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容靜一行人從藥王谷後院離開的時候,一道紅影出現在院子外,妖嬈的火紅同周遭的墨水青山格格不入,卻又不顯突兀。
火紅的華服,如一點硃砂入了山水畫,生生妖嬈了整個天地。
此人如妖,秦川是也。
望着容靜遠去的背影,他脣畔勾起,一聲吟笑,傾城傾國,“靜靜,看樣子,我是來晚了。”
本想來逼問藥王的,誰知道,有人先了一步,竟還搶走了百里香草。
這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呀!
秦川心情大好,正要離開,就這個時候,空中傳來了一聲極具穿透力的鶴戾聲。
秦川止步,擡頭看去,只見高空中盤算着一隻罕見的火頂白鶴。
只見秦川垂斂了媚眼,高高擡起了右臂,火頂白鶴在空中盤算了幾圈,竟俯衝而下,落在秦川手臂上。
火頂白鶴,通身雪白如仙鶴,妖紅的冠如一朵燃燒的火焰,因而得名。
龍空大陸上,火頂白鶴的數量有限,大多數人連見都沒見過。
秦川似乎很熟悉這白鶴,取下了綁在鶴腳下的小字條才放飛白鶴。
這小字條爲白色,不是一般的白色,而是那種亞光白,光澤度非常高,明明是折射出的光芒,可看起來卻像是白紙自己發出了一層淡淡的白光。
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了幾個字,“場主來稟,火龍水鳳,速回。”
秦川眸光一沉,剎那之間,所有妖嬈魅惑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抹肅冷,一雙眼睛而已,就令人感覺他整個人都變了。
“有下落了?”他冷冷自語,身影一閃,光下白日之下,竟憑空消失了。
火龍水鳳。
這說的自是火金龍和水鳳凰。
此時此刻,黑暗勢力第九重山中,正因爲這火龍水鳳亂成一團呢!
第九重山高數萬仗,是整個龍空大陸最高的山峰,就在山陰那面,山腰上鑲嵌着一座宮殿,名爲懸空殿,看不到任何支柱,彷彿真的是掛在峭壁上的。
山陰面山勢爲內凹形,懸空殿就鑲嵌在凹處,終年不被風吹雨打,亦不見天日,站在山頂上俯瞰而下,也看不到這座宮殿。
除了黑暗勢力五大長老和左右黒使之外,即便是黑暗勢力中人,都無人知曉這個所在。
因爲,這裡是夜尊的修煉之地。
此時,五大長老和左右黒使就在殿前的露臺上,一個個來來回回踱步,有唉聲嘆息的,有捶胸頓足的,有焦急難耐的,總之亂成了一團,卻始終沒有人敢去敲門。
大門口,數名黑衣人負手而立,腰背直挺,面無表情,無疑是這裡的守護者。
尊上十多天前負傷昏迷,被送回來。
渾身冰冷得比幼時還恐怖,尊上年紀輕輕,之所以能成爲尊上,不僅僅因爲尊上母親的關係,更因爲他本身的體質原因。
能降服火金龍力量的唯有至陽之體,然而,這種體質,至今都沒出現過。
能困住火金龍的力量,唯有至陰之體,至陰之軀正好和火金龍的至陽力量互補,不會被灼傷反噬,也無法將火金龍的力量吸收爲己用嗎,但是,可以以寒氣困住火金龍,。
換句話來說,尊上存在的意義便是有朝一日,找到火金龍,將火金龍困在尊上的至陰之軀中,這一直都是龍空集團最高層的計劃。
尊上生性冰冷,他的血都是冷的,無情無義,每每發作一次,血就會冰冷一成,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
如今,尊上的身體已經非常穩定了,並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如今突然發作了,讓長老們都不知所措。
然而,讓他們更加手足無措的是,尊上的身體居然會發熱!
不僅僅冰冷,而且燙得超出人體正常體溫,一冷一熱,反反覆覆,直到幾天前醒來。
一醒來,就把所有人都轟出來。
如今,誰都不知道里頭的情況怎麼樣了。
左黒使突然止步,認真道,“會不會是吸收了蛟龍的力量?”
“不可能,左黒使,你糊塗了嗎?尊上的身體本就無法吸收龍族力量的。”銘長老不悅道。
“那爲何突然就這樣了?”左黒使急了,黑衣護衛趕到的時候,就知道蛟龍在湖中,死沒死也不清楚。
“乾脆找那個女人來問問!我看那個女人的問題很大。”顧長老不悅地說。
這話一出,衆人的臉色就都不一樣了,面面相覷,無人出聲。
比起尊上的身體,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更讓大家不理解。
尊上生性冷清,照理是不可能對女人有真感情的,可是,不管他們怎麼看,都看不出來尊上能利用那個女人什麼。
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尊上竟如此上心?而且,對於那個孩子,也一樣上心。
這完全超乎他們的理解能力,偏偏,沒人敢多問。
最後,還是銘長老說了一句,“這件事就別想了,那個女人未必有資格知道尊上的身份。”
這話一出,顧長老就附和,“我看那個女人身上一定有可用之處,否則尊上不可能用心的。”
大家似乎都很認同這個觀點,沒有異議。
“尊上的身體重要,我必須進去看看!”銘長老忍不住了,轉身直衝到守衛面前。
“銘長老,尊上有交待,誰都不準進去。”守衛冷冷說。
“攸關尊上的性命,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擔得起嗎?”銘長老怒聲質問。
黑衣守衛遲疑了,尊上醒來之後,就一直閉門不出。
現在誰都不知道里頭的情況,都過去那麼多天了。
見黑衣守衛遲疑了,其他四位長老和左右黒使全都衝過來。
“開門,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負責。”
“尊上的命令重要,還是尊上的性命重要?你們要弄清楚!”
“身爲守衛的職責是什麼?不是服從命令,而是保護尊上的性命,懂嗎?”
……
一個個大人物,你一言我一句的教訓,又聽不到裡頭的動靜,黑暗守衛終究是讓步了,退到一旁讓開大門。
衆人大喜,黑左使正要推門進去,誰知,裡頭卻傳來了一個冰涼如水的聲音,宛如從地獄深處傳出來的,“銘長老,你進來。”
銘長老一驚,看了衆人一眼,讓衆人稍安勿躁,便急急推門進去了。
走入昏暗冰冷的大殿,猶如置身的冰天雪地中,銘長老在空氣中嗅到了一抹陌生的至陽之氣,神色一變,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