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預約啊?”她上下打量着我,很久才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嗤,揚眉說道,“我們夜總從不見沒有預約的人,而且……像你這種女人,我們這裡天天都來十幾個。”
這話是什麼意思?
想你這樣的女人?一天來十幾個?
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一下子冷了臉,生氣地看着前臺接待,“我不是你以爲的那種女人,我是來找你們葉總道歉的。”
“道歉?”那女人揚眉看着我,語氣質疑,“道什麼歉?”
我道個歉,難道還要和她一個前臺解釋不成?
但是我又不想惹事,畢竟這裡人多,也是大美工作的地方。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我再次心平氣和問前臺,“抱歉,這是我和葉總之間的事情,無可奉告,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幾樓辦公就好。”
“好笑,你說道歉就道歉啊……”前臺像是看精神病一樣的看着我。
我也懶得和她廢話,直接衝到電梯邊打算自己上去找。
前臺又衝過來攔我,疾言厲色說道“你有病啊?都說了沒預約不能見葉總……”
我懶得理會她,繼續按着電梯。
前臺一下子火了,上來就推我一把。
叮咚,電梯正好到了底層。
門打開的一瞬間,我被前臺推的倒退了好幾步,身子正好撞在了一個不明物體上。
不,確切說是一個人上。
我還沒回過神,就被人嫌棄的一把拎着肩膀推開。
前臺的表情在一瞬間僵硬,轉而又獻媚的笑着,“葉……葉總……”
我身子一僵,一種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
葉總?
難道我又一次撞在了葉辰的身上?
不,不會這麼巧合吧?
我嚥了口唾沫,僵硬着脖子轉過身子,迎上的卻是一雙冷冽的眸子。
男人優雅的撣着衣角,眼神是高高在上的疏離。
葉辰……
我腦子裡的血液一下子聚上來,我這也太倒黴了吧?
本來是來道歉的,沒想到竟然又倒黴撞上了他。
現在溜走還來得急嗎?
“葉總,您沒事吧?”葉辰身邊站着一位身穿正裝的美女,美女姿容十分出色,象牙肌膚,胭脂朱脣,身姿十分婀娜,像個突出的大S形。
她責備的看着前臺,“安娜,你怎麼回事?”
那個叫安娜的前臺立刻哈巴哈巴的把我供出來,“Judy姐,是她……”
Judy疑惑的看着我,“你是誰?”
我搖了搖頭,尷尬的咬脣,“那個,我……”
“她是我的客人。”葉辰忽然冷不丁發話了。
他眼神森的看着我,我一下子覺得渾身發冷,這傢伙,果然是閻王。
就看了我一眼,我就覺得渾身直冒冷汗。
還有,他說我是他的客人。
難道他認出我了?
我嗓子眼一陣乾燥,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扔上火爐的魚,隨時會成爲一條烤乾的鹹魚。
安娜震驚的眼神在幾秒之後轉爲賠笑,“小姐,對不起,我以爲您沒有預約……”
就這樣,我順利跟在葉辰的屁股後頭上了電梯。
不,確切的說是膽戰心驚的跟着閻王上了電梯。
Judy沒有跟上來,她被派去煮咖啡……
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他按的是二十六樓……
我嚥了口唾沫,二十六樓上去也需要一段時間。
我垂着睫毛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的時候想好的話,現在都成了漿糊。
“楊橙橙?”一團黑影忽然向我攏來,我下意識的擡頭,遇上的是葉辰略帶玩味的眸子。
這傢伙很高,擋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堵牆,而我則更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白兔。
我嚇得急忙縮了縮身子,結結巴巴回答,“那個……是,我……我是楊橙橙。”
不對啊,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立刻眨着眼睛問他,“那個……您怎麼知道我叫楊橙橙?”
我特意用了敬稱,萬一這閻王一高興,昨晚的事情就過了,大美也就不用辭職了。
那雙眼睛一下子陰沉,身子一弓,整張臉在我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離我只有三釐米的距離時,他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冷冷說道,“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讓我多狼狽?”
我被他捏的下巴生疼,嗓子眼冒煙一般的難受。
“那個……葉總啊,您聽我說……”
我忍疼解釋着,“我昨晚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喝多了,現在我過來,就是向您道歉的……”
“道歉?”葉辰勾着脣角冷笑一聲,鼻尖似乎都貼在了我的鼻尖上。
呼吸相聞四個字用在此時一點都不爲過。
這距離實在太曖昧。
我默默驚呼,心跳的彷彿要溢出嗓子。
這傢伙要幹什麼?
我緊張的吞下一口口水。
“你……你別胡來……”我努力歪過頭,身子靠在冰冷的電梯壁上,後背彷彿掉入了冰窖。
“……我就是來道歉的,你要是不接受,我……我就回去……”
我結結巴巴的說着。
葉辰捏了捏我的下巴,眼睛微眯,好笑地說,“好啊,你既然要道歉,就要拿出誠意來,你的誠意是什麼?”
他一口氣吹在我耳朵上,耳蝸癢的難受,像是一直小小螞蟻, 來回啃食着我。
我難受的努力往後又靠了靠,身子愈加緊繃。
他要誠意?
“呃……那個……我出門的時候給您做了些吃的,不知道算不算誠意?”我趕忙把稱呼改成了您。
大美說的對,這傢伙確實招惹不得。
我還不知死活的來找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心裡腹誹着,臉上卻還要保持討好的笑容。
誰讓我得罪了一個我得罪不起的人……
葉辰的眼睛玩味的盯着套在我胳膊上的一隻碩大袋子,片刻後他忽然冷冷說了一句。
“我當是三歲小孩子嗎?給我點吃的我就原諒你,你的誠意原來就是這個……”
葉辰明顯的嫌棄。
“這可是進口三文魚做的壽司啊……”我睜大眼睛,爲自己爭辯一句。
要知道做這一袋東西幾乎花光了我半個月的工資,這傢伙竟然這麼不領情。
閻王就是閻王。
我腹誹着,順便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