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挑着眉毛哼了一聲,“怎麼?你打算違約?”
我捏了捏手指,很認真的回答他,“我也有我的底線。”眼眸稍微一黯,我脫口而出,“而且,老闆你不是身邊有周小姐嗎?我如果住過去,周小姐會怎麼想?”
心有些揪疼,就想被人拋棄了一樣。
我儘量保持面不改色。
葉辰一雙如鷹隼一般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遍,才聳肩道,“也罷,那住的地方暫時就這樣,但是我得加一條規矩,下班以後你必須待在別墅裡,這樣我有事找你的時候,你也能隨叫隨到。”
他翹起了二郎腿,定定看着我,等我的答覆。
這算什麼規矩啊?
下班就回別墅,而且還那裡都不能去,那我和養在籠子裡的鳥兒有什麼區別?
我當然不能答應,立刻回道,“葉總,這一條會不會有點太不合乎人情了?下班後萬一朋友叫我一起去玩,我總不能一直窩着不出門吧?”
我也得有正常的交際圈才行,總不能把所有的重心都落在葉辰一個人身上吧?
當然,除非他是我老公,可他怎麼可能會成了我老公?
我捏着手指,態度很堅決的表示這一條我無法接受。
葉辰看了我一眼,好半天才輕飄飄的哼了一聲。
我心裡腹誹着,又不是豬,哼什麼哼。
葉辰又盯着我看了數秒,纔不鹹不淡問道,“是不是因爲曹俊?怎麼?覺得我這樣做了規定後,你以後就不能和曹俊一起去瘋玩了?”
和曹俊瘋玩?
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和曹俊瘋玩了?
我不回答葉辰的話,而是轉頭看向窗外,一動不動的看着。
葉辰對我的行爲表示不理解,立刻皺眉問我,“楊橙橙,你怎麼回事?裝傻是嗎?”
我搖頭,回頭一本正經和他說,“沒有,我在等下雪呢。”
葉辰一副看瘋子的眼神,“下雪?楊橙橙,你腦袋秀逗了是不是?現在是夏天,哪裡的雪?”
我聳肩,“老闆您沒聽過六月飛雪嗎?當年竇娥被冤死的時候就是六月天,老天爺都忍不住飛雪了。現在您口口聲聲說我和曹俊瘋玩,我冤枉啊,我覺得老天爺也會飛雪……”
我話音剛落,葉辰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而且笑的不可抑制。
這高冷的活閻王也會笑成這樣,真是活久見。
我抿嘴看着他。
他乾咳着,努力憋笑,但最終失敗了。
所以,我整整聽葉辰笑了一分鐘左右,他整個人都笑的飛起來了。
“楊橙橙,你還真是……”葉辰終於止住了笑,換了個姿勢重新翹起了二郎腿,冷哼道,“你可真是愛滿嘴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他還笑的那麼歡暢?
有自虐傾向嗎?
不過看他這麼發自內心的笑,我也覺得很有成就感,畢竟活閻王很少笑。
我一張正經臉,聳肩道,“我沒胡言亂語啊,老闆,我和曹俊真的沒有瘋玩。”
我和曹俊不過就是聊聊天,吃吃飯好不好,而且他今天還莫名其妙打了人家曹俊,讓我以後哪有臉見曹俊?
一想到曹俊我就肝疼,真是莫名其妙就讓他捱了一頓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下午手機也被葉辰砸了,想給曹俊發個短信都不行。
“沒有瘋玩你晚上跟着他吃什麼牛排喝什麼紅酒?沒有瘋玩你跟着他上什麼醫院?”葉辰瞪我一眼,語氣不善道,“還有,今天下午我要是不去找你,你是不是就跟着他走了?”
我心虛的捏了捏指頭。
我當時是打算跟着曹俊走來着。
可這也沒什麼啊?曹俊是我的好哥們。
再說了,他自己不也跟周甜甜甜蜜蜜的嗎?我跟着別人去吃個飯怎麼了?
我不服氣的瞟了他一眼,嘟囔道,“是,我是打算跟着曹俊走的,我前兩天不是感冒了嗎?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去……”
想起那場感冒我就覺得委屈。
前一秒明明還好好的,後一秒這活閻王就要趕我下車,要不是他,我能感冒嗎?
所以,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葉辰。
提起那場感冒葉辰也頗有微詞,挑着眼皮不冷不熱說了一句,“你體質也太差了吧,不就是淋了點雨嗎……”
我去,這是體質差嗎?這是淋了一點雨嗎?
那天的雨多大啊?下到最後都變成了冰雹,我能活着已經是萬幸了好不好。
他還真是說的輕描淡寫。
那麼大的雨,他去淋一個試試?不病倒就算他是條硬漢。
我心裡惱火,再次撇嘴瞪他,提醒他一句,“老闆,那天下的是冰雹,而我因爲打不到車,在大雨裡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雨,”
葉辰終於被我的堵的說不出話來。
他抓過茶几上的咖啡又灌了一大口,好半天才強詞奪理說道,“天要下雨,怪我咯?而且你蠢嗎?當時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給他打電話?
我是自討沒趣嗎?還要是自取其辱?
被他趕下車我已經很丟人了,再給他打電話算怎麼回事?
我賭氣的撅嘴,壓根不想搭理他。
葉辰見我不說話,終於在一分鐘後忍不住掃我一眼,同時擡起手粗魯的揉了揉我的頭髮,語氣勉強道,“好,好,好,就算那天我扔下你是我不對,行了吧?”
我一愣,立刻縮着眸子去看他。
他是在主動認錯嗎?
沒搞錯吧?他可是活閻王葉辰啊,怎麼可能主動認錯?
我搖一搖頭,接着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啊……”還真疼啊。
我沒做夢?
葉辰很嫌棄的聞了聞自己的手,咧嘴吼道,“楊橙橙,你跟我說老實話,你幾天沒洗頭髮了?”
他的這個問題讓我有些尷尬,好半天才乾笑着掰指頭算道,“老闆,如果你要是聽實話的話,那就是三天沒洗頭了,如果你要聽假話,就是一天沒洗頭。”
葉辰聽了我的話立刻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同時四處找溼巾反反覆覆的擦手,吼道,“楊橙橙,你還是個女人嗎?你怎麼這麼邋遢?真是髒死了。”
我心裡默默抗議,這三天我有兩天是在醫院裡度過的,怎麼洗頭?
再說了,只是三天而已,又不是三年,至於那麼嫌棄嗎?