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寂靜,軒轅烈和南宮靜思四目相對,一個一臉茫然,一個怒意滔天。
而慕容薇驚詫之餘,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就算是齊王和思妃偷情,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軒轅烈哪裡來的證據說齊王真正在意的是她呢?
又退一萬步走,即便齊王真的在意她,那她跟這件事又什麼一毛錢關係嗎?
沉默之中,她輕咳了好幾聲之後,終於怯怯地開了口,“皇上,你誤會了誤會了,微臣不過是齊王府的一名太醫而已,何來在意之說。”
“閉嘴!”軒轅烈立馬怒吼,絲毫不遜色於他十三弟的獅子吼。
慕容薇哀怨地看了南宮靜思一眼,只得悻悻閉了嘴。
終於,南宮靜思有動作了,竟是一點兒都不慌張,還爲軒轅烈倒了一杯茶來,淡淡道:“皇上,你都一口咬定了臣妾出宮是幽會,喝口茶消消氣,然後把臣妾打入天牢吧。”
“你!”軒轅烈大怒,拽着慕容薇手臂的手驟然大緊。
慕容薇再忍,只覺得這事情不簡單,似乎不太願意相信齊王會是那樣的人。
“皇上。”南宮靜思一點兒都不畏懼這個皇帝,將茶遞都了他面前。
“你別以爲朕不敢!”軒轅烈厲聲,狠狠打翻了那茶水。
南宮靜思靜默無聲地低頭,緩緩下跪。
“來人啊!押到天牢去!”軒轅烈怒吼,氣得整個人都顫了。
幾名太監立馬小跑了進來,見了眼前場景卻都不敢上前,思妃是何等人物,皇上斷然是不會真正罰她的。
“還不帶走!”軒轅烈厲聲。
太監們都還沒動手呢,南宮靜思倒自己站了起來往外走。
慕容薇心下暗自佩服着,這女人未免太淡定了,連冤枉都不喊?
然而,就在她邁出門檻之際,軒轅烈的聲音卻越發的嚇人,他說,“你給朕站住!”
慕容薇又驚,原來,這女人不是淡定,而是有資本,看樣子盛寵之妃不是白當的。
南宮靜思轉身,揮退了一旁的太監,淡淡道:“皇上,這件事不管怎麼樣,都跟外人沒關係,你放了這位夫人,有什麼事,臣妾都同你交待了便是。”
軒轅烈卻是冷哼,“這麼喜歡去天牢是吧,朕就讓你去個清楚明白!”
南宮靜思微蹙眉,道:“皇上爲何一口咬定臣妾出宮了,又爲何一口咬定臣妾見了齊王呢?”
“來人啊,把人帶進來!”軒轅烈冷聲。
很快,幾名酒樓小廝打扮的人便被推了進來,慕容薇明顯察覺到南宮靜思的手在顫,看樣子這事情不假!
小廝們戰戰兢兢地跪着,看都不看看軒轅烈一眼。
“擡起頭來,看清楚了,這個人是不是經常到優樂客棧去?”軒轅烈厲聲。
幾個小廝才怯怯地擡頭,只看了思妃一眼,便一口咬定,“是,就是她,今天也纔去了一次。”
“去做什麼了?”軒轅烈怒聲問道。
“去去……她每次去都進房間,小的……小的不知道她做什麼了,只知道房間裡有個男人,是掌櫃的老顧客。”小廝怯怯地回答道。
“啪!”軒轅烈終於放了慕容薇,那手猛地拍案而下,好端端一塊名貴的金絲楠木桌就這麼碎了,他怒眼看向南宮靜思,質問道:“那個人齊王,對不對!”
“既然皇上寧願相信這幾名不知道哪裡找來的小廝的話,也不相信臣妾的話,臣妾還辯解什麼呢?”南宮靜思反問道。
“朕說了,今天會讓你心服口服!”軒轅烈說罷,一揮手,一直侯在門外的憂樂樓掌櫃便也被帶了進來。
“屋裡的男人是誰?”軒轅烈問道。
“是齊王爺。”掌櫃的如實說道。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軒轅烈看向南宮靜思。
南宮靜思突然大笑,道:“皇上,如果臣妾說臣妾沒去過憂樂樓,也不認識這幾個小廝,更沒見過這個掌櫃,你信嗎?”
“不信!”軒轅烈冷聲。
“所以,臣妾還是那句話,皇上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臣妾,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南宮靜思反問道。
“你!”軒轅烈氣結。
而南宮靜思似乎偏偏就要氣他,又繼續道:“幸好臣妾還未生育,要不是不是皇上今日一個不高興,隨便在宮外找幾個產婆來,一口咬定臣妾這孩子不是皇上的,那臣妾豈不更加萬劫不復了?”
軒轅烈氣得額頭的青筋全浮了出來,慕容薇識相地離的老遠老遠,徑自倒了杯茶解渴。
看樣子這場戲還長着呢!
