒啊!你聽微臣解釋!”
呂太后橫眉怒眼,訓斥顧逸,“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虧得哀家白疼你了!你夫人揹着你幹出這等事情,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呀?”
“太后娘娘,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骨!”顧逸雖然說着好話,可是手卻沒有放開,解釋道,“太后娘娘,我和容靜……其實……其實六年前早就有名無實了,我們倆性格不合,不適合當夫妻。一直都當朋友,只是我一直沒有些休書而已。”
“當真?”呂太后狐疑地問道。
顧逸連忙點頭,“千真萬確,微臣不曾騙太后您呀!”
“那她也不能這麼放蕩,勾引秦川又勾引陌王,我東靖國的臉都被她丟光了!”呂太后怒目看向容靜。
此時,容靜低着頭,一手按住激動的小默默,一手捂着臉,看不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