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法醫?
張勇微楞,在這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驚人的念頭。只是他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想錯了,或者是多想。
他看了賀鎏陽一眼,目光有些許隱藏的驚詫。
賀鎏陽並未給他迴應,而是直接轉身,牽着秦婷進病房。
“手怎麼這麼涼?”賀鎏陽的聲音傳來。
“嗯……是有點涼。”秦婷語氣中透着點低落。一是爲周建成的死,二是想起了已逝的好朋友,蘇老首長的親孫女蘇敏儀。
對於蘇敏儀的死,秦婷一直很內疚。如果不是她的失誤,蘇敏儀或許不會死。
“傻瓜,只是死了個人而已。”
張勇看着兩人進病房,耳旁最後聽到的卻是這句話。
他的心有一刻的刺痛。彷彿是自己的生命也跟着受到了踐踏。
張勇能聽到秦婷的反駁,賀鎏陽的聲音不是很清晰,但是卻又能聽個小大概。
“活着的纔是希望……”
張勇和秦婷以爲他說的是還有其它的機會揪出殺人魔,而事實上,賀鎏陽指的是死去的賀敏儀和活下來的秦婷。
賀敏儀死了,秦婷活了。活着的,纔是希望——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秦婷此時還不知道的是,賀鎏陽對殺人魔案几乎是一清二楚。
張勇拍了拍自己的臉,跟着走進病房。
病房裡,周建成躺在牀上,臉色灰白,已經完全呈現出死相。
陸海風聽到身後的聲音,嘴角微揚,他轉頭,面帶遺憾道:“周建成死了。”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三人,張勇說話最合適。
張勇點頭道:“醫生已經跟我們說了情況。陸法醫,你覺不覺得周建成的死……有些意外?”
此時張勇目光如炬,緊緊盯着陸海風的臉。秦婷則是眉頭微皺,站在周建成邊上看着屍體,沒有說話。
陸海風聽到張勇這麼問,微怔,“張隊,周建成的死的確是很意外,這一點醫生不是已經說了嗎?”
張勇道:“可是醫生還說,周建成並沒有理由出現術後併發症。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爲呢?”
事實上,沒有理由出現術後併發症這一點事秦婷說的,只是張勇不想牽扯到她,所以說是醫生說的而已。
陸海風神色微繃,語氣有些許的激動。“張隊,你這麼說,是在懷疑我?”
張勇道:“陸法醫,剛纔病房裡的確只有你一個人,我也只是根據程序辦事而已。如果證明和你無關,我自然會放了你。”
聽到張勇這麼說,陸海風面上露出嘲諷,他冷嘲道:“這就是警方的辦案方式嗎?抓不到真正的兇手,就犧牲自己人!”
張勇被這句話刺痛,語氣也不好了,“陸法醫,你也是公職人員,希望你配合!”說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秦婷一眼。
這一眼,被陸海風清清楚楚捕捉到。他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這句話,他就是說給秦婷聽的。
賀鎏陽一直看着陸海風,看到他一閃而過笑意的時候,目光微沉。而秦婷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檢查周建成的死因,此時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去。
陸海風和張勇走的時候,在賀鎏陽面前停下,“賀隊,希望在你的幫助下能夠儘快抓出兇手,還我清白。”
陸海風的神情凝重,透着幾分憤怒。這是正常被冤枉的人該有的,可是除此之外,賀鎏陽透過他的目光,還看到了一點點隱藏的興奮和挑釁。
他離開前,轉頭,神情詭異地看了秦婷一眼。
賀鎏陽目光驟冷,下意識地摟住秦婷。
秦婷腰肢突然被人摟住,她擡頭,雙眸中透着疑惑,“怎麼了?”
門口,張勇和陸海風的身影已經消失。可是賀鎏陽沒有忘記陸海風的眼神。那種眼神他很熟悉,就像是黑暗中準備對決的惡魔在下戰書。
殺人魔,即使不是陸海風,也一定和陸海風有關!
“沒什麼。”賀鎏陽輕吻秦婷的額頭,正想滑下,去親吻另一處,胸膛上卻被手肘頂開。
秦婷臉微微染上紅暈,聲音不滿嘀咕,“我在做檢驗呢。”
“呵,”賀鎏陽吃了一下她臉頰的豆腐,頭靠在她肩膀上,看着牀上的周建成道:“有什麼發現?”
秦婷道:“目前看來沒什麼不對,如果能夠進行詳細屍檢的話,或許會有新的發現。我想……鎏陽,你做什麼?!啊!”
秦婷話沒說完,賀鎏陽直接抱起她就走。
“回家休息。”
命令的語氣直接衝進耳朵裡。
“你先放我下來!”秦婷怒了,這人怎麼說風就是雨,做事也沒半點預兆,想怎麼就怎麼樣,“賀鎏陽,我今天還要上班,你先放我下來!”
“我替你請假。”無論如何,這件案子秦婷不能再查了。陸海風給他的感覺透着危險,從目前的證據可能,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抓住他。
“賀鎏陽!”
“休息。”
秦婷被一把扔上車,賀鎏陽從另一側上車,直接發動車子,連跟過來的小六等人都沒有理。秦婷掙扎着從座位上起來。
“賀鎏陽,你講點道理!”秦婷氣得臉微紅,美眸噴火,“就算不讓我屍檢,今天單位有會要開,我也不能請假!”
“我說可以就可以。”賀鎏陽態度堅定得十分可惡。
秦婷雖然好脾氣,可不是沒有脾氣。況且此時賀鎏陽的行爲在她看來,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秦婷聲音中透着冷怒,“賀鎏陽!你不要不講理,我說了我今天有事,我不能回去!你把我……”
秦婷話沒說完,手機突然震起。她本不想搭理,可是低頭看了一眼,居然是蘇老首長的來電。秦婷看着電話,心一下子亂了,不知道該不該接。
賀鎏陽聽秦婷發火發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他轉頭,正要調笑,卻見秦婷看着手機上的來電,神情沉重難堪。
賀鎏陽看了一眼,伸手直接將她的手機拿過。
“喂,是我。”
秦婷眼看着賀鎏陽將電話接起,要奪回已經來不及。
電話那頭,聽到是男人的聲音,蘇老首長眉頭微皺,用長輩的語氣道:“你是賀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