就這時候,門前突然傳來了一個冷笑聲,彷彿是千年老妖的笑聲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東太后來了。
東太后一身華麗,珠光寶氣,指甲似蔥管那麼長的手搭在劉公公的手臂上,冷笑着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臣妾參加母后,母后萬安。”南宮靜思欠身,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
東太后卻沒有讓她平身,在她身旁繞着走,邊打量着,冷笑地道:“你說皇帝是隨便找的人來污衊呢,那你妹妹?”
這話一出,南宮靜思臉色驟白!一旁的軒轅烈亦是有些驚詫。
“來人啊,帶進來!”東太后驟然厲聲。
這一回帶進來的人,終於是慕容薇見過的了,正是大贏家裡那個女人,南宮靜琴!
慕容薇想起了那捕快的話,立馬就把事情想明白了,這一回並不是軒轅烈要找齊王的麻煩,而是東太后要找思妃的麻煩!
揪到了思妃的弱點後,拿大贏家來威脅南宮靜琴!
可是,這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靜琴,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不用怕,本宮保着你呢!”東太后冷冷說道,明顯話中有話。
“姐姐她……她經常到憂樂樓去,之前,之前都去做什麼,我不是很清楚……昨晚她……她差人來讓我拿了‘白露’去憂樂樓給一個人,我去了本來要進去看的,後來被掌櫃攔住了,再後來姐姐就親自來了,還讓我不許告訴別人她出宮。至於,至於她去做什麼,就只有掌櫃的知道了。”南宮靜琴怯怯說道,根本不敢看思妃。
“思妃娘娘,你還要否認什麼嗎?”東太后冷笑地問道。
一直沉默的軒轅烈終於是怒到了極點,上前一把撅起南宮靜思的下頜,冷冷一字一句道:“你讓朕太失望了!”
南宮靜思沉默無聲,事到如今,她多說多錯,希望全寄託這齊王那邊。
“你是不是還喜歡他?”軒轅烈憤怒得如同一頭髮瘋的獅子,不顧再場的人,冷冷質問道,幾乎要捏碎南宮靜思的下頷,“你說啊!是不是還喜歡他?”
“說話啊!你回答朕,他有什麼好的,他能給你的一切朕都可以給你,他不能給的朕也統統都可以給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朕,爲什麼要騙朕!”
“你說話啊!”軒轅烈越質問越激動,大手下移竟是掐住了南宮靜思的脖頸。
一室寂靜,沒有人勸說和阻攔,慕容薇眉頭緊鎖,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多事的,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好歹人家剛剛也爲她說過話,於是她大步上前,拉住了軒轅烈的說,道:“皇上,南宮靜琴是大贏家的背後主子,微臣和十三爺昨夜在大贏家不幸被捕入獄,知道了一些事,不知道皇上有沒有興趣先聽聽,興許跟這件有極大的關係!”
這話一出,軒轅烈放過要揚起的手停了下來,於此同時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的南宮靜琴終於也注意到她了。
“十三昨夜入獄,怎麼回事?”東太后第一個出聲,狠狠地看向了南宮靜琴,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南宮靜思重重得咳個不停,一樣是看着慕容薇,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而來了。
“你知道了什麼?”軒轅烈厲聲,轉身冷不防一把揪出了慕容薇的衣領。
“昨夜,微臣和十三爺到大贏家去,撞見了南宮二小姐,一不小心玩大了,後來就遇到捕頭臨檢,我和十三爺被捕入獄,在獄中聽聞東太后一直在調查大贏家,掌握了許多證據,似乎打算揪出背後的正主。”慕容薇說道,雖有些添油加醋,卻也算是如實稟告。
軒轅烈可不是軒轅離,裡頭的厲害關係,同這件事的糾葛,自然心中有數。
一來,東太后一向和南宮靜思不合,自然也會同南宮靜琴不合,查大贏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爲什麼查了大贏家之後,居然還能讓南宮靜琴出面作證。
二來,即便事情是真,南宮靜琴和南宮靜思的關係,豈是她跟東太后的關係可比的呢?爲何南宮靜琴會站在東太后那邊?
一室寂靜,心中有鬼者更沒有言語。
南宮靜思朝慕容薇投來感激的目光,只是很快,她便又臉色大變,軒轅烈冷冷看向劉公公,道,“去南宮府的人回來了嗎?”
“回來了,皇上,南宮府唯一的白露確實丟了,二小姐沒有說謊。”劉公公如實說道。
慕容薇愣了,南宮靜思亦是怔了,誰也沒想到軒轅烈早就審過,還派人去查了!
“南宮靜思,朕依舊膩味了你的欺騙!”軒轅烈冷聲,明明怒的是南宮靜思,卻轉身一把揪出了慕容薇,冷不防狠狠將她推出。
慕容薇幾步踉蹌,重重跌倒在地上,都還未明白過來呢,軒轅烈便大步而來,大腳狠狠踩在她身上,冷冷道:“南宮靜思,朕今天其實不是來問你的罪的,而是來告訴你,你從小到大,一心一意愛的人根本不愛你,他最在意的是這個女人,那日在延禧宮,他和西太后聯手拿先帝遺詔威脅朕,第一次同朕公開撕破臉就是因爲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